第十七章 一场小人命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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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秀不断安慰有琴莫言,有命案发生他是不能走的,不然铁定的说不清楚。

  他看也不看几个吓破胆的泼皮,估摸着高升随红袍人一行出了县城,要是能向东走,估计不出两天就能出陈州,进入京东或许就能安全。

  “哥哥,不知高。他们能躲过去吗?”有琴莫言不敢看血淋淋的尸体,娇小的身躯仍有些颤抖,拉着王秀的衣袖。

  “没事,没事的。”王秀轻轻握住那柔嫩的小手,柔若无骨的感觉令人心醉,但他心中却无半点轻薄。

  有琴莫言心下惊慌焦虑,那还顾上许多,任由小手被王秀拉着,此时王秀给她安全舒心的感觉。

  好半天的功夫,才远远看到一班皂衣衙役快步过来。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让开、让开。”

  一阵吆喝声从人群外面传来,那油头粉面的泼皮脸色一喜,马上停住了脚步立即迎了上去,刚跑出两步,转首恶狠狠瞪着王秀。

  有琴莫言这才意识到手被拉着了,脸蛋顿时红的像苹果,怯生生看了看王秀,向外抽了抽手。

  王秀老脸一红,还真不舍得那柔美的感觉,却不得不轻轻地松开,心里是一阵失落。

  有琴莫言羞涩地用美眸划过王秀,清丽间又有几分娇艳,却在转首的瞬间,那剪水般地眸光瞬间遽然一变,狠狠地剜了眼王秀。

  王秀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打个冷战,女人心思真的让人很头疼,真是一瞬数变,让人无法揣摩啊!不过,他来不及多去品味女人心思,这群公人不给他考虑的时间。

  “什么人敢在大街行凶杀人。”

  “陆都头,你来的正好,是高升和王秀杀人。”眼看一个武官打扮的人,带着四五名皂衣公人过来,如同遇到救星一样,语气神态毫不客气。

  “该怎么说呢!”王秀心里一咯噔,来了治安方面的武官,恐怕不好全身而退了。

  陆都头一看苟三躺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了,马上意识到是棘手的事情,苟三在县城里横行霸道惯了,也算是个人物,就这么被人给砍杀了,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大街上,连知县也会被惊动。

  麻烦了,这次真的很麻烦啊!他不甘地一叹,沉下脸色,厉声道:“怎么回事,当街闹事还杀人,有没有王法?”

  王法?王秀感到可笑,苟三他们横行街市,你们怎么不说王法,现在倒说起了什么鸟毛王法,简直是笑话。

  “就是这厮,这贼厮鸟伙同高升杀了苟大兄。”油头粉面的泼皮,颤悠悠地指着王秀。

  王秀玩味地看着陆都头,一言不发,目光充满了不屑。

  “节级,这厮当街公然。”有琴莫言脸蛋微红,调戏的话他一个女儿家不好意思说出口,急忙改口道:“他们欺凌我家哥哥,高升看不过去失手杀了苟三走了,与我家哥哥无关。”

  让王秀暗暗赞赏有琴莫言,以前还没看出来,顽皮地有琴莫言竟有善辩的一面,说的还滴水不漏,把责任推到泼皮和高升身上,虽然对高升不仁,却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杀人的凶手跑了,有本事你去追啊!

  苟三一帮子人什么德行,陆都头自然明了,他也暗暗对有琴莫言赞赏一句,但脸色却很阴沉,沉声道:“啰啰嗦嗦,全部带走。”

  那油头粉面的泼皮,得意洋洋地看着王秀,嘴上恶狠狠地道:“小子,等会让你好看。”

  陆都头一瞪眼,厉声道:“啰嗦什么,再多说一句老子不客气了,维持好现场等仵作过来。”

  有琴莫言俏脸变色,下意识地又抓住王秀的衣袖,让他哭笑不得。

  。。

  到了县衙,自然是由县尉出面审案子,这和影视剧大宋提刑官不同,知县是何等人物,怎么能亲自审理案子,就别说高高在上的提点刑狱公事了,让他们审案子这不扯淡吗?能让县尉出面还是因为出了人命,不然一个行房押司审理就得了。

  有琴莫言是女孩子,但也得过堂问话。

  县尉是为年约四旬的同进士,刚刚从外县调来上任一年,态度倒是温和,尤其对待有琴莫言这样祸水级的美人,更是温文尔雅,了解了详情后,厌恶地瞥了眼几个泼皮,沉声道:“确定是高升一人所为?”

