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热兰遮城的码头上狼藉一片,在岸上的几十具尸体以各种姿势躺倒在那里,而在红色的海水里浸泡着百余名尼德兰水手的尸体。,
十艘战船中的两艘已经进水,歪斜在码头的海水中,其中一艘船的甲板完全被海水漫过,只有两个主桅露出海面,告诉他人这水下是一艘海船。
其他的八艘战船身上最少得也有十来个大洞,里面的火炮甲板基本被毁,大炮等物件破损不堪。
上面的主桅和风帆大半破碎,残破不已,现在这些战船连移动一下都是奢侈。
尼德兰人的战船到了如此地步,齐威也就完全放下心来,尼德兰人已经无法在海上出击,给破虏军制造任何麻烦。
破虏军战船此时分为两部分也开始休整,长途航行,到了此处就开战,没有停歇的时候,晚上可以安心的休憩。
破虏军的后顾之忧全无,那么以范德堡范德尔为首的尼德兰人可是欲哭无泪了,如今十艘海船的沉没,意味他们只有困守热兰遮城,别无退路。
这夜很多尼德兰人失眠了,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明人来了多少兵力,这让他们寝食难安。
第二天一早,明人的活动让海湾生动起来,也惊醒了警觉的尼德兰人。
饱餐战饭后,李禄命令战兵开始登上十余艘商船,开始向岛上驶去。
远远望着这一切的尼德兰人晓得明人来了,恐怕就要攻击热兰遮城。
十余艘商船驶出了海湾口,在岛的西面开始登陆,除了五百战兵留守赤坎城,另外的两千余名战兵和一千余名朝鲜军兵开始登岸。
这里可是没有栈桥。只能慢慢的用小艇依次登陆,由于不是太紧急,因此这些军兵都是安全第一,慢慢的登陆。
就这样,所有的军兵全部上岸,已经到了午时。这些军兵开始在滩头埋锅造饭。
范德尔惊诧的在远望镜里看到就是这数千人的明人军兵,他当然是极为的不解。
热兰遮城可是坚城,这是拿火炮轰击也摧毁不了的坚城。
这座城要拿下来,首先要有巨炮轰击,然后用人海攻城,要么就是围困,直到城中弹尽粮绝。
除了这两个法子,范德尔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来,在他看来。热兰遮城是远东有数的坚城。
但是对面的明人就是大刺刺的数千人开了上来,难道攻城的就是这些步军不成。
午时一过,明人军兵们开始整军,向东行进,他们整齐的派出一个整齐的大阵,向东喊着号子前行。
范德尔看到这个数千人如一人移动的齐整之极的军阵,心中有些发寒,他是个掌兵的。当然知道军兵操练到这个地步,恐怕只有严苛的军纪加上日夜操劳才能办到。
这样的军兵不是说一定天下无敌。毕竟这里还有兵甲阵型等的作用,但是肯定会极为的不好对付。
方才是不是统领防守的一千五百军兵以及七百名水手一同出击,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念头熄灭了。
关键是他不知道明军还有没有后援,击杀这些明军,他估摸他的折损不会少,那么明人还有大股后援。尼德兰人还有余力防守热兰遮城了吗。
搞不好被明人援军一股而下,毕竟他不可能再有援军了。
明人大队只走了两里地就停了下来,他们离着热兰遮城还有四里地。
李禄命令军兵从这里开始挖掘,对就是挖掘,登陆这么慢也是有原因的锹稿带了不少。就是为了掘土来的。
赵烈根本没想凭着士兵的性命拿下热兰遮城,这是不可能的,同没有那么多的士兵可以葬送,每一个有经验的老兵都是极为宝贵的,就是新兵蛋子伤损多了,赵烈烧埋银子就得破产,这个时代欧洲的棱堡没有万人的伤亡拿不下来。
那么围困耗时太长,赵烈恐怕时间长了有变化。而利用敌人的俘获或是百姓先驱攻城更是不可能的,尼德兰人哪里来的大批百姓,如果在倭国还差不多,毕竟倭国人丁有的是。
最后只有掘进坑道,最后赏给尼德兰人土飞机这个法子了,为此此番出征,一艘商船上堆放的都是黑火药。
李禄坚决按照赵烈的命令办,就是没有赵烈的命令,他也不会拿部下血拼,济州镇战兵就是四千余人,他舍不得,这些都是野战无敌的精兵,不能这样死在攻城的消耗中。
明人停下来开始挖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明人这是打算干什么,在欧洲的战争中用火药炸开坚城并不鲜见,何况李禄没有隐瞒都是大张旗鼓的进行着。
“范德尔先生,这些明人要用火药炸毁城堡,我们该怎么办。”既然有些常识就知道明人想要干什么,范德堡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他焦急的问着。
