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生来到赵炎武的办公室,赵炎武还在品茶看书,他在扬州是有相当名气的棋士,更是江都棋院标志性的讲师,身份资格在那里摆着,自是不会象普通讲师那样忙碌——要想身价高,就得给的少,所谓物以稀为贵,因为难以得到,所以价值就会变高,假如黄金多得有如黄土,那么铅块反而会比黄金更加值钱,所以,即便是赵炎武想象其他普通讲师那样每天坐班,固定教课,郑纪工也不会愿意的,这就好象打牌,哪怕手里攥着一把好牌,若是碰到个蠢汉也会打得一塌糊涂,但若是一位高明的牌手,即使是一把烂牌也可能打得流畅顺利。%%.而郑纪工正是为样一位出色的牌手,事实上,他自已也认为自已识人用人的才能要比自已下棋方面的才能更高。所以,赵炎武只教大课和带特训弟子,自由的很。
“当当”,门是开着的,但李秋生还是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儿。
“呃.....,李老师,有事儿吗?”闻声抬头,见是李秋生站在门口,赵炎武淡淡然的问道。
“是呀。”李秋生满脸含笑的走了进来,“有人要向谭晓天和林子聪挑战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有人要向他们俩挑战?......是谁呀?”赵炎武微微一愣,奇怪的反问道。
果然还没听说,李秋生暗自好笑——赵炎武棋艺虽高,却是为人清高,不喜与人交往,更不喜欢凑热闹,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与人相处,更崇尚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但也正因如此,所谓曲高和寡,他在江都棋院并没有那种关系很近的朋友,与每个人之间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得闲的时候,喜欢的是品茶看书,赏花观景,而不是和其他老师凑在一起聊天儿侃山,所以,棋院里最热门儿的话题在这个人这儿压根儿就不知道。不过也幸而如此,若是赵炎武也和自已一样喜欢管事儿,那自已在江都棋院的位置早被对方压下一头,院长的心腹干将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已了。
“这是挑战书,你自已看吧。”把信封递给赵炎武,李秋生自已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并没有指望对方会请自已坐下,所以还是自已随意好了。
接过挑战书,赵炎武取出信纸展开观看。扫了一眼之后,他便把信放在书案上,微一沉吟,便向李秋生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廖晓辉应该是钟老师班上的学生,天赋虽然一般,但用功程度却比其他学生高的多。所以成绩尚且,若是能一直保持下去,这个学年成为特训生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他对自已的情况应该也是清楚的,向谭晓天和林子聪挑战,对他有什么意义吗?”
“呵,一个九岁孩子的想法,大人又怎么可能完全理解呢。前天我家那口子买了个泥人给孩子玩儿,一不小心被我给碰掉地上摔坏了,当时是哭得稀里花啦,气儿都快喘不过来了,为了哄他,我就跑出去给他买了好几个泥人,其中有一个还和原来那个一模一样,我想,弄坏你一个我赔五个,总该开心了吧?可谁知泥人摆在面前,他连看都不要看,只说摔坏的那个最好,只要原来那一个。唉,我就算已经够会管道。
“嗯.....,对也,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和逻辑,能够直白的表现出来,总比埋在肚子里不说出来强。”明白了李秋生的意思,赵炎武点了点头说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没有什么事儿比猜测别人的心事儿更难的了。
“呵,赵老师能这么想自然最好,那么这件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呢?不瞒赵老师,挑战书上下午第一节课后课间休息时廖晓辉亲手交给张老师的,张老师又向转交给我的。知道这件事后,我一方向向院长做了汇报,另一方面还请钟老师等人在高年级学生中做了一次简单的调查,结果在这里,简而言之,七成以上的学生支持廖晓辉的挑战,而院长那里的意思,是尊重赵老师还有两位当事人的意见,如果赵老师觉得可以,那么试一试也无妨,若是谭晓天和林子聪能够取胜,对安抚学生们情绪也不无好处。”李秋生说道,同时把调查资料也递给了赵炎武。
赵炎武接过调查资料翻看一遍,他的嘴角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呵呵,好呀,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趣,我也不想扫大家的兴致。”把调查资料还给对方,他淡淡的说道。
“呃.....,这么说你要让谭晓天和林子聪接受廖晓辉的挑战吗?”李秋生闻言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是的。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真正的棋士不是学出来的,而是战出来的。”赵炎武答道。
“你对谭晓天就那么有信心?不可否认,谭晓天在棋上的天赋的确惊人,实力在同龄人中也是出类拔萃,堪称天才,但他的年纪终究还小,棋力终究有限,而廖晓辉在江都棋院学弈两年,实力不可小觑,加之此战既为挑战,双方必定要以分先相对,不会在规则上对谭晓天有任何倾助之处,平心而论,我想不出谭晓天占有什么优势,至于林子聪,那就根本不用想,肯定就是一个字‘输’,这点赵老师您都考虑到了吗?
“呵呵,谢谢李老师的关心,你说的不错,和廖晓辉对阵,林子聪完全没有机会,谭晓天也根本谈不上把握,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让他们俩接受挑战,让他们认识清楚自已位置。”
......,原来是出于这样的考虑......,难怪他被人们称为名师,所带弟子在各种比赛中总是名列前茅,的确是有其过人之处.....
听罢赵炎武的解释,李秋生也不由得不暗自佩服。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