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同杜立见了礼,李虎知趣的退向一旁,杜立是军情司大总管,他来拜见将军,恐怕有要事,他的事情告一段落,虽说有些事赵大人还没讲清楚,但不急在这一时。
“讲讲吧,什么事。”辽南苍鹭是少数几个在辽东安置几年的军情司暗探,今年刚刚启用,为了安全,苍鹭一般不会发出信息,如发出了,那就是紧急军情。
“秉大人,苍鹭来信,建奴开始集结大军,两蓝旗两红旗还有新成立的汉军旗都已汇集,此行攻伐的是旅顺,要将大明在辽南最后一个城池拿下。”杜立低声道。
赵烈没有言声,他眯眼好好思量了一番,旅顺不能丢,这块地盘在赵烈心中可是有大用处的,明军不讲,只要破虏军占据了此处,就可牵制建奴不敢全力伐明,也就是说建奴大军不敢全部入关。
即使建奴入关掳掠,将会被迫将大军分为两处,一处留在辽东防备破虏军,而一部入寇大明,否则建奴高层不会放心。
这就给破虏军集中优势兵力聚歼建奴一部的机会,如今建奴有了汉军旗定是实力大增,如同建奴决战即使获胜也是损失惨重,分而歼之才是上策。
其实赵烈等了这个消息很久了,原有的历史上,建奴好像是早就攻下了旅顺,并且在今年已经入寇大明。
赵烈只是记得1638年,建奴是第四次入寇大明,而在此前,建奴是每隔两年入寇大明一次,也就是1634、1636两年都入寇大明。
至于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1638年,大明帝师孙承宗在高阳满门殉国,大明忠臣宣大总督卢象升钜鹿同建奴血战殉国,济南全城死难。
忠臣义士总是让人扼腕叹息,赵烈因此记住。
结果赵烈今年到现在才等来建奴攻伐旅顺的消息。看来他的到来让历史改变了轨迹,从此以后,赵烈再也没有洞悉先机的能力,只能自行摸索前行了。
“李虎。即刻返回济州,派出商船尽快赶赴石岛,越快越好。”赵烈命道。
“属下遵命。”李虎急忙领命而去,看来大人十分的急切,他一刻不敢耽搁。立即折返济州,虽说他也是刚下船。
“大人,如让登莱军出援旅顺不是更好。”杜立迟疑道,他可是知道,如今破虏军在倭国和北华都在征战,军兵们比较疲乏,再者如今旅顺明将张盘镇守,破虏军助战不是太方便。
“杜立啊,其实本将也不想让自家军力受损,但是你也晓得大明调集军兵的迟缓。别的不说,首先登莱得禀报朝廷,朝廷内阁和天子商议,然后下旨登莱,登莱巡抚派遣军兵,等到军兵出海,我恐旅顺早已失陷了。”
赵烈嗤笑一声,大明决断的迟缓导致误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从石岛调集中三千战兵回返济州吧,如今济州增援石岛。出兵佐渡,岛内空虚日久不可啊,正好让成立以来在济州无所事事的北华备军出兵旅顺,正可见见血。也好成军。”
出兵旅顺,就是守城的历练,正适合初战,否则野战时,备兵如何出阵。
杜立没有言声,这倒是。朝廷的决断没有多半月下不来,等到筹备,登莱军从水路出发,到了旅顺最快也是一个多月的事了,只怕明军坚持不了这么久。
“赵达,派人立即通晓黄汉,命济州镇的三个战兵千总整备,准备近日返回济州。”赵烈吩咐道。
“此外,让卫队整军,李绩号整备,我要到登莱水城一行。”
赵烈下了一系列的命令,如今救急如救火啊。
“杜立,辽东安置的不错,记住有功属下的家眷要安置好。”赵烈看向杜立。
“大人放心,这个干系这些人的忠心士气,属下不敢大意。”杜立道。
等几人走后,赵烈走向李霖。
“夫君又要出征了吗。”李霖脸上没有了笑容,只有一丝忧虑。
“是啊,建奴总是生事啊。”赵烈拥住她,安慰道。
李霖心中暗叹,婚后才几日,就要分离,当真是不舍,但是她也早知道赵烈就是如此样人,倒也没有太多埋怨,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登莱巡抚衙门里气氛凝重,上首端坐着登莱巡抚陈应元,侧位端坐着登莱镇守使张国元和总镇张可大。
下面恭立的正是李明峪,他是通晓建奴将要大举攻伐旅顺消息的,如今赵烈从不进入登莱战兵掌控下的登州城,因此有事相商都是李明峪代劳。