“没什么,等着,如果明人没有援军,就是眼前这些军兵,我们可以出城一战,战胜的可能很大,但是如果明人还有援军,我们只能据城死守了。”
范德尔不疾不徐道,相对于范德堡,他心情平稳,坚城在前,就是他是明人的统领,也得想办法攻城,爆破入城没什么出奇的。
介于明人的不好对付,如果明人的数量再有增加,他恐怕是不敌,但是如果就是眼前这些人,范德尔还是极有信心战而胜之的。
出城一战,也比困守城中最后被火药摧毁强。
担任挖掘主力的当然是朝鲜军兵,他们就是干脏活累活的,而破虏军的战兵则是戒备城中的尼德兰人的突袭。
介于地道长远,所需的木材不少,水师的披甲和水手们在齐威的号令下登岸砍伐树木,然后用小艇给步军送去,这也是个累人的活计。
但是破虏军步军此行人数不是太多,再有赵烈出军前一再强调的协同配合,齐威当然不敢怠慢,如果耽误的大人征战的大事,齐威晓得即使他如今是水师的副总镇也会被赵烈斥责惩罚。
好在一艘战船上披甲的军兵就有数十,凑出几百人伐木运送不是太难,而海湾左近林木当真不少,因此倒也算快捷。
地道以每天几十步的速度在地下向城堡迈进着,而尼德兰人则是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办法。
五天以后,范德尔已经观察明了,来犯的明人步军就是面前三千余人,再没有其他的明人军兵,至于海船上的水手范德尔自动忽视,步战和接舷战绝对不是一回事,不足为惧。
“总督大人,明日我军就要出城与明人决战,我军大胜的可能性很高。”范德尔充满自信道。
范德堡附和的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他对范德尔的信心还是很足的,范德尔在欧洲和雅加达的战绩都说明这人的精明能干,否则东印度公司不会花大钱将其聘来。
“不过一旦我军战败,总督大人还是投降为好,毕竟那样能保住性命。”范德尔的这句话立时让范德堡毛骨悚然,如果大败的话。。。。
“我们就不能不出战吗。”范德堡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此时他才想起对面的明人不同西南方群岛上的土著人,这是一支整训有素的军队,而不是那些乱如猴子的乌合之众。
“难道等着埋在废墟下面吗。”范德尔不以为然道,他宁可出战战死,也不愿意最后被土石压死。
再者说,他还是对获胜充满了信心,之前他不愿出战,那是因为怕损失太重,被明军的援军趁虚而入,到时同恐怕都没有足够的人手守卫城墙了。
但是现在他有选择吗,没有,只要不想等死,只有全力一拼了。
第二日一早,朝鲜军兵刚刚开始进入地道开工,远处的热兰遮城城堡方向传来了悠扬的号角声。
城堡的西门打开了,大股的尼德兰人开始从里面快速的涌出。
李禄即刻命令召回地下的朝鲜军兵,同时命令战兵们整队。
在号令下,地下的朝鲜军兵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甚至可说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毕竟下面的地道可不是那么宽敞,毕竟就是个运送火药的通道而已,并不是储备运兵的。
朝鲜军兵们都没有披甲,他们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忙向堆放兵甲的地方跑去,好在平时的整训此时体现了效果,他们兵甲的堆放都是一个一个按照离开时的队形一一摆放的,他们只要赶到那里相互帮助尽快披甲就可以了。
而破虏军的战兵也没有披甲,要晓得这里是炎热的南方,如果没事披上沉重的铁甲,恐怕没有半个时辰就得热的昏厥过去。
但是所有的军兵将铁甲就是放在身边,他们如今做的就是将铁甲拿起开始着甲罢了。
在千总百总的号令下,他们尽快的披甲完毕开始整队。
而此时的尼德兰人在各级军头的号令下也正在整队,其实一千五百名军兵操练有素,整队极快,但是那七百名水手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很是折腾了一阵子,让范德尔很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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