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衣的回答,却让李青山失望了,他也不知道这套功法现在的下落,又向李青山推荐了一套,能将一身癸水真气,转化为极寒冰力,破坏力很强,更能在周身凝聚寒冰战甲,攻防一体。
李青山已将将这些玉简都看过一遍,癸水真气并不长于破坏,所以这些战技,也多是走阴柔的路数,讲究以柔克刚,还算是其中攻击力最强的,但比起狂猛霸道,却是差了不止一筹。
这套沧海派的战技,完全逆转了癸水真气不擅长攻击的说法,一经出手,便似巨浪海啸,而且连绵不断。
李青山思索片刻,睁开双眸,“我选这个!”
便将收入囊中,李青山并非是要赌运气。如果真气无法推动这套战技的话,那妖气呢?
他一身妖气,亦属水性,狂猛霸道自不必说,要推动这套战技绝无问题,妖魔之道,才是他的根本,一转念间,自然便有了取舍。
而且,他未必找不到的下册!
韩铁衣也不多说什么,将其他玉简收起来,带着李青山重回地面。
韩安军训话完毕,忽然一指李青山,对众兵家弟子道:“用不了多久,这个人会变得更强,到时候,伱们要怎么办?”
“击败他!”兵家弟子气势如虹的道。
李青山一笑,那就看谁进步的更快些吧!
他的癸水真气凝练无比。用来推动虽然有些勉强,但也不是做不到,只要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威力,就能让他战力大增。
……
第二天,清晨时分,一轮红日刚跃出龙蛇湖,便听无漏岛上钟声大作。
一念大师筹备已久的佛家法会,终于开始了。
在整个无漏岛,都笼罩在一片奶油般的薄雾中。隐隐透出檀香的味道。
敲击木鱼声,诵唱经文声,盘旋在无漏寺上空。佛堂古塔,都显得越发庄严。
足有九位筑基级别的高僧到来,每一个都是法相庄严,虽是佛家一家之事,但事关重大,也有柳长卿为首的几家家主出面招待,然后留下来旁听说法,各家弟子都来了不少。
大道相同,虽不学佛,但若能启迪智慧。对修为亦是大有好处。
李青山去旁听了一阵,就觉得头昏脑胀,满眼都是明光铮亮的大光头,什么禅机什么说法,全都听不明白。
唯见小安身着一袭月白袈裟。披散着海藻般的乌黑长发,坐于佛堂之上,时而沉思,时而颔首,时而置辩,应对从容。
李青山也就放下心来。悄悄退了出去,继续回云虚岛苦修。
说法之时,小安虽不常言语,一旦开口发问,众僧常常哑然无语,要沉思半晌,方能够回答。
不只是一门神通功法,更是记录着一位佛门大能一生的智慧与领悟,小安需得去领悟其中的精义,每一个问题,都围绕着这门神通,总能切中要害。
让众僧感觉耳目一新,心神透亮,往往得想一想方能回答,众僧都是佛学精深之辈,思索之后,多半能有一个答案,只是这些答案,又往往各不相同,而引发新一轮的置辩。
众僧再看小安的眼神,更是不同,直怀疑她也是天人转世,而且是一代宗主转世,如若不是有残存的宿慧,一个孩子怎能问出这般深奥的问题来,有些问题,他们都觉得智慧不够,无法解答。
他们当然不可能解答小安的一切疑惑,否则也不会只是筑基的修为,但在这个过程中,让小安对的领悟,又加深了一层。
领悟之后,也便可以放松对炼气的控制,法会开始后第三日,便将炼气修为提到了第九层。显然离那最后一步,也是不远了。
直将一群高僧惊的目瞪口呆,哪曾见过这般炼气像喝水的,这般下去,要筑基岂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让一念大师稍稍平衡了一些,但原本的计划却落空了,现在不像是众僧在开导小安,倒像是小安在开导众僧。
但却又生出另有一桩麻烦来。
这些淡薄名利的高僧们,一个个起了贪念。觉得在佛家学习,算不得真正拜一念大师为师,至多像是私塾里的蒙童和先生的关系,凭小安的天赋,完全应该有一个正式师傅,得到更多的支持。
佛家,笼统称一个佛字,但其中包涵的宗派,成百上千,彼此纷争不断。谁不想有一个这样的弟子,来传承衣钵,发扬道统。
一念大师也是悔之晚矣,从法会开始那一天,绝不放小安离开身边半步,并悄悄写下一份书信。
但却有人打探出了小安和李青山的关系,派了弟子到云虚岛来,跟李青山商议,全都悄悄开出了极为优渥的待遇,让小安转拜自己为师。
夜幕之下,李青山又送走了一位,转身穿过幽深曲折的回廊,回到房中。
房中他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位女子,正趴在灯下看书,像是刚沐浴更衣罢了,头发还有些湿润,比起寻常女子,显得短了很多,刚刚及肩,有些蓬乱,额头前面,还有几缕,不驯服的翘起来,显现出一种俏皮可爱的慵懒。
身上薄薄的藏青色棉袍,清晰的勾勒出动人的曲线,仿佛在无言诉说着,她已是个成熟女子。
那女子脸色红了红,装作漫不经心的合上书,瞪了李青山一眼:“看什么看?”
