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名传令兵急急匆匆地策马奔至项末跟前,翻身下马,抱拳禀报道:“启禀将军,卫鲁两军不知因何攻击我军!”
『……』
项末嘴唇微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想他戎马半生,经历过诸多大风大浪,可即便如此,亦对摆在眼前的局势弄懵了:卫军倒戈?鲁军也倒戈?他联军的右翼,彻底完了?
卫国的军队向魏国倒戈,此事项末倒是还能理解,可能是卫人得知了的消息,试图再投靠到魏国那边,可鲁国的军队呢?鲁国不应该是与齐国利害一致的么?既然如此,鲁军为何倒戈?
还是说……
项末回头瞧了一眼己方军队背后的齐国军队,眼眸中闪过几丝不信任的神色。
“将军!”
在旁,项末的近卫见项末迟迟不曾下达命令,连忙提醒催促。
“镇定!”
项末抬手制止了这名近卫的催促。
卫鲁两军倒戈,这固然是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但事已至此,惊慌失措又有什么用?
项末冷静地做出分析。
前方魏将侯聃率领的魏军,暂时被侯榆、公羊简二将率军挡住,而后侧倒戈相向的卫鲁两军,目前正在攻击项末军麾下的粮募兵,项末麾下的符离塞正规军,其实损失倒也不是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项末最想弄清楚的,是在他身后的齐国军队的态度,是齐将田耽的态度。
倘若连田耽都向魏国倒戈了,那这样仗,他联军就彻底失去希望了。
想到这里,他沉声说道:“来人,立刻前往中军,向田耽询问个究竟,鲁国的军队,为何倒戈相向。……速去!”
“是!”项末的护卫连忙拨马而去。
而与此同时,齐将田耽亦收到了有关于的消息,对此震惊不已。
卫国的军队倒戈也就算了,何以连鲁国的军队也倒戈了?
那季武在搞什么鬼?!
『……等等!』
田耽皱着眉头仔细思忖。
按照他对季武的了解,他不认为季武能在他眼皮底下暗通魏国,毕竟季武这个人城府不深,至少田耽轻易就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忽然,一个面孔浮现在田耽心间。
『……桓虎!是桓虎!』
田耽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缰绳,神色铁青。
平心而论,田耽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据他所知,桓虎是不被魏国所赦的通缉要犯,他与魏国两代君主赵偲、赵润父子皆有恩怨,按理来说是几乎不可能会倒戈魏国的,可是相比较,田耽更倾向于是桓虎、陈狩二人背叛了他们。
正在田耽思忖之际,忽见远处奔来一名骑兵,在靠近田耽后,抱拳说道:“田耽将军,项末将军命小的前来询问将军,鲁国的军队何以倒戈相向?”
田耽心说,你问我?我也不知啊。
不过在仔细想了想之后,田耽认为项末派人来质问的本意,恐怕是想试探试探自己的态度。
于是,他沉声说道:“劳烦你立刻回去转告项末将军,恐怕是……”
刚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思忖了一下,又说道:“田某亲自去与项末将军解释。”说罢,他对身旁的护卫叮嘱道:“立刻传令至仲孙胜、东郭昴二将,令其代为指挥。……若鲁军进攻我军,则……给予还击!”
说罢,他示意那名项末的护卫带路,亲自前往前军,前往项末所在的位置。
大约半柱香过后,田耽便亲自来到了项末所在的位置。
待瞧见这位齐国上将后,项末心中便松了口气:好在田耽还是站在他们联军这方的,否则,这场仗别说无法取胜,可能他楚军会再次出现的局面,就像当年寿陵君景舍讨伐魏国时那般。
不过既然田耽敢在这种时候亲自来到他楚军的阵列,来到他项末的跟前,就足以证明,田耽以及齐国的军队,并没有倒戈魏国的意思——倘若田耽的胆量大到敢在这种时候跟他玩心眼,那他项末也认了。
待等田耽策马靠近后,项末正色问道:“田耽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耽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季武没有那个胆子背弃我大齐、背弃联军,必然是桓虎!”
“桓虎?”
项末愣了愣,方才他无暇细想其中的蹊跷,但此时经田耽这么一说,他亦醒悟过来。
他气急反笑道:“这个桓虎,他故意在我等面前与那卫国的卫邵发生冲突,不曾想,竟是刻意为之……”说到这里,他惊悟道:“我明白了,他故意说卫邵会背弃联军,又说什么要盯着卫邵,莫非就是为了让楚水君将鲁军安置在卫军一侧……此人真乃心机深沉之辈!”
田耽亦点了点头,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我辈竟被一个巨寇摆了一道。”
听闻此言,项末亦不禁有些尴尬。
想他联军人才济济、猛将如云,可竟然却被桓虎这个盗贼出身的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上,实在是岂有此理!
