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城头的梯道就在前方,破虏军军兵们气喘吁吁的在汤镇的催促下开始向城上攀登,因为他们在下面已经看到城上形势危急,再也不能耽搁了。
好在经年的刻苦操练发挥了作用,虽说很多军兵全甲奔跑很是疲累,还是坚持来到了城下。
后面的号角急促的响起,提醒军兵们准备接战。
王铮扛着长枪向上攀爬,五阶、四阶,三阶,已经看到当先突入的百队开始同敌人接战了。
王铮登上了城头,他回身向下面几阶还在攀登的部下大喊着,快,快。
接着他带领着护卫当先冲去,没有十几步,真好看到一个明军军将一剑刺入一个建奴的腹部,而这个建奴甲兵用手紧紧拽住长剑,而另一个建奴甲兵抡起大棒向这个明军砸来。
王铮急忙将长枪飞掷出去,那个甲兵急忙用大棒格挡,大棒和长枪相交,都飞跌出去。
王铮抽出雁翎刀同几个护卫飞扑上前。
这个明将正是张盘,他扔掉了长剑,从地上拣起一把雁翎刀,用刀驻地,气喘吁吁的看着蜂拥进入城头的全甲明军,心下一松。
虽说这些精壮的明军他从未见过,但是不耽搁他晓得这是赵烈的麾下,登莱辽镇如今谁不晓得,赵烈有钱,他麾下的军兵同军将一般都是身穿铁甲,虽说是几片夹在一起的,不是鱼鳞甲也不是锁子甲,但是毕竟是铁甲。
一看这些军兵奢侈的装扮,就是赵烈的麾下,这简直就是赵烈麾下的标签了。
已经是快到五旬的张盘剧烈的喘息着,这一会的搏杀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最后一个护卫方才也是力战身死,他面对两个建奴,几乎丧命。
张盘卖了一个破绽,让对方给了他肩头一刀,他趁机一剑刺死了对手。但是如果没有援军的帮忙,也是死翘翘了。
此时两个负伤的护卫蹒跚来到张盘左右,继续护卫着他,如今他们三个已经失去了战力。只能旁观着大股黑红的人流冲入城头。
方远山和自己这个什冲入城头后,即刻同一伙建奴甲兵相遇,双方即刻肉搏起来。
一个短斧疾劈向童英,童英不管不顾的刺向对手,果然一旁的赵广用长枪击打开短斧。而童英一枪刺入对手的胸腔,这个甲兵标出大股鲜血,踉跄倒地,眼看是不成了。
而一柄后背大刀疾劈赵广,赵广是来不及格挡,但是他左侧的胡成一枪疾刺对手,逼着对手只能格挡,解去了赵广的危机。
就这样破虏军利用几人的军阵相互配合斩杀着建奴甲兵,他们的伤亡远远低于对手,渐渐扭转着城头的局势。
方远山用雁翎刀格挡了一柄短斧的劈砍。这个甲兵的力量极大,方远山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这个甲兵的左手斧头又再次劈来,此时方远山旁的一个军兵一枪刺向这个甲兵。
甲兵右手斧头短柄一磕长枪头,而左手斧头还是劈向方远山,显示了娴熟的搏杀技巧和不俗的力道。
方远山急忙向后仰身,咔吱一声铁器的摩擦声传来,方远山感到肚皮一阵刺痛,好在没有开肠破肚,他右手长刀回手挥去。
这个甲兵志在必得的一斧头没有要了方远山的命。而他的手臂伸出的太长了,而右手斧头还在同那个军兵纠缠,因此手臂收回的晚了一点点,当然教训嘛够他记到下辈子的。
方远山的雁翎刀嗤的一声削断了这个甲兵的左手手腕。骨头完全折断,只剩下皮肉相连着,这个甲兵狂吼着,向后退去,就是这样,他还是用右手斧头隔开了那个军兵的长枪的致命一击。
方远山一个箭步上面。双手握刀用力含怒疾劈,咔的一声响,这个甲兵的头颅带着避雷针掉落地上,大蓬的鲜血喷溅出去。
方远山此时顾不上其他,他低头看看自家的肚子,只见板甲被呲牙咧嘴的破开,流出一些血来,好在不是太多,方远山也不是太疼,看来也就是伤了皮肉。
方远山此时才惊出一身冷汗,真是再往里进去一点就让他开膛了,他气极的一脚将地上的首级踢飞。
王铮、罗东和护卫们遇到了一个建奴的军将和他的护卫,也在激烈的搏杀。
都赖此时真是有些气极,他登上城头也是奉了硕托的严令定要尽快的拿下城头,结果就在他催促汉军和甲兵拼命搏杀,眼看就要功成之时,从城下涌上来大股的援兵。
将城上的局势逆转,渐渐对他们不利起来,都赖夺城立功的念想转眼就吹飞了。
就连他这个甲勒额真都被困城头,同他的十几个护卫也同明军鏖战起来。