最初这事让张国元暴跳如雷,但是拿赵烈无可奈何,如今众人都习惯了,赵烈不来你能如何。
于是李明峪以布衣之身登堂入室,同登莱三巨头会商也不是一两回了,总算他曾任知县,没彻底让陈应元和张国元丢了颜面。
“李先生,这个消息可是属实。”张可大一脸凝重道。
“千真万确,至于消息来源大人没说,我也就不晓得了。”李明峪笑着拱手。
“如此,本官即刻派人通秉朝廷,请天子和内阁诸公定下章程。”陈应元道。
他也是哀叹,登莱巡抚的位置甚是烫人啊,登莱都司如今被赵烈掌控,东江也被赵烈掌控一半,虽说离孔有德叛乱平定一年了,但是登莱很多地方还没有恢复元气,战兵也就是勉强整训完毕,大部都是新兵。
偏偏尚可喜趁机叛逃,此时建奴又来添乱,愁死个人。
“只是巡抚大人,我家大人讲,恐朝廷商议日久,等旨意到了登州,再行增援,恐怕旅顺已经失陷。”李明峪正容道。
“这个无法,要晓得这是朝廷的章程,本官没有朝廷的旨意,不能出兵,否则就是擅动刀兵,御史台不会放过本官的。”陈应元摇摇头。
大明最忌讳的就是无令调兵,为何大明对军将防范甚严,就是为此。
他怎敢以身试法,也就是李明峪代表了赵烈,否则他真没必要解释有一下,不过是一介布衣。
“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啊,如果张大人带领战兵出兵旅顺,登州就是空虚之极,如果此时再有民乱,如何了局。”张国元阴阳怪气道。
从他角度来说,如果张可大带领重新组建的三千余战兵出阵旅顺,那么登莱还剩下什么,恐怕就剩下赵烈所部了吧,如果赵烈有什么心思,谁人可制。
也许从宫里出来的原因,张国元凡事愿意望坏处想,他对赵烈的怨念深重,因为这个武夫,如今登莱政令不行,登莱都司成为铁板一块,登莱巡抚对登莱都司已经失去掌控,对于一向以天子近臣忠臣自居的张国元来说绝不可忍受。
张可大没有言语,张国元虽说怨念很重,但是从朝廷角度来讲,如果战兵尽皆出阵,登莱空虚,而赵烈又掌控登莱都司,拥有精兵数千,确实让天子无法安枕。
李明峪笑眯眯的也没有言声,以往见面,张国元的冷言冷语多了去了,如今他是如风灌耳,由他去了
“咳咳,”陈应元清清嗓子,事是这么个事,但是话不能这么说,“李先生说的倒也没错,如果报秉朝廷,恐怕耗时甚久,旅顺恐不保矣,”
陈应元笑眯眯的看向李明峪,“如是赵指挥使即刻统兵救援旅顺,本官即刻报秉朝廷,也好两不耽搁不是。”
他擅自调兵那是不可,但是如果是赵烈出动麾下军兵驰援旅顺,朝廷和天子定会赞许,估摸最好两败俱伤才好。
张国元如梦方醒,啧,看看,到底是陈应元这样久经官场历练的官僚,这个主意好啊,“是啊,赵烈大人麾下精兵数千,曾大败建奴剿灭叛军,此去旅顺定能再立功勋。”
张国元连说话的语调都软化不少。
“咳咳,赵大人的麾下连年征战,折损甚重,家中也没有多余的钱粮整补了。”李明峪一副痛心疾首状。
张国元暗地里啐了一口,这个理由都让赵烈说烂了,每次都能变出军兵来,谁信。
“为国征战嘛,此乃是大明军兵的职守,想来赵大人定会体谅朝廷的难处。”陈应元笑呵呵道,态度极好,对于赵烈他如今晓得只有怀柔,只要赵烈不反,还能为国征伐建奴,那就是最好的局面,至于以后,那是下任登莱巡抚的事。
“其实我家大人对建奴深恶痛绝,也想为国征战,只是唉,如今我家大人将所有的钱粮都用于卫所开荒上了,实在有心无力。”李明峪拱手有遗憾道。
“呵呵,又是银钱,你家大人要多少钱粮。”张国元这个腻歪,阴阳怪气又回来了。
陈应元和张可大相视一眼,嗯,有门。
“怎的也得十万两白银。”李明峪偷笑道。
赵烈吩咐有个五万两银子就行,李明峪作为与岳父大人,当然得为自家闺女争一争体面。
“你怎的不去抢。”张国元气极败坏。
“张镇守,十万可是不多,要晓得,登莱尚欠都司三月饷银,去了这个也就是五万银子,旅顺此去就是封海数月,我家大人要备足数月的米粮,这,这还多吗。”李明峪很是委屈啊。
呃,张国元一时无语,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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