“通知楚水君了么?”田耽问道。
项末点了点头,他方才在派人联系田耽询问究竟时,就已经派人将此事禀报了楚水君。
不过在想了想后,他隐晦地说道:“在等待楚水君的命令前,你我最好先想想如何应付眼下的这个局面。”
田耽看了一眼项末,微微点了点头。
诚然,楚水君并非是一个庸才,但此人擅长的,却只是如何的勾心斗角,对于兵事,未必有多么擅长,否则,去年也不会被魏王赵润在那种局面下翻盘,使联军颜面丧尽。
那一日的战败,田耽至今都耿耿于怀,因为在他看来,那本是不会输的局面,哪怕当时联军内部也深藏着桓虎这个内奸。
“就目前的局势,你说我等是暂时退兵重整旗鼓,还是……”
项末压低声音询问田耽道。
田耽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声说道:“田某也不想诓骗项末将军,今日无论是败是退,我大齐的军队都无力再跟随联军复战……事实上,就算此战击败了魏军,田某本来亦曾打算就此返回齐国,毕竟我大齐目前正在被赵疆、庞焕等人攻击……”
项末微微点了点头,目视着卫鲁两军的方向惆怅地说道:“也就是说,纵使是眼下这等不利的局面,我联军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支撑……”
在内心深处,项末亦认可田耽的观点。
暂且退兵、重整旗鼓?
开什么玩笑!
眼下若撤兵,他联军就彻底完蛋了!
到时候,卫鲁两军倒向魏军,与魏军汇合,而齐国军队又全军返回齐国,诸国联军就只剩下楚越两国的军队,这还打什么?必败无疑!
与其遭受惨败,被魏、卫、鲁三国的军队追杀,步上寿陵君景舍的后尘,还不如拼死一战,哪怕与魏、卫、鲁三国军队同归于尽!
卫、鲁两国暂且不说,倘若此战能拼死魏国那三十余万青壮,相信魏国亦会元气大伤,终归魏国的人口不如他楚国众多。
想到这里,项末对田耽说道:“田耽将军,项某允许你齐军保存实力,但是,希望贵军坚持到最后,倘若我楚越两军果真不敌魏军,再行撤军……拜托了!”说着,他郑重地向田耽抱了抱拳。
田耽闻言不禁有些吃惊,他怎么也想到,项末竟然会允许他齐国的军队保存实力。
不过仔细一想,他便明白了项末的意思,点点头说道:“田某明白了,项末将军且放心,只要楚越两国军队尚在奋战,我大齐的军队,绝不后撤!”
“多谢!”项末抱拳说道。
片刻后,待等田耽火速返回其齐军的防区,项末身边有护卫不解地问道:“将军,眼下卫鲁两军倒戈,我军正需要齐军相助,何以将军竟会允许田耽保存实力?”
项末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我联军已在溃败边缘,此时要求田耽陪我军与魏军死战,相信田耽必定不会同意,毕竟他齐国目前正遭到魏军的进攻,他能陪我军奋战到最后,实属仁至义尽,又岂会为此赔上其麾下的齐国军队?”
顿了顿,项末又说道:“暂且不说田耽不会答应,我亦不希望田耽的军队遭受太大的伤亡。……若田耽的军队在此战中损失惨重,他未必还有余力回援临淄,倘若因此使齐国被魏军攻陷,那对于我楚国而言,才是最最不利的局面。……既然如此,索性就允许田耽保存实力,在此基础上给予我军一定程度的帮助,协助我军与魏军拼至最后的一兵一卒。”
是的,在项末看来,就这场仗眼下的局势而言,魏国已立于不败之地,他联军想要击败魏军,已难如登天。
因此,项末当机立断,决定与魏国相互拼耗士卒——既然他联军已注定溃败,那么,也决计不能让魏国讨得什么便宜,最起码也要魏国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在这个前提下,项末允许田耽率领的齐军保存实力,那是因为项末考虑到齐国本土的安全——倘若田耽麾下的齐军损失惨重,致使其无力回援齐国、而导致齐国被魏军攻陷,那才是彻底完蛋的局面。
魏国已经击败了韩国,将韩国绑上了魏国的战车,倘若齐国亦被魏国击败,彻底臣服于魏国,介时,魏国集魏、韩、齐三国的力量,再加上今日倒戈的卫国与鲁国,顺势组成,到那时,楚国也将陷入的处境。
反过来说,倘若齐国能够在这场仗中保存一定的力量,日后借这股兵力击退赵疆、庞焕等人的魏军,保全了齐国,那么,他楚、齐、越三国日后紧密抱团,尚有余力与魏国一拼。
不得不说,项末确实是一位眼光卓越的统帅,哪怕是在这种危机时刻,亦能冷静地分析,做出最符合他楚国利益的决定。
“传令下去,以我项末的名义传告我楚军各营兵将,卫鲁两军已倒戈魏军,已成为我军的敌人,无需留情,倾尽麾下兵力先将其铲除,然后一致对抗魏军!……纵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亦不可后退一步!”
