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一些俗而老套的废话,没什么花样。~~~”赵炎武不以为然的答道。
“怎么可能,要只是一些客套话,你用得着给人家那样的脸色吗?”刘铁男不信,这倒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周培德的身份特殊,没有谁会相信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的主动请人到家里去。
“呵,写什么都一样,他想什么我会猜不着吗?”哼了一声,赵炎武说道。
“呃?你知道?那是什么事儿呢?”赵炎武的老婆和刘铁男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什么时候赵炎武成了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连人家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
“还能什么事儿,八成跟他的孙子有关呗。”赵炎武答道。
“和他的孙子有关?......什么意思?”赵炎武的老婆奇怪道。
“.....,噢......,我明白了,你是说周少康下棋输给了谭晓天,又听说你当了谭晓天和林子聪的特别辅导老师,所以很不服气,回去以后向周培德央求,周培德疼孙子,经不住小孩子磨,故此才要请你过府,想让你把他孙子收为弟子?”刘铁男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经赵炎武提示,马上就把前后因果关系联系在了一起。
“除了这事儿,他找我干嘛?我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赵炎武不屑道——有钱了不起吗?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自已江都棋院的薪水很丰厚,吃穿不愁,有家有业,有妻有子,过得轻松自在,没什么可满的。既然如此,你周培德不要说只是扬州的富商,就算是富甲天下的大周第一财主,跟我也没有关系。
“看来你是不打算收周少康为弟子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把事儿支到郑纪工那儿去。”刘铁男算是彻底明白了,扬州围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赵炎武的脾气作风,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郑纪工也勉强不了他,赵炎武打发周家的人去找棋院高层,也就是表明不打算收徒的意思。他在江都棋院当了五六年的讲师,早和郑纪工形成了默契,类似这种事情推给郑纪工去解决,他一来省心,二来也可以避免直接与人把关系搞僵,至于郑纪工如何处理,他才懒得去管,所以知道他这种脾气的人若是想让自已的孩子拜在赵炎武门下,一般是先找郑纪工来谈。再通过郑纪工来做赵炎武的工作,这样就算一开始不行,只要不是赵炎武亲口拒绝,中间总还有回旋的余地。而这一次周培德显然不了解赵炎武的脾气。又或者对自已财力过于自信,直接就找到赵炎武家里来,这一下儿弄巧成拙,引起了赵炎武的反感。所谓男子汉大丈,一言出口驷马难追,赵炎武既已明白表示不打算作周少康的特别辅导老师。那为件事儿便九成九没有希望了。
“唉,收下林子聪已经是违背了我的原则,我怎么可能再破例呢。”叹了一声,赵炎武摇头道,表情显得很无奈。
“呃?怎么个意思?你既然不在乎周家,按理说也应该用不着看理林家吗?莫非林子聪的棋才超过周少康?.....不对呀,那周少康的棋才比谭晓天虽然是差了一些,但凭心而论,也是在平均水准以上,未必就不如林子聪,他们俩的棋你好象都没有见过,比较从何而来?”刘铁男奇怪道。
“呵,他表哥,您就别问了,他不高兴和那孩子的棋才无关,只是因为谭晓天原本是要去扬州棋院学棋,郑院长想把他拉到江都棋院,而能促成此事的人却只有林宝良林老先生,所以炎武只有答应做人家孙子的特别辅导老师,这才请得动林老先生亲自出面从中搭线。”赵炎武的老婆笑着插口替丈夫解释道,她并不觉得这样的交易有什么不对,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合理——无利谁贪三更起,请人帮忙办事儿,不付出点什么,天底下哪儿有那样的好事儿。
“哦,还有这事儿.....,呵呵,有点儿意思。”这件事儿还是刚刚听到,即是赵炎武的老婆说的,那应该应不会有错,心想林子聪还真是够走运的,要不是有谭晓天这层关系,林家就是搬出一座金山来,也未必能让赵炎武放弃原则,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是肯付出那么高的酬谢,大可以请来实力更强的高手来当家教,又何必和赵炎武这个犟脾气,一根筋较劲儿呢?
“笑什么笑?是不是看我放弃原则很解气?”赵炎武悻悻道——士有所为,有所不为,象他这种有着魏晋名士作派的人在气节上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坚持,此次因为不愿失去一位天才学生而放弃自已的原则,虽说情非得已,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的。
“呵呵,怎么可能呢,我这是为你高兴呢。”刘铁男连忙解释道,“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牺牲小我,顾全大我,这才是明智之举,下棋时为了照应大局而放弃局部的情况多了去了,你总不会为了局部小利而不顾全局的胜负吧?妥协不是退让,而是为了最终的结果,你暂时放下原则,却能换回谭晓天那样的天才棋童,就算这是一笔交易,你也是赚一大便宜,更何况林子聪那孩子伶牙俐齿,看起来也很聪明,未必就不够资格当你的学生,心宽点儿吧,这事儿你做的没错。要是周家以此为例指责你,你就让他们也找出一个能和天天媲美的天才棋童来你就答应。”刘铁男笑道。
“再找一个?呵,千里挑一的天才要是想找就能找到,那天才还算得上天才吗?我觉得自已就够另类,够不近人情的了,谁想你才是真正的黑心,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赵炎武笑道。
“呵呵,管他呢,又不是我为难,谁让周培德想让他孙子请你当老师呢。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米明日忧,反正郑院长就是处理这种事儿的,你不给他找点儿事儿做,岂不是对不起他?”刘铁男笑道。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