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在桌子那里等了盏茶的功夫,那桌上的四个人并没说出什么东西,反倒是狠命的喝酒吃菜。·
虽说这期间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事,但是周原已经打定主意离开,拿起打包好的饭菜,周原步出了酒楼。
他到对面同二贵低语了几句,然后自己快步回返店中,一入店中,正在同玉环玩耍的儿子向他小跑过来。
玉环急忙接过了饭菜,周原一边笑眯眯的抱起儿子,由于周原总是同儿子一同玩耍,儿子如今对他比对当娘的玉环还要亲。
周原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叫玉环将一个伙计老陈叫来。
须臾,老陈快步从后进走来,周原同他低语几句,老陈急忙出了店门而去。
二贵他们这一走就是一天,第二日晚间,二贵两人归来禀报。
二贵他们小心翼翼的轮班跟着,他们发现这几人走了军营、码头、铁厂附近,他们极为的警醒,二贵他们因此也时断时续的跟着。
虽说不是时时紧盯,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些人什么都看,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
周原立时肯定这些人就是锦衣卫或是东厂的探子,因为他们肯定不是大金派来的。
一个是他们的眼神气度绝对不一样,如果是大金的人绝不会大刺刺的站在酒楼那么显眼的地方打量着过路的人,这个倒不是说有人认出他们来,而是追求安全的反应,再有如果汉军里有这么个人物,他周原不会不记得。
但是这个人太眼生了,绝对不会是汉军旗的人,这个周原笃定。
那么这个人物就呼之欲出了。肯定是明庭的人,甚至可能就是锦衣卫的人。
看来明庭对赵烈的忌惮时真的,他们的裂痕甚至比大金所知道的还要深,这可是个大消息啊。·
当晚二贵又走了一趟那个林子,放下了一个物件。
第二天白天里,还是那家酒楼。一桌人坐在一起一起吃酒说笑着。
这一行人很是怪异,几个身穿破虏军战袍的人和胡子坐在一起。
胡子从饭局开始就不断恭敬的添酒加菜,很是恭敬的侍候着面前的几个军兵。
“于百总,这一年来,多亏您和弟兄们照顾我等的生意,这不胡子我今日到这个大酒楼请几位军爷好好打打牙祭。”
胡子此时腰弓着,谄媚笑道,全无当年老姚的影子。
“还是你那里做的实惠,咱们没有太多的念想。就是吃的饱就行啊,其实同你讲,大营里吃的一点不差,就是总是大锅里搅马勺做的不太好吃,这不兄弟们一弄到你那里打打牙祭。”
于百总喝的脸红仆仆的,口齿有些不清。
其他军兵也是附和着。
他们这是第二次在与一起喝酒了,为什么他们这么闲呢,因为他们是靖海卫留守的两个百队之一。其他所有的靖海卫军兵都前往旅顺去了。
因此他们留守的军兵相对清闲,也就容易出营转转。毕竟顶头上司一个不在,机会难得啊。
随着酒桌上他们说的越热烈,喝的也是越来越多,这个相陪的胡子得偿所愿的得到了很多东西,甚至是让他心惊肉跳的消息。
第二天晚上,二贵又是走了一遭。经过左转右转的回到周原的店中。
每次二贵出门,周原都是心惊胆战的等待着煎熬着,他认为这是最危险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敌人抓获后顺藤摸瓜的时候,他的身家性命此时是最为无助的。
只有二贵顺利返回。周原才能放下心来。
打开这个小小的蜡封的纸团,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了下去,周原惊诧的大张着嘴巴好久,这里的消息真是太惊人了。·
周原看过后即刻将纸片就着烛火点燃,仿佛这是个极为烫手的物件,他想尽快脱手一般。
看着地上燃烧的灰烬闻着这股烟熏火燎的问道,周原出神了好久。
接着周原拿出了纸笔在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最后用烛火将字迹烤干,用蜡封上后,他将二贵唤来交代了几句。
二贵夜晚再次出发,还是送信去。
这两个联络的地方不是一个地点,这是为了安全一些。
按照惯例,周原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其实周原对自己的安全倒是看得开,出来的时候就想到有一天要败露。
