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面临相模湾的镰仓城方圆十余里,规模相当不小,这个矗立在此数百年的坚城曾经是日本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镰仓幕府的镇城,也算是闻名倭国的名城。
如今这座斑驳的古城看不出其是曾经是数百年间倭国的心脏,无数的实权人物从这里崛起或衰弱,也有无数的政令和将令从这里发出执行,这里曾经数百年间让倭人仰望。
如今高三丈的镰仓城是幕府的天领,不过是由相邻的相模国小田原藩藩主、德川家光的老中稻叶正胜派人管理。
当然稻叶正胜在一年前已经病逝,但是如今的同属没有变,还是由小田原藩派出的一个名唤平田秋的足轻大将管理。
但是幕府已经开始评议将这里收回自己统辖,毕竟小田原藩的藩主如今是稻叶正胜十三岁的儿子稻叶正次,他是没有能力管辖这个地方了。
承平日久的镰仓城西城门只有十名足轻把守,这里也不是繁华的地段,不象南城的城下町是繁华的商肆,这里就是扼守连接西部小田原藩镇城的官道。
十个足轻懒洋洋的站立着,而他们的番头已经在城门内的耳房里昏昏欲睡多时了,在镰仓守门就是个应景的事。
此时西方荡起大股的烟尘,让这些足轻精神了不少,他们向远处看去。
他们倒是没有想到什么敌情,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本家的什么人前来而已。
来人有几十骑,领先的飘扬的是黑色三叶葵的家纹旗帜,这是德川大将军的家纹,只是有些奇怪,这些旗帜有些褪色,不够威严。
旗帜下面奔驰的战马上的骑队身上也都是德川家的精致的盔甲,手里的长枪和腰间精良的太刀肋差无不说明,这是大将军麾下的旗本武士无疑。
十个足轻都急忙的笔直站立,毕竟这是幕府大将军的骑备,不能怠慢。如今家督新丧,不是正胜大人在世的时候了,要夹起尾巴做人。
来骑风驰电掣般经过吊桥直入城门,足轻竟然没有看出来人的长相。这些人都带着鬼画狐的面甲,但是身材极为的魁伟,不是一般人的体形。
一个足轻头刚要鞠躬询问,当先的一人手持长枪前送,即刻将其刺杀在地上。足轻头惨嚎着用倭语大声的喊着,满口喷出血沫。
其他的足轻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虽说作为武士有斩杀足轻的权利,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幕府旗本武士,但是特么的也得有个因由吧,不能上来就砍杀不是,这个番头哪里招惹这个武士了。
他们都是呆滞的看着那个当先的武士,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这个武士斩杀足轻在倭国是很平常的事,足轻就是这个命。武士阶层的规矩十分森严,不容置疑。
但是他们的迟疑送掉了他们的性命。
后面快马冲入的大群骑备手里的长枪一一将他们刺杀,立时城门哀嚎一片。
在城内的番头听到城门处的纷乱,不明所以的带着几个足轻冲了出来,看到德川家的武士大人大开杀戒,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即返身向城内逃去,和癫狂的开了杀戒的武士大人讲道理那是找死,这个他有经验。
问题是他忘了后面的是战马,不是他那条小短腿能够逃离的。
后面马蹄在门洞里轰响,就像是魔鬼的催命符一般。在听到武士的战马就在身后时,番头再也忍不住,他抽出太刀回身迎战,可惜晚了。一杆长枪疾刺过来,将其刺穿,其他几个足轻也是倒毙当场。
一行人进入城内,附近的倭人百姓则是仓皇的四处奔逃,他们作为最下层的人,看到武士火拼。向来是能躲就躲,否则就是被牵连杀死的命运。
当先一骑将面甲拿下,楠勇的面容露出来,他做一个手势,一个护卫即刻调转马头向外飞驰,冲出吊桥后,向西疾驰,边跑边挥动一个红色的旗帜。
楠勇擦了把汗,这不是热的,也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此番能不能乔装拿下镰仓的城门是能否顺利的掌握登陆地点的关键。
此时城内一阵喧嚣,纷乱的脚步传来,城门通向东面的主街上人影纷纷,刀枪的寒光闪烁着。
