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默默的、不动声色的擦掉眼泪,刚刚瞪他的眼神也乖乖的收了回去。
嗯,好奇怪,现在被他骂’蠢到了极点’,她居然都不觉得恼火了。就连刚刚心里那些怒气和委屈,也都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
两个人刚刚的针锋相对收敛住,到这会儿,彼此的情绪都平静了许多。
但是,彼此都没有再开口主动说什么。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他只平静的继续开车,夏星辰便将视线转到窗外去。
…………
回到总统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庄园里余下的佣人在门口相迎。白夜擎下了车,吩咐他们都去休息,一行人这才悄然退去休息。
夏星辰一心牵挂着孩子,也顾不得收拾一下,换了鞋子就匆匆上楼。
白夜擎跟着上去。
“他已经睡了。”在儿童房门被她推开一条细缝的时候,白夜擎在一旁提醒。
“他是怎么了?”
“感冒。”白夜擎随口一说。
“有发烧么?咳嗽么?有看过医生没有?他每次感冒喉咙都会发炎……”
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让白夜擎多少有些不忍。“行了,傅医生来看过,说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真这么说?”
“嗯。”
“那就好。”夏星辰这会儿才松口气,“我进去看看他。”
她说着,悄然进去。也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的月光,摸到床边上。
在床边坐下,听到孩子轻浅均匀的呼吸,心里很是满足。这五天的思念,也终于有了出口。
其实,她也就能忍这么几天。再多的时间不见她的大白,她会疯掉。
她小心的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探到是常温,长松口气。傅医生的医术一向很好,一个小小的感冒,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夏星辰抱了大白一会儿,才出了房间,回自己的卧室去洗澡。
几天没回来,房间里佣人还是收拾得干干净净,非常整洁。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想起白夜擎的伤。
刚刚被他扛起来的时候,自己在气头上,只怕下手也没个轻重。他的伤还在慢慢愈合,被她那么冒冒失失又是踹又是捶的,只怕又裂开了。
………………
这边。
白夜擎站在落地镜前,脱下衬衫来时,不由得皱眉。
果不其然,衬衫上已经有斑斑血迹。
他侧身,看了眼身后,勉强能看到才稍微愈合一点的伤口被拉伤了,渗出血来。这女人,下手可真重!
这么晚,背后的伤口确实不太好处理。
白夜擎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自己来。从抽屉里找了纱布和剪刀出来,正要处理的时候,就听到敲门声。
“谁?”
“……我。”夏星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比起之前在池未央那儿和她大呼小叫的时候,现在她的声音简直是轻软得不可思议。
在她面前,他倒是没有掩藏伤口的必要。
夏星辰在门外等着,门被拉开的一瞬,男人挺拔健硕的上身毫无预兆的撞入她眼里,她呼吸一重,一双眼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了。
虽然之前照顾他,帮他擦过身体,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了。只是……
经过上次被他轻薄的事后,她如今哪里还敢直视?
“这么晚,还敢来,不怕我吃了你?”白夜擎眯着眼,从上而下的觑着她,没有忽视掉她面上的不自在。
夏星辰更窘迫了。
“你别乱说……我……我是来找你要钱的。”
她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说到这儿,一下子就理直气壮了,腰杆也挺得笔直,把手朝他伸过去,“给我钱。”
“什么钱?”他垂目看一眼她粉红的手心。
“你忘了,我最后照顾你的那天你怎么说的么?你说会让冷啡给我结算工资,这几天你忙我也忙,都耽搁了。现在既然想起来,就先给了吧,免得晚些时候要忘记。”
那天他说的气话,这女人居然还真听进去了!
白夜擎瞪她一眼,“跟我进来!”
他转身,往里走。
夏星辰这会儿就见到他背上的伤口。
他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全身上下一丝赘肉都没有,他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极品身材。此刻光着上身,人鱼线若隐若现,性感得让人心惊肉跳。
只不过……
此刻背后全是一道道伤口。
还好,这一点都不影响什么,反倒更有男人味。
“要多少?”白夜擎拿出支票本。敢这么大喇喇的来找他要钱的,这女人绝对是第一个。
夏星辰一直还盯着他的后背,没听到他的话。他奇怪的侧目,就见她正看着自己出神,眸子微眯,“有那么好看?”
“啊?”回神,意识到什么,她撇开眼去,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在看你身上的伤。”
“拜你所赐。”
夏星辰心里腹诽,谁让他吼自己,又那么扛着她的?
“你坐下吧,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不是已经在后悔当初不该照顾我么?”
“……”夏星辰郁闷。他就不能不拿她的话一直来堵她么?
虽然堵她是不遗余力,但白夜擎倒真是坐下了,下颔比了下纱布和药水。正愁背后不太好处理。
她也没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给他把伤口处理了,动作熟练。
“你和余泽南,怎么认识的?”白夜擎突然开口。
“嗯?”
“离他远点儿!”这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余家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夏星辰撇撇嘴,“我看他就蛮好的。反正,再不是省油的灯,也比你靠谱……”
最后那句,她声音很轻,白夜擎听得模糊,撇过脸来冷冷的瞧了她一眼,“我的话,你最好别当耳旁风!相亲,也得看清楚对象。余泽南可能会娶你么?”
他的话,落下,她动作一顿。
自尊很受伤。
好似她就特别的卑微。无论是他白夜擎,还是余泽南,她都高攀不上。但凡接近一点儿,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在别人眼里是,在他眼里也是。如果只是别人,比如许岩,这么说,她没有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