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辅导老师的人选确定,今天最重要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不过除此之外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回到京城后,郑纪礼回府休息,管家郑兴则陪着谭晓天去京城最大的书局墨香斋买书,至于买什么书,自然是象棋方面的著作了——虽然书局里能买到的棋书大多属于初中级水平的,内容真正高深的棋书一来刊量很少,二来多被专门棋家又或者收藏家收藏,但郑纪礼并没打算让谭晓天在象棋方面投入太多精力,加上此战的对手赵老将军尽管有几十年的棋龄,实力在爱好者中也不过是中等偏上,所以谭晓天若是能熟练掌握运用这些初中级读物中的知识,便足以和对手一争高下了。
买书的钱对郑家来说不是问题,虽然棋谱类的书籍价格不菲,薄薄一本三五十页就可能卖到一两银子,但这种程度的投资于郑家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一开始,谭晓天还觉得书价太贵,在摆放象棋棋谱的书架旁翻来看去的仔细对比,拿不定主意买哪几本回去最好,结果郑兴看到了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翻看过的那些棋书让店家单放一旁,一会儿一块算账,态度之自如,简直有‘看见的就是你的’的意思,谭晓天这才放下心来,大胆采购,足足买了十几本棋书,重的连他抱起来都觉得有点儿吃力才罢手,最后一算总账,总价居然高达五十二两,店家抹去零头,实收五十两银子,郑管家连眉毛也没眨一下儿,丢下一张银票便潇洒离开,让谭晓天心中感慨不以——有钱真好。
第二天,仍然起了个大早,今天是进宫报到的日子,时间尽管充裕的很,但为了不出现任何意外,郑家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沐浴更衣,烧好的热水,泡好的皂角,最熟练的搓澡下人,不仅如此,连浴桶里都撒满新摘不久的月季花瓣,一个澡洗下来,浑身上下都是香喷喷的,让一向随便惯了的谭晓天很不自在,觉得老师实在是小题大做,再怎么重视今天晋见,也没必要把自已当成女孩子那样对待吧?这隔着五六步都能闻到味儿的感觉,还怎么和小朋友们一起去玩儿呢?只不过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这个主角儿想法,在这件事儿上,师母的意见甚至比师父的更有权威,洗花瓣浴已经是轻的了,若是完全按着师母的想法,洗完澡后没在身上再撒些香粉才更完美。要不是谭晓天立场坚定,极力抵抗,说不定真就那么干了。
洗完澡后,穿的是里外全新的衣服,内衣洁白如雪,柔软似棉,外衣英挺鲜艳,火红耀眼,所谓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这上下一身红的衣服穿上,谭晓天也成了小帅哥一枚,虽然肤色稍稍显黑一些,却也是别有一种味道。
给谭晓天梳头的是师母的贴身丫鬟,手艺好的那是没话可话,不多的头梳成两个抓髻,再用红色的绸带扎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整个人的精神气质都为之一变。
早点也是精心准备,熬得稀烂的小米粥,炸得金黄酥脆的油饼,切得薄薄的黄牛肉,甜咸可口的小咸菜,一顿饭谭晓天吃得是肚子鼓鼓,感觉就算中午不吃,撑到晚上那顿也毫无问题。
忙完这一切,天还只是微微见亮,其他郑门弟子才刚刚起床,打着呵欠,谭晓天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在管家郑兴的陪同下,马蹄声脆,朝着皇宫所在之处而去。
这么早起床,郑兴也没有睡饱,不过他是成年人,用力搓了搓面颊,再对着初升的太阳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精神便也清醒了过来,回头看,见谭晓天还是半闭着眼睛似醒非醒,不由得轻笑一声,把车子的门帘合上,自已坐上车辕,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赶马的老车夫闲聊起来。
“老吴,早点吃了吗?”
“吃了,馒头咸菜小米粥,老三样了。”车夫老吴答道。
“呵呵,是不是吃腻了?有不要我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换换花样,改改口味?”郑兴笑着问道——他是郑府的二管家,类似下人吃饭这样的事情用不着他管,不过他要是肯说句话,负责厨房的人也会卖他这个面子,至于他本人,他也是郑家有权吃小灶的人之一,平常下人们的饮食,他还真没怎么关心过。
“那敢情好呀,也不求总变花样,每个月隔个七八天弄点豆浆,包子又或者烧饼之类的早点儿就知足了。”老吴笑道——和其他家族的下人相比,郑家的待遇算是不错的了,他倒也懂得知足,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没问题,今天回去有空我就和老孙说一声。”郑兴随口应道。
“那就先谢了,要说对我们这些下人好,几位管家里您是第一。”老吴连忙感激的恭维道。
“呵呵,小事儿而已,不足道哉。对了,老吴,听说你有亲戚在宫里做事儿,是不是真的呀?”郑兴问道。
“是真的,是远房侄子的闺女,在宫里当宫女。”老吴答道。
“哦,叫什么名字?在宫里伺候哪位主子?”郑兴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闺名叫英子,至于在宫里伺候哪位主子我还真不知道,他家住在乡下,说起来也有大半年没有走动了。英子前年被选进宫里当宫女,后我那侄子讲,连着两年都没见过面,之间的联系全靠写信,而且信也不是想送就能送进去,有时要隔三四个月才行,为这,我那侄媳妇儿不知道眼睛哭肿过多少回了。”老吴叹气道。
“唉,可能理解,所谓‘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一般百姓人家的女儿进到宫里,怕是三五年都没机会走出宫门一步呀。”郑兴闻言也是感叹道。
“唉,可以理解,所谓‘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一般百姓人家的女儿进到宫里,怕是三五年都没机会走出宫门一步呀。”郑兴闻言也是感叹道——看来老吴那位远房侄子的家境也不是太好,不然的话,谁会愿意把亲生的骨肉送进宫里伺候人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