小田原藩的足轻大将平田秋带着不到二百足轻向西门进发着,他是听到逃亡的百姓告警才知道的。
他倒是没想着什么火拼,同旗本武士厮杀就是胜了,最后将军轻轻一挥手,他也是灰飞烟灭,但是他作为谱代大名小田原藩的足轻大将,总得问问为何刀枪相见吧,否则谁还愿意给他卖命,队伍还怎么带。
离着还有百多步,他已经看出是幕府的旗本武士没错,盔甲、家纹都是别无二致,问题是有一点太让人迷惑了,这些人都很是眼生,不只是没见过,而且举止带着怪异,说不出来的味道。
再有这些武士的人和胯下的战马特么的也太高大了吧,就是将军大人的近卫在这般高大粗壮的也不多,这里一下子出来数十人。
种种怪异让平田秋停下了脚步,他仔细看着前方的武士,一时狐疑不定,而他麾下的足轻也随着他停了下来,看看自家的老大什么个意思。
就在此时,城外传来轰轰的马蹄声,正从远方向西城门滚滚而来,而远处城墙从北和南传来告警的铁炮轰鸣声,镰仓城除了四门有人把守外,在城池的四角也有足轻瞭望,这是他们的示警。
敌人,这是敌人,不管是哪个大名敢如此胆大包天犯上作乱还是海贼入城,反正都是敌人。
“是敌人,备战。”平田秋抽出太刀大吼着。
他麾下的足轻也是如梦方醒,他们急忙的平枪,或是张弓搭箭,当然由于太过仓促,他们没有来得及披上竹制的甲胄,根本没有防护,就连平田秋也是一身武士常服,连他顺手的三间枪都没带来,只有太刀护身。
这些足轻们向这些敌人快速的接近,当双方接近到六十步,三十余名足轻的射出了箭枝,丝丝的响声回荡着,箭枝从长街上方****过去。
楠勇一下所有的人用小铁盾护住胸腹,但听当当声不绝,传来一两声闷哼,同时也有马匹受伤的嘶鸣。
楠勇一行当然不能任凭倭奴逞凶,一把把的短铳瞄向了冲来的足轻。
砰砰砰,三十余把短铳轰鸣,弹丸转瞬间降临足轻的身上,长街上立时惨叫连连,很多枪足轻跌倒地上翻滚。
楠勇等人立即抛弃了短铳,操起下一把,没有三息,火铳又开始轰响起来,接着是第三把,如此不足十息,三批火铳轰响。
烟雾散去,前排的四十余名足轻都已倒地死去或是还在挣命。
此时显出倭人的足轻的坚韧,他们咬牙向前冲击,离着楠勇他们只有十余步了。
楠勇等人击发完了短铳,立即抛弃,接着抽出了骑枪,在楠勇的号令下,前方的二十几个骑甲开声吐气掷出骑枪,二十几杆骑枪颤动着飞向十余步外的足轻。
刺耳的惨叫声传来,十几个足轻被骑枪凶残的刺穿了身体,如今挣扎的就像被刺穿在骑枪上的鱼。
接着第二轮的骑枪、第三轮的骑枪纷纷而至,将数十名足轻穿刺,长街变成了哀嚎遍地的鬼域。
前方七八十名足轻伤亡,将队伍中部的平田秋露了出来,他此时和几名护卫几乎成了最前方的冲阵者。
平田秋倒也不愧是小田原藩的足轻大将,即使局面极为不利,他也没有怯阵。
他挥舞着太刀,倒蹬着小短腿和几个护卫踏着鲜血和尸体冲了过去。
楠勇一声号令,所有的军兵催动战马,他们抽出马刀嘶吼着冲向倭人。
平田秋大吼着砍向前方出现的战马,但是马上的骑兵身高臂长,身躯前探,挥手一刀。
但听得咔的一声,平田秋的长刀被砍断,好在马刀的去势已尽,只是将平田秋的肩头划破。
但是平田秋的好运也就到此结束了,比他高一头多的战马直接撞上了他,他如同被巨锤击中般飞了出去。
平田秋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已经无力站起来,只能仰望苍天,听着周围自家军兵的惨叫连连。
接着他看到两只硕大的马蹄从空中踏下,他惊恐的狂吼着,但是这不能阻挡马蹄暴烈的踏碎他的胸膛,他最后喷出鲜血和内脏,陷入永远的黑暗。
几十名骑甲就像是铁罐头在长街上横冲直撞,将剩下的六七十名足轻或是砍杀,或是驱散,转瞬长街上只有倒毙的足轻,镰仓城就这么轻易的被破虏军的先锋拿下。
城门处滚滚轰响,大股的骑兵冲进了城门,这些就不是幕府旗本的打扮了,而是红黑色的甲胄和战袍,也怪不得西北和西南的足轻要鸣响铁炮报警。
“鲁厚财,你即刻带人前往南面,一定要控制住码头,然后点燃烟火。”
楠勇二话没说,赶紧利落的发话道。
鲁厚财大声应答,带着麾下冲入长街,身后百余骑鱼贯而入,隆隆的马蹄声震动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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