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董良,你不要说了,崔掌柜已经尽力了。。。”感觉到表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苗头,董永出声劝道——不管崔掌柜是不是真的尽了全力,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指责他也于事无补,不仅无法挽回损失,撕破了脸反而会使情况更遭,原来还有几分顾忌,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真闹掰了,没理也变成有理了。
董良心里不服,他不相信崔掌柜这样的人办事儿会这么没有章法,但表哥已经发话了,他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只有重重的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不再说话了。
“呵呵,董良性子向来很急,情急之下,说话难免有欠考虑,崔掌柜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介意。”喝止住表弟,董永转而向崔掌柜打着圆场,缓和屋里紧张的气氛。
“噢,呵呵,怎么会呢,董校监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快人快语,直来直去,这件事儿本来就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孙东没跟人商量就自已做了决定,董校监怪我是应该的,院长你没必要替我说好话。”崔掌柜也是场面人,懂得演戏所该把握的分寸,演过了头反而会被对方怀疑,所谓欲擒故纵,抢先把责任揽在自已身上,别人也就不好再指责自已了。
“呵,话不是这样讲的,孙东做的事,怎么能怪在你的头上,能在知道他的决定后马上赶来通知我们,董某已经是非常感激了。”崔掌柜会演戏,董永演戏的本事也不差,要说他心里对崔掌柜没想法那是绝无可能,但依然是满脸的真诚,没有半点儿的不悦。
高手对高手,既然都不想把面子撕破,那么气氛便很容易缓解,几句客套话后。两个人便又面带笑容,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现在看来,孙东带天天到江都棋院已经不可更改,不知道董院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喝了一口茶水,崔掌柜问道。
“接下来吗?......呵呵,怎么样也该见个面呀。”端起茶杯,吹了吹表面浮着的茶叶,董永轻轻嘬了一口后淡淡然的说道。
“对,做出这样的事儿,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给个说法!”董良再次插口说道。他很想见见这个这孙东的人,自已不守信用,另攀高枝也就算了,凭什么把谭晓天也带过去?说实话,如果不知道谭晓天能够以六岁之龄受九子赢李秋生一百多目,他才懒得理会孙东是死是活呢!
“呵,校监说得是,不管能不能在一起合作,见个面总是应该的。”崔掌柜点头赞同道。一方面是为了修补刚才与董良言语不和的关系,另一方面这个要求也是在情在理,自已没有理由反对。
“嗯,既然如此。还请崔掌柜从中安排。”董永顺势说道——虽然崔掌柜没有直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表示的很清楚,促成这件事儿的是林宝良,不管其本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去林府找人评理都是极不明智的作法,理是一定要讲的,但影响却不宜搞得太大。真正能理直气壮的找上门去向孙东兴师问罪的人只有刘文雄和谭晓天的姑姑秋菊,可惜那两个人远在数百里外,从梅龙镇昼日兼程赶来也要花十几的时间,缓不济急,指望不上了。
“嗯.....,好吧,他们的行李还在我那里,就算报到后住在江都棋院也得回来一趟。这样吧,等孙东回来的时候我和他说一下儿,约个时间,大家坐一起好好聊一聊,把事情讲清楚。”想了一想,崔掌柜答道,所谓和气生财,哪怕背后算计要把对方卖掉,还是喜欢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他安排董永和孙东见面,也算是尽情尽义,方方面面都有了交待。
“好,那就有劳崔掌柜了。”董永拱手谢道。
“一定,一定。棋院开业在即,两位公事繁忙,崔某就不打扰了,有了消息,我会尽快派人通知。”听董永的语气已经有了送客之意,而自已要办的事情都已办完,当下崔掌柜起身告辞,离开了棋院。
将崔掌柜送出棋院大门,董永和董良重又回到院长办公室,董良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拿起茶壶再倒,仅仅倒了不足三分之一,茶壶里的水却已经没了,于是泄愤般的把茶壶重重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小心点儿,那可是宜兴名家烧制的精品,值十多两银子呢,我托朋友专程带来的,要是给摔坏了,我可要让你赔的!”董永赶忙把茶壶拿起,端在手里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直到没有发现有磕碰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向董良报怨道。
“......,我的院长表哥,现在是担心这种事儿的时候吗?”董良是好气又好笑,他当然知道表哥是不会让他赔茶壶的,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不要有那么大的火气,问题是他又不是小孩子,随便哄哄就过去了。
“呵,已经发生的事,着急也没有用。崔掌柜不是已经答应帮忙约和孙东见面了吗?”放下茶壶,董永笑着说道。
“见面?见面能有什么用,难道他会回心转意?切,这种人,就算他改了主意,想回扬州棋院,扬州棋院也不能留他!背信弃义,见利忘义,我最恨的就是这种小人!”董良忿忿然的哼道。
“呵,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问题是咱们在乎的是孙东还是跟着他的谭晓天呢?孙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咱们可以不在乎,可谭晓天呢?能够受九子赢李秋生一百目以上的六岁棋童可是不多见,你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找到另外一个吗?”董永笑着问道。
“呃......”,一句话把董良给问愣住了,的确,所谓投鼠忌器,孙东这样的人在扬州不说是一抓一大把却也差不了多少,但九子局能赢李秋生一百多目的不在乎,可能吗?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