都赖对面冲来的十几个明军同他的护卫即刻对撞起来,刀枪相交的声音以及负伤倒地的嚎叫响成一片,转瞬间,明军的长枪阵将都赖的护卫几乎一扫而空,而对面的明军只是有五六人倒地,还是一个小长枪阵扑来。
都赖也是不得不抽出佩刀迎战,都赖虽说年纪半百,但是身材高大,平日里一直没断下操练,也许不能象年轻时那么由韧性,但是小小的厮杀一阵还是毫无问题的。
都赖挥动着大刀一刀劈向对面的一个明军头目,大刀带着风声转瞬及至。
王铮用左手的小铁盾一档,砰的一声,王铮身子一顿,他吃了身材矮小一些的亏,被打击的不轻,王铮借势侧身,用右手用雁翎刀斜劈而去。
都赖将刀一横,磕开王铮的大刀,王铮左手的铁盾闪电般砸向都赖的脖颈,都赖侧步避让,王铮右手刀又是劈来,此番他是用上了全力。
刀势既快又急,直奔都赖的左臂而去,都赖急忙双手握刀格挡,他吃亏在速率差上不少,被王铮步步抢先,空有气力没有发挥出来,当的一声,两刀相撞荡开,王铮借着力道侧身,左手盾趁此时结结实实的打在都赖的右臂。
登时,都赖的右臂剧痛,大刀掉在地上,他踉跄的后退着,而他一侧的护卫冒死前来阻挡王铮。
都赖用左手捂着伤口向一侧退去,非常的流年不利,他迎面撞上了一队破虏军,当先一个军兵反应极快,一枪刺入都赖的胸腔,都赖抓着枪杆嚎叫着倒地挣命。
“赵广,你杀了一个军将啊。”童英眼尖,指着都赖喊道。
赵广细细一看不禁傻笑,这个建奴身上的鱼鳞甲极为的精良,一看就不是俗物,必是一个头目了。
这是立功了,赵广刚一咧嘴,一旁的童英使劲一推他,赵广一个趔趄,一柄短斧从他的耳侧飞过,他甚至能听到凶器擦过的风声。
一个建奴甲兵疯也似的手持剩下的短斧冲来,他是都赖的护卫,甲勒章京阵亡,他作为随扈就是回去也是陪葬的命,因此他疯了般扑上就为了报仇。
童英的长枪一枪刺来,他恍惚未觉察,还是向赵广劈下。
赵广使劲的向右侧身,这柄短斧劈空,这个建奴甲兵就待回手一斧砍了赵广,童英的长枪已经嗤的一声破甲而入刺入他的左肋。
这个甲兵大声嚎叫着,他左手抓住长枪,右手将斧头飞掷赵广,赵广急忙狼狈的一闪,险之又险的避过,简直就是毫厘之间。
赵广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的志向可是成为将军的,在这里险些命丧这个建奴手中,他飞快的抽出雁翎刀,抢前一步一刀切去了这个建奴的头颅,还是不解恨,一脚将尸身踢飞。
这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啊。
童英看他那个咬牙切齿的用样子,给他一腿,“看着点,百总让整队呢。”
赵广如梦方醒,同童英一起跑过去。
城上的破虏军军兵已经开始用沿着城墙开始整队,火铳手已经开始登城,他们用火铳抽冷子向建奴甲兵和汉军开火。
而登城的建奴甲兵也开始受到他们的打击,停滞起来。
硕托眼看着城上形势不利,心中极为的不甘心,如果是其他明军登城,他还能让甲兵接续登城,但是后面的德格类岳托已经通晓他是登莱的赵烈部,他不认为居高临下的赵烈部能象其他明军般溃散。
硕托无奈的发下军令,让城上的建奴甲兵撤离,这是个无奈的命令,因为此时撤离也不容易,从长梯上爬下要面临破虏军火铳手的打击,但是总比全军覆没要强吧。
撤退的锣声在城下响起,城上剩余的甲兵辅兵和汉军旗军兵听到后,禁不住泪流满面,尼玛,等你等了那么久,才响起来啊。
一些甲兵赶紧下城,他们从梯子上向下攀爬着,速度嘛不能太快,毕竟是全身铁甲,怎么可能快起来。
砰砰砰,火铳手们不断的击发,被击中的甲兵象沉重的石块般坠下。
有个甲兵坠下后甚至将下面其他军兵砸到,一片混乱。
伊泰阿的头盔已经没了,他的铁甲上多处划破很是狼狈,但是万幸的是,他没有负什么伤。
听到撤退的号令,伊泰阿和他剩下的两个护卫也想退下,但是看到一些军兵被火铳击毙的场面,他们不禁面面相觑,后面的明军已经围拢过来。
伊泰阿还算机灵,他一眼看到测下方堆积了不少的尸首,甚至可有一些堆积的很高。
他急忙扔掉兵器快跑起来,身子腾空扑向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