  油头粉面立即嚷嚷道:“大人明鉴,王秀与高升是同谋,他也参与杀苟大兄。”

  有琴莫言秀眉一挑,立即回应道:“你胡说,分明是你们找茬我家哥哥反击,苟三来了又要行凶,高升挺身而出。苟三当众说了。。说了什么话激怒了高升,才被高升奋起杀人。”

  王秀向有琴莫言投去赞赏地目光,镇定地道:“大人,苟三曾说他勾搭高五哥的娘子,这才让高五哥奋起杀人,在下无力阻拦,街市的那些经济,乡邻可以作证。”

  “他胡说。”

  “够了,本官判案,还能容你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拉下去打十板子。”县尉厌恶地看了眼油头粉面,做足了官威。

  两名公人如狼似虎地上来,拉着哭喊挣扎的油头粉面就走,不多时就传来板子拍打皮肉声,还有一阵阵惨叫声。

  有琴莫言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向王秀靠了靠。

  油头粉面像死狗一样被拖了上来,被公人扔在地上,泪水、鼻涕满脸,哭喊着道:“大人饶命,饶命。”

  “再敢胡言乱语,一并再打。”县尉冷哼一声,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有琴莫言,又道:“王秀,刚才说高升和一个红袍人走了?”

  “是。”王秀很老实地回答,道:“在下看那人不像是汉家人,他身边有四个随从,个个都是魁梧有力。”

  “哦,你看像是哪方的蛮夷?”县尉倒来了兴趣。

  王秀细细一想,道:“应该是北方的契丹,不过他们都没有发辫也没有秃发,而是垂发束扎。”

  “契丹人忙于内乱,恐怕。”县尉稍加沉吟也就打住了胡思乱想,来往中原的契丹人不少,哪有个准头,别浪费脑细胞了。

  陆都头道:“大人,相信他们还没跑远。”

  “嗯。”县尉点了点头,对陆都头道:“都头,快去选派乡卒,画了人像去捉拿高升。”

  陆都头应诺而去,县尉又看了眼王秀,把目光落在有琴莫言俏脸上,温声道:“你和小娘子先回去,等我派人问了街坊邻里就没你们事了。不过,回去后不要乱跑,一旦有事还要你们来问话。”

  王安石变法的保甲法,被完整地保留下来,街坊邻里相互监督,也不怕人逃走。

  几个泼皮跪在那,都不敢作声,油头粉面脸色不甘,想说却又不敢说。

  县尉似乎看到他们的不甘,冷笑道:“事是你们挑起的,人是高升杀的,王秀拿扁担砸人是自卫,难不成还要站着被你们欺负?”

  几个泼皮再不敢言语,合着那些破事,压根瞒不了县尉,人家就是管治安的,卖不卖面子是一回事,心里明不明白又是另一回事。这县尉上任有一年了,虽说卖给张大善人几分面子,但不代表一味地迁就,更不把他们几个泼皮放在眼里。

  不过,他们跟官衙打交道不少,纳闷县尉今个态度那么和蔼,竟然把当事人放回家,问声细语的吓人。

  既然没多大关系,王秀和有琴莫言出了县衙,还是把他郁闷坏了,还有些担忧高升的命运,可别被官府抓了。

  “哥哥,你说高五哥能逃了吗?”有琴莫言没心没肺问了句。

  王秀一阵无语,撇嘴道:“我还没买米买糖。”

  “人家帮了你,你却一点也不担忧,真没心没肺。”有琴莫言翻个白眼,一点不在乎过堂,反而是指责王秀不仗义。

  王秀翻个白眼,轻声道:“红袍大汉明显不是中原人,看他身边的护卫,绝对是有底蕴的人,能跟这人也算是五哥的造化,再说他们都有马,县衙里的那些乡卒铁定追不上。”

  “这就好了,高五哥为你出头杀人,万一被抓了可怎生得了。”有琴莫言松了口气,渐渐恢复机灵。

  王秀一阵牙疼,什么叫为我出头,小美眉,明明是几个泼皮调戏你好不好!话是不能说出口,他仍有些担忧,扯到这些事会有什么影响,搞不好解试的资格又会发生危机。

  想到十月份的解试,他心中咯噔一下,万一被张启元、陆天寿拿着说事,可就真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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