但是他放心不下的是玉环和儿子,他是干这个的深知哪方面对细作都是深恶痛绝的,祸不及家人不在这个里面,甚至说屠杀家人泄愤是惯常的做法,如果他被发现抓住,玉环和孩子估摸也没有一个好下场。
半个时辰后,二贵终于安生的归来,周原则是晓得他又挨过了一遭。
周原金店里的火烛熄了,破虏军大营的一个两层楼里二楼一个房间里却是灯火通明。
杜立擦了把脸,他感觉还是有些迷糊,他起身开始在室内踱步。
“大人,汪全大人到了。”门外的侍从喊道。
没用侍从多讲,汪全自来熟的推门进入,“老杜,你也这么晚没睡呢。”
“怎么睡的着,昨日大人将我等招去,命令我等加紧盘查朝廷和建奴的细作,唉,头疼啊。”
杜立也没客气让让汪全,只是自己疲倦的坐了下来。
汪全不以为意,他自顾自的从桌上拿起一个干净的茶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是喝了一口。
“呸,这也太凉了,来人,重新泡壶热茶来。”随着汪全的喊声,一个护卫进来将茶壶拿走。
“杜立,不只是你头疼,我也是如此,”汪全仰头叹了口气,“早先大人安排的办法在铁厂船厂军营里布下暗探,很是抓获了大股的探子,登莱的、建奴的、朝廷的都有,也有其他商人的,只是最近这两年来,抓获细作越来越少了。”
汪全起身看向杜立,
“想来朝廷和建奴都晓得我石岛内部防卫森严,不再用以前的老法子了。”
“嗯,你说的对,现下的问题是我等知道朝廷和建奴在石岛肯定有探子,但是却是抓不住他们的痛脚,真是如之奈何。”
“行了,老杜别咬文嚼字了,咱们还是军兵,别太文绉绉的。”汪全一摆手不满道。
“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杜立没好气的点点汪全,这两天他可是急火攻心。
“行了,我来就是同你商议一下,老弟我想出一些东西,但是没想的太明白,你听听。”汪全进得室内后头一遭正容道。
“你讲吧,我听听。”既然是正事,杜立也坐直看向汪全。
“如今建奴朝廷方面损失这么多人手,肯定晓得我破虏军防卫严密,一个是外面查的严,籍贯路引不能出错漏,再有我军在各处有暗子,这个他们也是能看出来了,折损的那些人手不是白白折损的。”
杜立点头,这个汪全说的没错,但是他希望汪全讲的是下面的正题,
“如我是建奴,就得派人手到大明的其他地界混出一个籍贯路引来,然后从其他地界再进入石岛,来个迂回,这样我们查缉的路引籍贯就失效了。”
杜立深以为然,肯定是这么回事,
“再有,就是也不会茫茫然的到处打探,我想了一下,如果想知道我军的情形,还得从我军的一些什长百总坐起,他们不上不下,晓得不少消息,但是还不惹人注意。”
杜立抚掌笑道,“汪全你此番说的不错,真是一语中的,有长进。”
“我说,不是别文绉绉的吗,再者说,我汪全也不是白领俸禄的,怎的也要对得起大人的重托。”
汪全翻了一个白眼。
“去去去,休要多言,说说你的法子。”杜立一撇嘴。
“我看咱们两家成立一个新的稽查司,就是暗中监看破虏军的什长,尤其是百总。。。。”汪全说到此处犹疑了一下。
“是不是还有千总。”杜立盯着汪全道。
“哈哈,还是你晓得俺汪全。”汪全笑嘻嘻道。
“啧,监看千总,这个。。。,嘶,不大好办啊。”杜立一呲牙,样子很是头疼。
破虏军军兵不是太多,战兵在登莱的千总不过十几个,还得算上副千总,这已经是破虏军的中阶军将了,这个决断真是不好下。
“此事只能让大人定夺了。”杜立向着北边拱拱手,汪全点点头,这个监看千总级别的他们真是不能随便定。
“如果大人同意,我等即刻抽调人手,监看他们的活动,尤其是同外面人员外来甚密的,这些人都要加紧监看。”
杜立道。
“这可是须得不少的人手,唉,有的忙了。”汪全一咧嘴。
“你的人手还有我的紧缺,如今军情司要探查建奴,京师、南京畿、山东、登莱,这是多地界,”杜立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行了,看在你今日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就放你一马。”
“这就完事了,上壶热茶吧,到现在我还没喝上口热茶呢。”汪全两手一摊。
杜立笑着点了点头,他喊了侍卫一嗓子,早已等候在外面不敢打扰两位大人密谈的护卫急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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