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麻烦您过来一下儿。”知道自已解答不了孙东的问题,两位年轻老师不得不寻求援助,谢大发的眼睛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的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忙招手高声叫道。
中年人闻声走了过来,表情严肃,不苟言笑,“有什么事儿?”瞟了一眼孙东和谭晓天,李老师把目光回到谢大发身上——这样的组合虽然不多,但今天是招生面试日,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噢,这位孙先生说他是应聘棋院的讲师,但他接到的通知是十号以前报到,所以今天才来,我们不清楚怎么回事,所以才请您过来。”谢大发答道,语气恭敬,看来这位李老师在棋院里的地位不低。
“孙先生.....我不记得这次聘请的讲师中有姓孙的呀.....你叫什么名字?”李老师皱了皱眉头,狐疑的问道,重新又打量起了孙东。
“我叫孙东。”听对方这么一说,孙东真的有点儿着急了,难道是真的出了乌龙事件,自已的名字怎么会不在聘请名单中?莫非是因为走董永后门儿的关系,所以才会特别对待?
“孙东.....,没有印象。”仔细的回忆一会儿,李老师肯定的摇了摇头,“聘请名单是郑校监决定,聘书是我亲自执笔书写并派人送出,聘请讲师总共有五人,我可以肯定,里边没有叫孙东的。”
“什么?李老师,您在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孙东是真的急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虽然有刘家的商行做落脚点儿,不用担心无处可去,可若是搞了这么个大乌龙,青云城自已还好意思回去吗?
“什么话。我亲自执笔,怎么可能搞错!你的聘书呢?”李老师面色一寒,露出不悦的神情,显然是对对方质疑自已的记忆力和工作的严谨性不满。
“聘书?聘书现在不在我身上,不如这样,您能不能问一下儿董院长,我收到的聘书是董院长所写,或许他忘了告诉你们吧?”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儿身上,孙东这才想起自已的行李都留在老魏的车上,情急之下脑筋急转。想到一个可以证明自已身份的办法——就算董永没有见过自已,难道还会忘了刘文雄那么个大金主吗?
“董院长?.....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董院长?董院长是谁?”三个人都是满脸的问号,看着孙东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奇怪,象是在看外星人似的。
“董永,董院长,这里难道不是扬州棋院吗?”孙东奇怪道——扬州又称江都,不过是一个地方的两种叫法,难道不对吗?
“扬州棋院?!.....,你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这里是江都棋院。门口匾额那么大的字,你会看不见吗!”听清楚对方说的什么,李老师驳然大怒,眼睛瞪起。厉声喝问道。
“呃.....”孙东完全傻了眼,原来真是自已搞错了,倒也是,扬州是围棋盛行之地。教人下棋的地方自然不止一处,这个乌龙闹的,太丢人了。
“东哥哥。怎么了,他干嘛那么凶?”谭晓天搞不懂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那个中年人态度蛮横,好象谁怎么着他了似的,不就是搞错了地方而已,好好说一句‘扬州棋院不是这儿’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大声责难吗?
院子里哪儿哪儿都是来参加面试的学生和学生的家长,忽然听到这边有人吵闹难免产生好奇之心,不少人围了过来想搞清楚出了什么事儿。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地方,抱歉,抱歉。”既然是一场误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孙东也不愿意再呆下去,口中连声道歉,拉着谭晓天转身打算离开。
“慢着,事儿没说清楚前别想离开,谢老师,张老师。”李老师却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冷哼一声,向两个年轻老师示意道。
两个年轻老师有点儿莫名其妙,对方在江都棋院招生开张的日子闹这么一出是有点儿晦气,但人家今天刚到扬州,人生地不熟,搞错了状况也是有情可原,既然已经认错道歉,又何必揪着不放呢?问题是他们俩在棋院资历既浅,名气也不大,所以才被安排来做咨询服务,又怎么敢去违抗校监眼前的红人李老师的吩咐呢?没有办法,两个人只好起身离座,一左一右拦在孙东和谭晓天身前。
“呃......,李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搞错了地方是我的问题,但我已经道歉了,您还想怎么样?”孙东从十岁时就开始混迹于茶楼棋馆下棋赚钱,其间少不得与人发生纠纷争执,所以身上免不了沾染一些江湖习气,绝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格,见对方不让自已离开,有想刁难自已的意思,当下也不再客气,面色一寒,正色问道。
“哼,还我想干什么?我就问你,棋院门口‘江都棋院’四个大字你没看到吗?”冷哼一声,李老师质问道。
“看到了,只是我以为江都是扬州的别称,江都棋院就是扬州棋院,所以才产生误解,这是我孤陋寡闻,缺少见识,我已经向您道歉。如果您觉得不够,那我现在再向您说一声‘对不起’,可以了吗?”孙东答道。
“哼,说的轻松,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李老师却是半点儿没有
大事化小的意思,阴阳怪气的反问道。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孙东问道,他想不出自已只不过是搞错了地方,到底能有多大的罪过?
“哼,你以为江都棋院就是扬州棋院,换言之,也就是说在你心里扬州棋院比江都棋院名气大的多,你只知道扬州有家扬州棋院,江都棋院的名字连听都没听说过,是不是?!”李老师哼道。
什么?!
这一连串的推理听得孙东是目瞪口呆,惊为天人——所谓信口雌黄,无中生有也不过如此吧?很佩服这位李老师,能从如此一件微不足到的小事中推导出这样的结论,这样的人呆在棋院里当老师实在太屈材了,根本应该去刑部查案子才对。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