“韩师姐?”李青山听声音才敢做出判断,今日的韩琼枝,大异于平日大姐头的模样,在灯下看书的模样,竟有几分温婉。
“怎么了?”韩琼枝不敢直视李青山的眼睛。
李青山笑道:“我还以为韩家还有一位二小姐呢,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韩琼枝也是一样,花承赞闭关,首席弟子和赤狼统领的责任,便都压到了她身上,只是花承赞一个时辰能做完的事情,她花十倍时间也难处理的妥当,实在是焦头烂额,还好人缘不错,强行分派下去,才能有点空余时间。
若是以往,这个时间自然是尽情放松玩乐,但这几天,却总有些心神不宁,时常浮现起一个人的身影来,今日沐浴罢了,鬼使神差的换上一身平日从来不穿的衣服,不由自主的走过来,看李青山在做些什么。
这些话却说不出来,顾左右而言他:“那和尚来干什么?”
李青山道明原委,韩琼枝道:“孤山寺也是个中等门派,可以考虑,孤山上人是凝结舍利的大修士,在整个如意郡都是名声赫赫,没想到他的弟子也会来参加这次法会,够资格做小安的师傅了。”
孤山寺并不在清河府内,此番前来的那位筑基修为的高僧,是其亲传弟子,开出的条件之一,便是代师收徒。
李青山道:“在百家经院呆着不好吗?”
韩琼枝道:“凭小安的修为,到达筑基不过是时间问题,还怎么在百家经院里呆。”
李青山道:“如意郡里不是也有百家经院吗?”
“原来伱不知道,郡里的百家经院,只是用来做样子的。”
韩琼枝一番悉心介绍,李青山方才知道,原来如意郡里的百家经院并非是清河府的扩大版,几百上千个筑基修士,在十几个金丹修士的带领下,一起学习。
筑基修士,每一个都是纵横一方的精英人物,怎么可能还像炼气士那般相处。金丹修士,更不可能扎堆聚在一块,而是各有洞府。
是以郡一级的百家经院,基本上是名存实亡,更多的是起到管理的作用,连交流的职能都不存在了。
毕竟基础领域的东西,可以互相交流,但到了这个层次,任何一门功法,一种技艺,都是各家的不传之秘。
别说外家弟子不能学习,就算是本家弟子,也得专门拜师,才能得到传授。这种师徒关系,亦不再是现在这种老师和学生的淡薄关系,而是回到了传统的师徒如父子。
到了这一步,找一个好师傅,就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难不成我也得找个师傅?”李青山道,难怪刚才那和尚,暗示自己也可到孤山寺看看。
韩琼枝道:“当然,谁不想找个师傅撑腰提携,除非是天资不够,年纪太大,找不到师傅愿意收。”
李青山自然不在此列,可以说,能在百家经院那种怪异的收费制度下,以筑基修士的身份走出来的,必然是青年才俊,不愁找不到师傅的。
这就是百家特殊的传承方式,既不同于修行门派,又有相似之处。
李青山摊手道:“那小说家有金丹修士吗?”或者说是“金符修士”,小说家主修大衍神符,二次天劫之后,其色化为金。
其实除了筑基,天下修士都一样外,再往上,因修行的功法不同,称谓可有不同,佛家谓之舍利,小说家谓之金符,剑修谓之剑胎,称之为金丹修士,还是从古传下来的习惯。
韩琼枝低下头道:“伱虽然是小说家弟子,可也不一定非得再找一个小说家的师傅,比如我,虽然是法家弟子,但若能筑基,定然是去拜我伯父为师。”
韩琼枝的伯父,自然便是如意郡三巨头之一的大将军韩安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