“是!”
在项末附近的传令兵们,纷纷应命离开。
见此,项末又紧急派人将他的决定转告楚水君。
而与此同时,在联军的后军本阵,楚水君正因为卫鲁两军倒戈之事而大发雷霆,怒骂卫邵、卫郧、卫振、季武、桓虎、陈狩等人。
但正如项末所猜测的那样,楚水君愤怒归愤怒,但一时半会,却想不出什么对应的良策。
好在项末很及时地就派来了传令兵,将他的建议禀告了楚水君。
在得知项末的决定后,楚水君脸上惊疑不定。
毕竟项末的决定,乍一看确实有点匪夷所思——居然允许齐国的军队保存实力,同时却要他楚越两军与魏军拼个你死我活。
但不可否认,楚水君亦非愚才,在仔细一想后,便明白了项末的意思。
『项末这是要我军与魏军拼个同归于尽么?唔……倘若如此的话,魏国又将损失三十万青壮,元气大伤,恐怕数年内难以复战,介时我大楚仍可联合齐、越,对抗魏国……否则,若齐国一亡,我大楚便将陷入举世皆敌的局面……』
想到这里,楚水君连忙说道:“就按照项末将军的意思!”
说罢,他长长吐了口气,面色阴晴不定。
此番他说服楚王熊拓任命他为联军的统帅,亦有他自己的一番私利,可结果,他的谋算皆未能得逞。
比如他原本想扶持固陵君熊吾,结果熊吾这个蠢材在睢阳被魏将博西勒给杀了。
在此之后,他原本又想借击败魏国的功劳,提高他在楚国的地位,可没想到,在这场关键的决战中,卫鲁两军竟然向魏军倒戈,以至于他联军即将步上倾覆的结局。
事事不顺心,这让楚水君心中恼怒非常。
而最糟糕的是,此番若他打了败仗,逃回楚国,保准会遭到丞相溧阳君熊盛等人的攻歼——熊盛等人一直在寻找机会,试图说服楚王熊拓将其铲除。
介时,他该如何自保?
而与此同时,项末派出的传令兵,正纷纷奔走于楚军各营军队之间,一边击打着手中的铜钲,一边大声呼喊。
“上将军项末有令,令各营兵将自主攻击卫鲁两军,卫鲁两军已倒戈魏军!……重复一遍,卫鲁两军已倒戈魏军,项末上将军命各营兵将自主攻击卫鲁将军,不得后撤!重复一遍……”
楚军各营兵将听到这个军令,顿时哗然。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今日他们联军与魏军决战的日子,卫鲁两军竟然倒戈相向,投靠了魏军。
『怎么会这样?』
新阳君项培皱紧了眉头,因为他曾亲眼看到鲁国的桓虎与卫国的卫邵等人起矛盾,然而今日,桓虎、卫邵二人居然一同倒戈相向,要说这他娘的是巧合,项培死都不信。
很显然,是桓虎、卫邵二人演了一场戏,骗过了他联军的诸将。
『岂有此理!』
新阳君项培心中暗骂。
暗骂之余,他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庆幸于他麾下的军队,被楚水君安置在联军的右翼后军,因此在眼下这种局面,他尚有机会挽回劣势——只要他能击溃前方鲁国的军队。
想到这里,他立刻下令道:“无须惊慌!卫鲁两军不过十余万人而已,而我楚、齐、越三军仍有近百万之众,何须惊慌失措?……传令项成、项合二将,令其率军袭击鲁军的侧翼!”
“是!”传令兵接令而去。
片刻后,项成、项合二将便接到了新阳君项培的命令,毫不犹豫地率领麾下兵将,朝着前方的鲁国军队展开了进攻。
此时,由于鲁国的上将季武被桓虎挟持,陈狩成为了鲁军的最高指挥将领,统领季武的曲阜军,以及桓虎的薛城军。
当项成、项合二将率军对鲁国军队展开进攻的时候,亦立刻有鲁军的士卒将此事禀告于陈狩。
“将军,联军右翼后军,对我军发动攻势!”
