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张宗颜诧异地看着王秀,却不知何意,为何对粮草不可置否,反倒是关注左翼。
“十一行营分兵,就注定虏人的溃败,我想虎翼军也不会让我失望,今天就能决出胜负,我们需要关注他们的动向,现在是全军出击的时候了。”王秀长长吐了口气道。
虞允文明白了,张宗颜也明白了,既然能决出胜负,区区行营粮草大寨又能怎样?何况又有重兵驻守,北侍军的粮草汇集地,那可是有两万校阅乡军的联营,距离战场有五六十里,就算金军打到那里又能怎样?
烧了第一行营的粮草辎重,还有侍军司粮草辎重的支持,再苦也就挺过来,就算他们几千骑打到侍军司粮草辎重大寨,他们也没能力和严阵以待的校阅乡军抗衡。
战争的成败就在能够抓住瞬息机会,不应该计较点滴得失,抓住机会就该懂得舍弃。
王秀嘴角上翘,袭击粮草辎重大寨,那是金军狗急跳墙的绝地反击,他们已经无牌可打。既然是黔驴技穷,现在是时候了,正当他捉摸着要不要下令总攻,却传来前方军报,直接导致他传令岳飞全力攻伐。
下达了动总攻的军令,传檄各部:行朝国运在此一战,望诸君努力向前。
却说,三河战场上硝烟尚未散去,李长昇和张过碰面,他们的位置却在下店。
就在昨天夜里,他们动了袭击,以绝对优势兵力分割耶律辉,把金军三千骑和步军隔离,造成上万金军的溃败。这招是张过的拿手好戏,穿插分割然后歼灭,他大胆使用战术,强令各部不要顾及自己被包围,拿出大无畏的勇气穿插,因为敌人比你更慌张,更加还怕被包围歼灭。
虎翼各部车骑以营为单位,大家抱着必死觉悟穿插,却觉正如张过所言,困难自然是很大,却出乎意料的非常顺利,金军不断地崩溃,越到最后打的越顺手。
到了后来,各营指挥纷纷争抢功劳,挥出主动作战精神,金军完全不是对手。
耶律辉控制不住大局,急忙率残兵向燕山方向撤退,三河城是没有拿下来,却只有几千签军困守,他们只是留下部分人马监视,行营主力向西追赶,在下店又破了金军。
张过环顾战场,洋洋得意地道:“三哥,耶律辉是丧胆了,你看我是不是先率军西进?”
李长昇稍加沉吟,笑道:“大军正在燕山府南征战,我们要是能抵达城北,对先生的支持是不可估量的。不过,我们的马军太少,恐怕难以快抵达。”
“无妨,我只要八百骑,外加六十乘战车,步骑兵千人,步卒三千就可以了,三哥可以率大军在后徐徐推进。”张过毫不在乎地道,耶律辉早就是狼狈不堪,三千精锐被打的损失大半,那些杂乱的签军跑都来不及,还敢出来拦截?
三千步卒不过是介于前锋和主力之间,作为保障他辎重补给通道的护卫。
李长昇很不满张过的骄狂,要在战争时期或许无妨,朝廷还真希望看到骄兵悍将,打完仗怎么办?本着好心劝诫道:“改之,越是最后越要谨慎,庙堂可不是战场。”
张过神色稍加愕然,明白李长昇的好意,笑道:“我意开疆扩土,管他庙算几何?呵呵。”他早就打定主意,待北伐战争胜利,他就立即请出海开疆拓土。
“去吧,百里路程,希望能支援先生的大军。”李长昇见张过表明心迹,志向不在朝堂,也就不便再多说了,毕竟人各有志,他也勉强不得。
“好了,战场就有劳三哥,我去了。”张过咧嘴大笑,转身扬长而去。
李长昇望着绝尘而去的张过,心中却是复杂到了极点,从登6到现在,几乎都是这厮唱独角戏,他倒是被沦为边缘人,要不是虎翼第一旅镇,真的会沦为看客。
也好,人各有志,像是张过这种人天生为战而生,与其在朝廷憋屈,不如远走异域建功立业,那又是一片天地。
不过,张过有着自身的弱点,南海的顺风顺水,让这厮不是一般的狂傲,随着战争的结束,恐怕难以在朝廷立足。他却犯了当局者迷错误,朝廷锐意海疆,这厮被调到本土参加北伐,并不一定会留在本土,南海才是其最终归宿。
当然,心中小九九也放下了大半,张过可是强劲的竞争对手,眼看青云直上成为都统制,按着这种势头未必不是都指挥人选,能够游离权力中枢外,无形中成就了他。
人非圣贤,他也免不了功名利禄之心。
此时,张过却是另番景象,他以行营都统制身份,率四千余人火西进,自己和八百余骑在最前面,当乌延蒲卢浑南下抄掠时,他已经抵达潞县东驱散千余金军,继续向潞县县城挺进,毫不浪费半点时间。
当然,他绝不会在潞县县城浪费时间,县城自然有李长昇收拾,通往燕山府城的路途中,已经没有任何力量阻挡他,步骑的度战术被他挥到极致,连封元也没有达到。
这就是海外将校和本土将校的不同,海外将校开拓之战,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每次胜利无不是以寡击众,失败连个退路都没有,逼迫的这些将领压榨最大的潜能。
本土将校依托庞大的帝国,靠着不断输送的军械粮草和人力,自然凡是留下三分余地,高下立判。
却说燕山西部战场,景波和李世辅的合作,几乎是天衣无缝,云骑军有五千骑过了玉泉山,出现在燕山府析津县境内,羽林军则对金军进行了英勇的战斗,五百余辆战车列为三个战斗队形,在三千云骑军轻骑支援下,真正和乌烈硬碰硬,那是马军对战以车兵为核心的混成部队。
“太尉,东面现一队兵马,岳太尉正在迎敌。”一名急脚子急冲冲策马而来。
景波眉头微蹙,难道金军要动侧翼作战,把云骑、羽林两军截断?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