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大街上摆摊不是卖货,你是在玩吗?早不卖,晚不卖,非等到我们要买的时候你不卖了,你是在耍人吗?!”
“你说不卖就不卖,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别人的钱是钱,我林家人的钱就不是钱吗?谁都不卖也行,只要你当着差爷的面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一辈子都不在扬州城内摆摊卖货,我们今天就放过你。==”
......
卖糖人的老头一句话刚说出来,两家的管事儿先都不干了,矛头一致,全都指着老头儿的鼻子骂道——惹起林周两家小少爷之间的争斗后就打算抽身离开看热闹,天底下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老头儿除了连声央求还能有什么办法?他是小本经营靠手艺赚钱,所谓手停口停,一天不做生意,第二天可能就要饿肚子,不让他出摊卖货,就等于断了他的生路,他怎么可能答应?要知道对方要求的是当着官差的面发誓保证,而这些官差都是天天在街面上巡逻,自已就算偷偷摸摸的出摊未必每一次都能碰上,但碰上一次被砸了家伙事儿,自已能到哪儿说理去呢?
如此一来事情变成了僵局,林周两家的小少爷志在必得,毫不相让,卖糖人的老头儿谁也不敢得罪又不肯牺牲自已来息事宁人,刘班头虽是官差却不想惹事儿上身,做出偏向哪家的决定,而因为这样的小事儿把人带去县衙交给县太爷去做又太小题大作,肯定被县老爷训斥,所以闹的固然是热闹,如何收场却谁也不知道,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
“刘头儿。”就在刘班头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两个差役中年纪比较老的一个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道。
“什么事?”刘班头正心烦呢,头也不回的斥道。
“刘头儿,我有一个办法应该可以解决眼前的事情。”那个老差役说道。
“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一听有解决的办法,刘班头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别管什么办法,总比这样干着急没招儿强。
“嘿嘿,林周两家的小少爷相互斗气都不肯让步,那个老头儿又不敢得罪任何一方。既然如此,何不让两家小少爷斗上一斗,或划拳行令,或掷色子比点数,公平合理,胜败各由天命,谁也赖不着别人,您说是不是?”老差役笑着提议道。
“哦.....,呵呵。你这个老赌鬼,也亏你想的出这种办法.....,嗯,不错。回头请你喝酒。”刘班头想了一想,觉得这一招虽然算不上高明,却不失为解开眼前僵局的有效方案。
“谢班头。”老差役连忙笑着谢道——生姜还是老的辣,小人物也有大智慧。别看论打架你一个能打我这样的十个,但论动脑子调解纠纷,十人你加一起也不是个儿!
有了解决的方案办法。刘班头重又来了精神,“都别吵了,当官差老爷不在是不是?!”他大声一吼,让混乱的局面暂时安静下来,虽然林周两家的人都不怕他一个小小的县衙班头,但对方终究穿着官衣,代表的是当今朝廷,大天白日,几十双眼睛之下,该给的面子,该表示的尊重还是不能少的。
场面暂时安静下来,刘班头的目光在林周两家的人中扫视一遍,“既然你们两边都不肯让步,那我就提一个解决的办法,你们若是接受,咱们就当场解决,如果还是不愿意,那咱们就一起去县衙找县太老爷决断,你们选哪个?”刘班头问道。
两家的管事互相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齐齐答道,“些许小事儿,哪里用得着惊动县太老爷,就请刘班头做主吧。”——小孩子不懂事儿,为个糖人不惜大动干戈很正常,小孩子嘛,但大人也是如此就不行了,家中老爷吩咐自已陪着小少爷出来玩耍不是为了给主家惹事儿,如果能在当场马上解决自然最好。
“好,我的办法事,林周两位小少爷来个比试,划拳也好,掷色子也好,总之分出个上下胜负,谁赢了糖人就归谁,输的一方不得有任何异议。”刘班头大声说道。
听了刘班头提出的办法,林周两家的人还有看热闹的人们都小声议论,大多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至少是非常公平,并没有偏向哪方。
“好,就这么定了,不过划拳掷色子太俗,我要和他斗棋!”林子聪眼珠一转,大声说道。
“斗棋?”刘班头一愣,他哪里会想到林子聪会提出这种比试的方法,不过他现在的角色是一个调解者,只要双方同意,他犯不着横生枝结。
“周家小少爷,人家要和你斗棋决胜负,你愿意吗?”他向周少康问道。
“斗就斗,谁怕谁。”周少康马上叫道——他和林子聪同龄,家境也相当,林子聪固然是打小就学习围棋,他周少康也是一样,得知林子聪要进江都棋院学棋,他也一样进了江都棋院,虽然两个人之前没有交过手,不知对方棋力深浅,但他却绝没有怕的道理。
双方都愿意以这种方式解决争议,刘班头暗中松了一口大气——谁赢谁输于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事情,相信林周两家的大人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会把气撒在自已头上,心中高兴,正想拍板定案,将事情敲定,谁想就在此时林子聪扬起手来制止了他。
“等等,这个糖人是我为天天买的,所以斗棋,就由天天出马。周少康,你是自已上还是找人替你上?!”拉住谭晓天,林子聪大声说道。
“什么?我上?”谭晓天是莫名其妙,他怎么会想到两个富人家的孩子斗气儿却把自已也捎了进去。
“对。怎么,你怕吗?”林子聪问道。
“下棋吗?”谭晓天迟疑问道。
“对,就是下棋。”林子聪点头道。
“那有什么好怕的。”得知只是下棋,谭晓天这算是放心了,那个周少康看起来年纪虽然比自已大,但下棋他又怕过谁?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