“……”
陈狩闻言转头瞧了一眼联军右翼后军的方向,心中不以为意。
因为他很清楚,他麾下鲁国的军队,虽然进攻能力并不算强悍,但论打阵地战,却不比魏军逊色多少,毕竟鲁国军队拥有大量的战争兵器,比如机关弩匣、机关弩、床弩、抛石机等等,尽管这些战争兵器的射程与威力未必有魏国的战争兵器那样强劲,但倘若攻击的对象仅仅只是楚国的军队,尤其是像粮募兵那种仅仅只有武器的乌合之众,那却是绰绰有余。
就好比他方才下令对项末麾下的军队展开弓弩齐射,那些楚军士卒仿佛被狂风卷袭的麦子一般,一片片地倒地,虽说这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但由此也足以证明,鲁国的战争兵器亦不可小觑。
不过话说回来,他麾下鲁国军队同时面对两个方向的楚军的反击,这压力还是很大。
这让他暗自庆幸,庆幸于还有一侧乃是卫国的军队,否则,倘若同时遭到三方楚军的围攻,纵使他麾下鲁军拥有诸多战争兵器,恐怕亦要陷入首尾难顾的窘境。
“报!”
又有一名士卒来到了陈狩面前,禀报道:“楚新阳君项培麾下,项成、项合二将,正率军攻打我军侧翼,我军侧翼吃紧,薛承将军恳求援助!”
『……』
陈狩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薛承,乃是曲阜军的将领,也就是季武的部下,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是一名中规中矩的将领——这里所谓的中规中矩,也可以理解为毫无出彩之处,统兵平平、武力平平,很符合世人对鲁国那的评价。
不过即便如此,陈狩还是没想到这个薛承居然这么废物。
『早知道,应该派我薛城军去抵挡新阳君项培……』
陈狩暗自摇了摇头。
他与桓虎麾下的薛城军,其前身乃是宋郡的睢阳军,相比较曲阜军这种弱旅,薛城军的战斗力可不止高出一点半点。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让曲阜军去进攻项末军,其实情况也差不多,这种弱旅充其量只能在远处凭借战争兵器对项末军的士卒造成杀伤,却很难真正威胁到项末军。
因此相比较之下,还是派出薛城军去围攻项末军较好,毕竟这样,才能尽快歼灭项末麾下的兵力,只要项末麾下的军队覆亡,联军基本上就可以宣告败北了。
『桓虎那厮,怎么还不回来?』
陈狩皱着眉头心下暗暗想道。
毕竟桓虎如果回到了军中,他就能抽身而去,亲自去对付项成、项合二将。
就在陈狩暗自嘀咕之际,正巧瞧见桓虎骑着马徐徐返回了军中。
待桓虎走近后,陈狩皱眉问道:“季武……将军呢?”
桓虎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还在卫军指挥战事呢……”
陈狩一听就明白了:显然,季武是被卫邵等人给挟持了。
想到这里,他对桓虎说道:“新阳君项培派项成、项合二将袭我军侧翼,这里交给你,我去对付那二人!”
“唔。”桓虎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即,在见到陈狩拨马欲离开时,忍不住提醒道:“楚军眼下乃是绝地反扑,你小心点。……切记,不可冲动。魏军胜势已成,无需你逞勇增添胜势。”
陈狩回头瞥了一眼桓虎,嘴唇微微一动,旋即淡淡说道:“顾好自己吧。”
说罢,他拨马而去。
看着陈狩离去的背影,桓虎长长吐了口气,将注意力投向项末军的方向。
在那边,魏将侯聃,以及卫国将领卫邵、卫郧、卫振等人,已汇合了各自麾下的军队,对项末军展开猛攻。
从目前来看,魏军的优势已相当大,但桓虎不解的是,魏方本阵的魏军,却迟迟没有跟上。
『魏军在做什么?』
桓虎心下有些不解。
的确,在联军阵脚大乱的眼下,魏军的主力确实没有及时跟上,实在很难想象魏王赵润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疏漏。
不过,倘若桓虎此刻知道魏军主力现在的状况,他就不会心生这个疑虑。
“好!”
就在桓虎暗自困惑的同时,在魏军前军的阵前,魏王赵润正握紧拳头,暗自庆贺。
他的谋划成功了,卫鲁两军的倒戈,致使项末无暇关注他弟弟项娈的境况,以至于魏军悄无声息地,便将项娈与其麾下昭关军给团团包围了。
倘若说项末、田耽二人麾下的军队,乃是捍卫联军的磐石,那么项娈,便是联军的利牙,只要拔除了这颗利牙,联军好比是失去了爪牙的老虎,几乎再无反扑噬人的能力。
而与此同时,楚将项娈亦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由于相隔较远,却中间又有魏将侯聃的军队挡住了项娈的视线,以至于项娈并未看到卫鲁两军倒戈的变故,因此他十分意外,意外于他兄长项末迟迟没有派来援军。
『怎么回事?莫非联军出现了什么变故?』
回头眺望着联军前军方向,项娈心下很是不解。
他不相信,他兄长项末竟然会犯下这种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