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9回:张角诈死,黄巾反击
184年12月15日。
黄巾,陈留,大帐。
周仓缓步踏入中军账,韩忠、李大目、眭固、波才、管亥、程远志、黄邵、何曼等二十余黄巾渠帅立即起身大声道“见过周帅!”
周仓抬手道“诸位兄弟坐”却没有坐在主帅位,而是在韩忠的身旁坐下了。
要知道近期陈留黄巾军的大帅正是周仓,可周仓坐在副座,那谁来坐主坐呢?
只见大堂之中二十余人皆不发一言,默默等待着,就连脾气火爆的程远志都胸膛挺的老高,纹丝不动。
不多时,隐隐听到后堂有人正在缓慢走来,偶尔还咳嗽两声,那声音听来如此熟悉,让管亥、李大目、韩忠等渠帅禁不住眼角有些湿润,至于波才、眭固等人也是微微有些颤抖。
后堂离大堂并不远,但众人却感觉时间很漫长,终于脚步声在大堂外站住,周仓豁然起身大声道“恭迎大贤良师!”
二十余渠帅立即起身激动的大声道“恭迎大贤良师!”
走进来的是个老者,白发飘舞,虽然脸色十分苍白、憔悴,显的更加苍老,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黄巾军真正的领袖,所有人都知道他赫然便是大贤良师张角!
原来老狐狸贾诩断言果然是准确的,张角真的是诈死!
看到张角的一瞬间,大部分渠帅控制不住都热泪盈眶,虽然他们都知道黄巾的策略是主帅诈死赚虎牢,可自从大贤良师制定策略之后众人就再也没有见过张角,甚至早有渠帅心中认为张角早已死去,今日总算见到张角本人,如何不激动万分?
周仓站起想扶住张角,张角一摆手,径直走到了主帅之位。
张角一笑道“诸位,都坐。”
众人齐声喝道“谢大帅。”
张角淡淡的道“诸位渠帅辛苦了,近期本帅不在其位,让诸位担心了”不等众渠帅回话立即问道“周仓,张梁准备如何?”
周仓起身大声道“禀告大帅,按照大帅的谋略,据张梁来报已将宗元的队伍牢牢牵制在平原城,在其附近共布下五路大军,另上党附近的大军皆已到位,大帅一声令下,三日内可将宗元的队伍全部剿灭,五日内可攻下卢植上党,十日内可全歼右路朝廷军。”
张角点点头“好,张宝准备如何?”
周仓大声道“据张宝来报,皇甫嵩大军占领宛城之后,正在攻打许昌,而张宝已埋下两路伏笔,一路伏笔乃是许昌去宛城的必经之路,二路伏笔乃是宛城救援武关的必经之路,此两条主路皆被张宝所控,大帅令下,武关、宛城、许昌同时出兵,将皇甫嵩大军切为三段,必让他无一人能回武关”
张角笑着点点头“很好,二弟三弟的谋略大有长进啊,倒是我这个大哥反而落了下乘啊。”
良久张角收回笑容,皱眉问道“虎牢关前如何?”
周仓大声道“虎牢关前或火攻,或陷阱,或伏兵,或暗箭共计埋伏不下三十余处,几乎遍布虎牢关与中牟之间,只等虎牢关大军出动,必定九死无回,只可惜虎牢关守将贪生怕死,宁当缩头乌龟也不敢出关半步,让我等空耗时日,白费心机,真是可惜啊。”
张角皱眉道“切莫小看虎牢关此将,虎牢关守绝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有勇有谋啊,否则此前哪有官渡之败,中牟被焚之事啊,我等此前已然小看了他,现在仍然小看了他,但从今天起诸位不得再小看于他,否则必有大祸!”
周仓及众齐帅大声道“是,谨遵大帅教诲”
张角问道“虎牢关守将可还是彭羽?”
周仓皱眉道“正是此子!”
张角喃喃的道“洛阳之时,皇宫之乱,老夫一招妙棋就毁于他手,没想到虎牢关前还是此人拦路,莫非真乃天意呼?”
周仓赶紧道“大帅的谋略天下何人能及,此皆是彭羽此子运气使然,大帅可要……”
张角一抬手打断周仓的话,眼中精光四射一字一顿道“老夫的意思,非是说天意让他拦我,而是天意让老夫亲自取他首级,也好为我那几个徒弟报仇雪恨,此乃天道!非人力可解也。”
众渠帅一凛,张角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气魄,这气魄让众人皆感到如芒在背,仿佛面对的不是大贤良师,而是一位必胜的帝王。
这种气魄让众位渠帅战意飙升,激动不已。
张角喝道“既然谋略不能引虎牢关兵丁出关一步,那就罢了,既然如此,就让黄巾军强攻虎牢,踏破虎牢,踏平虎牢吧”
张角豁然起身大声道“周仓,立即传令张宝部、张梁部,于本月二十五日展开反击,务必将朝廷两路大军全部歼灭,武关、宛城、许昌、上党、邺城、平原全部占据,不得有误!”
周仓大声道“尊令。”
张角又道“众将听令”
众人喝道“在”
张角喝道“卞喜、左髭丈八镇守陈留,眭固镇守中牟,你三人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怠慢,如有半点闪失,斩。”
卞喜、左髭丈八、眭固立即起身“大帅尽管放心,陈留必定万无一失。”
张角喝道“剩下各渠帅,明日随我强取虎牢,攻入洛阳,问鼎天下。”
众人齐声道“谨遵大帅令。”
…………
深夜,中军帐。
周仓轻声道“大帅,明日要领军攻打虎牢,大帅早些歇息吧。”
张角手上拿着一张“黄”字标牌,叹了口气道“虎牢关,天下第一雄关,强取虎牢,非我本意,恐怕我黄巾军要付出极大代价啊。”
周仓疑惑道“既如此,为何大帅不再等些时日,如此…”
张角喃喃的说道“时不我待,命不由我啊。”
周仓大惊失色“大帅身体康健,黄巾兵多将广,何出此不吉之言?”
张角摇摇头“老夫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怕是不能长久了,趁现在还能走动,就让我黄巾啃掉最后一块硬骨头,如此暴汉再无挡我军之可能,到那时就算老夫离世,也可含笑九泉。”
张角看着行军图上的虎牢关,和虎牢关前精心布置的埋伏、陷阱长叹一口气“黄巾诈败、老夫诈死竟还不能将其引出啊,否则此子之头我早取多日矣!可惜啊可惜。”
“啪”张角一抬手,将标牌狠狠插在行军图之上,赫然是虎牢关,犹在颤抖不停。
“咳,咳”张角似乎抬手过急,引发了咳嗽,周仓赶紧扶着张角回后堂歇息。
良久,那插在行军图上的虎牢关位置的标牌似乎逐渐停止了晃动,竟然“叮铃”一声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