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江都棋院本学年开学的正日子子,大部分外地学生结束假期返回学校,使得原本清静的校园变得热闹了起来,哪儿哪儿都有小孩子们跑来跑去,打打闹闹,大呼孩子们闹腾,老师们虽然见到却也不大去管,除了叮嘱几句小心点儿,不要摔跤等等以外并不阻止小孩子们发泄精力,这或许就是静极思动,清静了两三个月后,他们也喜欢校园里多些活力吧?
拿着刚刚装订成册的一本名录,李秋生向院长办公室走去,身为江都棋院除郑纪工,郑纪夫之下的第三号人物,他现在的忙碌度堪称第一,终究郑纪工,郑纪夫管的是大方面的事,许多时候只要说句话让别人去做就行了,而他却是具体跑腿做事儿的,很多事情都必须他亲自处理落实,想偷懒都没有机会,不过虽然身体很累,他的精神却是很好,因为‘忙’代表着他在棋院中的地位和份量,有些人想忙还抢不到机会呢。
“当当当。”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外,李秋生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儿。
“请进。”屋里传出郑纪工的声音。
李秋生推门进去,郑纪工从书案后抬头看到是他,于是暂时停止正在书写的工作,“李老师,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噢,院长,棋院教师及校工都已入职,这是员工名册,请院长过目。”李秋生答道,将手中的名录递给郑纪工。
接过名录,郑纪工大致翻了一翻,除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人,他并不在意其他普通员工,管理的方法虽多。但本质却是大同小异,基本上强调的都是抓大放小,有轻有重,追求面面俱到,事事亲为那是小团伙的方式,数百上千人的棋院也那么管,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得给累死。
“当当。”
名册还没翻到一半,门外又有人敲门。
“请进。”郑纪工叫道。
屋门再一次打开,郑纪工和李秋生一起转头望去,这次进来的不是棋院的人。衣着虽不华丽,做工却看得出非常讲究,习惯性的躬背弯腰,却也是认识的人。
“哟,原来是周管家,请进,请进。”认出来人是周培德的贴身管家周青,郑纪工忙放下手里的其他工作起身相迎,李秋生也微笑点头。和对方打着招道——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对方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却是周培德身边最亲信的人,关键时候的一句话。说不定就能让你的辛苦努力一瞬间化为乌有。
“呵呵,郑院长,李老师,两位好。”周青进到屋内。点头哈腰的和两个人打着招呼。
“呵,好好,周管家是陪着周老来的吗?周老在哪儿?”这两天正为周少康的事情头疼。见周青来了,以为是周培德再一次亲自上门施压,郑在工心中叫苦,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关切问道。
“噢,我家老爷没来。”周青答道。
“呃?......那周管家此来是有何事情?”郑纪工暗暗的松了口气,想想也是,周培德那样的大老板,坐下来喝杯茶的功夫就能有几百上千两银子入账的人物,哪儿可能有那么多时间花在自已这儿。
“噢,我家老爷叫我来是和郑院长说一声,说您有您的难处,的非常客气,但所说的内容却是非常劲爆。
“呃......,什么?”郑纪工和李秋生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周培德作事这么干脆决绝,前天才来商谈,今天就做出了决定。
“噢,我家老爷已经决定要送的再清楚不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周家有的是钱,想去哪里上学不行,干嘛非得在你江都棋院一棵树上吊死!没有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吗?你觉得你江都棋院很牛,但爷就是不放在眼里!
“呃.....这话是怎么说的?你的意思是说周老要送周少康去其他棋院学习?”郑纪工和李秋生交换了一下儿眼色,连忙问道。
“对,正是如此。”周青答道。
“事情已经定了?”郑纪工追问道——不知怎的,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反到松了一口气,郑家在扬州开棋院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好的下棋苗子,钱财方面的问题则在其次,如果不考虑周家在扬州地区的影响力,周少康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对江都棋院并无特别意义,所以其不在江都棋院学习,江都棋院仅是失去一笔学费,他并不怕,他怕的是周培德小题大作,拿给孩子安排特别辅导老师的事情和自已纠缠,而他又不可能因此向对方发话‘想来就来,不来就走’,故此周培德主动放弃,对他而言不失为一种解脱。
“对,已经定了。”周青答道。
“呃.....,周少康聪明伶俐,而且已经学过一段时间围棋,打下了相当基础,不来江都棋院学棋,真的是很遗憾。但不知周老为少康找的是哪家棋院?”心里得到解脱,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轻松的样子,郑纪工装出非常失望的样子问道。
“是扬州棋院。”周青答道。
“扬州棋院?你说的是董永的扬州棋院?”郑纪工这回才是真的大吃一惊,惊讶问道。
“呃.....,扬州还有第二家扬州棋院吗?周青故做奇怪的问道——昨天董永登门游说时他就在旁边听着,所以他很清楚江都棋院与扬州棋院之间的关系,本来象这种传话的事情让周家随便哪个下人来办都行,但周培德特意让他来跑一趟为的就是好好观察郑纪工的反应,而以现在对方的表情来看,这一击的的确确是打到了对方的痛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周老怎么会选择让少康去扬州棋院上学呢?”郑纪夫的情绪的确有些波动,他不在乎一个资质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学生的去留,但这个学生的去处偏偏是董家,这就不能不让他有别的想法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