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已经混乱不堪,支持克伦茨的民众正在四周奔逃,远远躲开被制服的人肉炸弹圣战士。倒下的旗帜和标语染上灰尘,袭击者的嘴角还短暂的残留之前冷笑的动作。
“你输了,克伦茨。我们伟大的真主永远不会被打垮。德国,会成为幕斯林的乐园,你们这些无神论者再怎么力挽狂澜,也改变不了结局。”
圣战者用脊梁支撑着最后一点可笑的尊严,而克伦茨的威严则击垮他引以为豪的一切。
所有卑劣的手段都不能打垮他。
尖锐的呐喊,混乱的场景,克伦茨拒绝了保镖撤离现场的请求。
在德意志最危难的时刻,克伦茨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步不退。
祖国和人民,需要他。
德意志需要他。
克伦茨捡起地上的麦克风,拍了拍,确认还能正常工作之后继续开口演讲。
“走吧,我不会后路半步,哪怕是半步。因为这意味着嘲笑我们的民主党的妥协,这是对糟蹋我们家园的疯狂掠夺者的妥协,对庞大黑暗势力的妥协!而我,将对不起一直支持复兴党的你们。”
“这片土地虽然广袤,但是我们已经无论可退,因为身后就是我们所捍卫的家园!我们的德意志!”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扩散的很远很远,足以让跑的最远的选民,听清所说的每一句话。
骚乱的人群在克伦茨开口之后,慢慢变得镇定下来,他们望着演讲台上领袖冷静而疯狂的举动,调动起来的热情压抑住内心的恐惧。
神圣的光辉笼罩在他身上,不畏惧子弹和爆炸的克伦茨在这一刻成为了整个德意志的救星。
“是的,我过去是东德共产党最后一任主席,为某些黑暗的组织说过完全不以之为荣的话,我也真挚地为我的过去道过歉。但是在两德合并之后,当我游历这个伟大的国家,得以见到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民,并且真正的去了解他们之后,我看到了我们的城市,我们的人民,身处的这个国家,正在饱经苦难的折磨。不敢正视自己荣耀的痛苦!”
有人陷入了沉默,有人紧握着拳头,克伦茨所说的,他们都看到了。
然而把持着权利的一小簇政治精英却无视底层民众的呼喊,坚决要将欧洲德国推入深渊。
“我四处奔走,就是为了解决我们伟大祖国的问题,使他再度伟大起来,卑劣的联邦德国会紧紧抓着我的过去,并且驶出浑身解数试图阻止我。”
“真理和正义,永远必胜!”
“我是美利坚人民的忠诚卫士,我将人民所有的希望和梦想负于双肩。这不只是一次选举,我们是一场运动,一场革命。”
“德意志的人民,团结起来,我们将站在反对侧,砸烂那些剥削弱者,敲骨吸髓的腐败机构,赶跑那些反客为主,鸠占鹊巢的难民!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权利!”
“将剥食我们血肉的混蛋们,投进监狱!”
掌声迭起,雷鸣。
强烈的震撼足以引发一场呼啸的雷鸣。
克伦茨目光坚定,双眼所视之处,只有国家。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所以我们找到了你,哈姆莱。他们说你是曾是萨达姆敢死队中最优秀的狙击手,我们希望你能够完成,不单单是为了欧洲,更是为了红色的恐怖在德国土地上的蔓延。”
“一旦刺杀任务成功,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你的家人和你将在联邦德国开始新生活。如果失败了,抱歉,所有的伊斯蓝难民都会被驱逐回到战乱的中东。我想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结局。”
两天前那个军情六处情报员的话音犹在耳,哈姆莱呢喃着念叨:“解决可能威胁到幕斯林生存的敌人,完成这个伟大的任务。我将能够在这片土地永远的,生存下去。”
“一切为了真主。”
不过,现在场景有些尴尬。
哈姆莱对着空气无济于事的咒骂,“该死的英国佬,我就知道没好事!根本没所谓的爆炸,这帮蠢货还没行动就被人抓住了!”
哈姆莱嚼着口香糖,将三百米外场景里发生的一切意外放进瞄准镜中,人肉炸弹被逮捕后,就只能通过他的子弹来夺取那个人的性命。他的手臂微微移动,风速计上的数字飞快的变化,习惯了手感的德拉贡诺夫狙击枪让他更加的专注。
克伦茨的照片随风飞走,呼呼的风声逐渐远去,啊的身影时刻不离瞄准镜的范围。
“根据情报显示,你所要暗杀的男人会出现在演讲台上仓促撤离,那是你唯一的刺杀机会,一旦失败,我们的任务就算结束了,无论是否成功,你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那间房。”
“开什么玩笑。”
想到对方在羞辱自己的专业水平,哈姆莱就感到气愤。他之所以心甘情愿的接下风险系数极大地暗杀计划可不仅仅是因为那五十万美元的诱惑,更多的是为伊斯蓝世界的扩张赢得入场券。这个世界压迫了淳朴的教徒太久,他们是时候应该反击了。
手指慢慢地,向扳机施压,他甚至可以想象,下一瞬间出现在目镜里的不再是鲜活的生命,而是冰冷的躯壳,伴随着一地的血腥。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甚至没有让他察觉到,身后房间的门已经悄然无声的打开,接连在门把手上的克莱默地雷饵线也被锋利的钳子剪短。
瞄准镜里的目光望向了他。
虽然隔绝了几百米的距离,并且躲在阴暗的卧室里,根本没有发现哈姆莱的可能。
但是那双眸子在高速自己,他看着你,蹩脚的刺客。
这一切让圣战士哈姆莱感到绝望和害怕。
自己被他注视着……
他还向我挥手……
天啊,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瞄准镜中的克伦茨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动作和企图,哈姆莱惊骇万分,甚至无法按动扳机。第六感绷紧了他的神经,窥视被发现的恐惧感明目张胆的从烙印在大脑的皮层,鼻尖上的汗水涓涓淌下来,湿滑的扳机几乎有千斤之中。
和克伦茨对视的那瞬间比千万年更久远,超乎常理恐惧和绝望几乎将这个来自巴格达的刺客溺毙在无边无际的恐惧之中。
扳机扣下,早已做过手脚的子弹没有发射出去。
下一瞬间,门外涌进的第九特种部队成员在他还没来得及反抗之前,将哈姆莱摁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