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让,是个宦官,也就是大臣嘴里说的那阉货!长的如何我自己都忘了,因为我不喜欢照镜子,因为我没胡子,每次看到镜子里那没胡子的人,我就受不了,仿佛镜子里哪个人一直在说你这个阉货!
我是颍川郡人,其实我对家乡早就淡忘了,5岁就入了宫,成了宦官,侍候于桓帝,陛下两代君王,几十年啦,这皇宫就是我的家。
我是自信的,也是受人尊敬的,也受人羡慕的,当然这仅仅是宦官之间,因为我可是宦官中出类拔萃的那种人,很早就在宦官中手掌大权的那类人物,其实宦官生涯不好混啊,风光的背后充满了艰辛与危险。
每每想起曾经遭受过的罪,被老太监体罚我就不寒而栗,这些还算好的,和我一年进宫的几乎都死光了,弄的我到现在还经常恶梦而醒。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生存,是活着!那些张嘴为国,闭嘴为民的英雄,这些年来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为国为民?说的轻巧,还不是为了手上那点权利,你说你们的权利我没资格动弹,可我要点权利保命就这么难吗?
你说我连成为个男人的权利都没有,难道还去当个英雄,还去为国为民,那谁为我啊?
我也是自卑的,也是受人鄙视的,也受人唾弃的,因为每次我看到朝臣们意气风发,伸张正义我也非常羡慕,经常做梦会梦见自己成为那样的人物,可梦醒了看着自己的胯下,我TM尿尿都得坐着尿,谁可知道我每天都不想喝水,因为我不想面对我那没有的下身和每次尿尿都提醒自己不是个男人。
我恨啊,我真的好恨,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日子还得过,没有未来也得过啊。
好些年前桓帝喜欢狗,所以我也养了一只,我很爱它,因为我和它很像,它是我养的,我是皇帝养的。
我还是个残缺的狗,那有资格笑话另一只狗,同类而已,可我养的那只小狗经常咬人,动不动就把宫女给咬了,所有的宫女见了这狗就跑,我很得意,也很担心,因为它经常挨打,生怕哪天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他会被人打死,可是他却一直咬人,又一直挨打,还一直活着。
当有次连我都被他咬了一口,我一气之下就把狗的牙齿都给拔了下来,把狗的利爪也切掉了,后来这狗就不能咬人了,我想这条狗应该会过的更好些,起码不会乱咬人了,也不会招来人打。
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当这狗没有牙齿没有利爪之后,所有宫女们都偷偷的踢它打它,因为没了牙齿没了爪子他威胁不了这些宫女了,所以他天天遍体鳞伤,没几个月就死了。
从这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狗有牙齿有爪子会伤人,这样有可能惹事遭来危险,记住这是可能!
可如果没有牙齿没有爪子那是危险之极,几乎必死无疑,因为你威胁不了别人,所以别人都会来欺负你,你就没资格生存下去。
我张让绝不做那只没牙齿没有爪子的狗,我要生存,而权力就是我的牙齿,金钱就是我的利爪,这两样东西就是我生存的根本,谁敢动它,我绝不后退。
皇帝唤我过去了,我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主人唤我了,紧张的是怕他下了我的牙齿和爪子,哎。
我是张让,是个阉货,也是条狗,可我想生存下去。
…………
不多时,张让到,“老奴张让参见圣上”张让五体投地大声喊道。
刘宏喝到:“张让,为何大臣参你勾结黄巾,图谋不轨,又牢狱卢植,残害忠良?”
张让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心里道是安定了许多,皇帝就怕不骂自己,怒骂说明气消了一半,遂大声痛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快晕厥过去了。
刘宏转过身去怒喝道“哼,从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但说一句假话,朕也保不得你啊。”
张让哭的更大声了,心里直乐,想参倒我?皇帝可以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会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什么叫保不得你?皇帝有保不住的人吗?这话意思就是张让你没事了。
刘宏又喝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到底怎么回事?是真有此事还是冤枉你也给句话啊?”
张让继续哭,心里暗笑,好了好了,再哭一会,皇帝就会叫我起来了,哼,这次我到要看看是谁来参我?!
刘宏转过身来伸手去扶张让“哎,我的让父,哭什么呢?朕吓唬于你而已,快快起来,跟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让哭道“陛下,老奴有罪啊,不该私下着人联络黄巾教,呜呜呜……”
刘宏伸出去的手僵硬了怒声喝道“你你,你还真勾结黄巾,图谋不轨?”
张让大吃一惊,猛的跳起“陛下明察啊,老奴冤枉啊,老奴哪里勾结黄巾,图谋不轨啊,呜呜呜……”跟着突然醒悟一般立刻又跪下“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刘宏皱眉问道“为何私下联络黄巾教?难道不知道他们要造反吗?”
张让抹了一把眼泪“陛下,老奴得密报,黄巾教可能图谋不轨,遂立即派人暗中调查此事,老奴只希望陛下您千秋万代,怎么会勾结黄巾造反呢,老奴是真冤枉?”说着又大哭起来。
刘宏吐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让父怎么会背叛我呢?就算天下人会背叛朕,让父肯定不会!”
听到刘宏如此说,张让就安心了,心里也很感动,一个宦官还能指望到什么地步?我怎么会背叛这样一个信任自己的主子,去换个不认识的其他人?那不是找死吗?
刘宏坐下斜躺在塌间轻声又问道“那囚禁卢植,残害忠良可是冤枉你?”
张让叹了一口气跪伏过去给刘宏捶背边说道“陛下,老奴查访此事,唯恐卢植卢大人打草惊蛇,惊动了反贼,我们没有准备,仓促之间,恐酿成大祸,是矣囚禁了卢大人,可绝没有残害卢大人,望陛下明察。”
刘宏轻松的说道“原来如此,可此事却惊动了几十位大臣上奏,这可如何是好?”
张让说道“这……老奴死不足惜,只是老奴绝无背叛陛下之意,其他我倒是顾不得许多了,一切但凭陛下发落。”
刘宏笑道“此事难不倒朕,今日朕已和王允说过,放出了卢植,让他和卢植去查办黄巾,朕还赐了他假节,我们退了一步,他们也会退一步,如若再提此事,不如就说汝是按朕的意思行事,这样可好?”
张让笑着说道“陛下圣明,只是恐怕卢植不肯放过老奴。”心想持节又如何,自己不出皇宫,还能把我怎样。
刘宏笑道“无妨,给他后人或者亲戚升官安抚一番,不收任官钱也就罢了。”
张让惊呼一声“老奴让陛下破费了,真是罪该万死。”
刘宏得意大笑道“无妨,到时候再升他官,让他再补交出来。”
张让也哈哈大笑“陛下真乃天人也。”
刘宏沉吟一声吩咐道“让父,黄巾教还需好生查办。”
张让“老奴遵旨。”
刘宏打个哈欠“朕乏了,歇息了。”
张让一直捶背一个时辰不止,心中对王允恨极,好你个王允,竟敢弹劾与我。
不多时,张让出门,召唤一个小黄门“快去查清王允,卢植近况,和家庭情况,密切跟踪,事无巨细,一律承报于我,不得有误。”
“是,大人。”
“慢,小心谨慎,王允此人现在持假节,一旦被其捉拿,本公亦救不了你啊。”
“是,小的明白。”
小黄门临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