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豪门也有世家豪门的愁苦,虽然他们看似风光无限,高人一等,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类,也会有和平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
就好比现在的袁尚,当真是想仰天长叹口气,高呼一声:“家门不幸,生此孽障!”
派人先将徐晃送走,然后便见袁尚整个人都换了脸色,变得与适才和徐晃说话时完全两样,那个满面自信,一副好好先生的翩翩浊公子已经荡然无存……
现在的袁尚犹如一只暴怒的公狮子,急欲寻几个小狮子撒撒气。
“去,把袁买,姜维,邓艾三个孽障给我叫来……另外还有曹冲,也请他过来一趟。”
请朝廷敕封曹植为太傅之后,为了有效的收编曹军,袁尚替曹植在曹氏诸人中选了一个人作为代言,帮助自己收编整个中原的军队。
按照道理来说,若想达到最迅速的效果,像是夏侯惇、曹仁、曹彰这样的曹氏中流砥柱,绝对是最佳的人选,怎奈他们几人的威望太高,袁尚不敢用他们,所幸敕封他们官爵,一并跟曹植打发到邺城去了。
而留在许昌作为曹氏代言的人,便依照贾诩的意见,选了曹冲,袁尚封他为安远将军,留在身边协助。
…………
…………
少时,却见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摇摇摆摆的进了正厅,一段时间不见,三个孩子都是长高了不少,看起来也成熟了许多,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甚,三个孩子身上似是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痞子之气。
袁尚瞅着这三个混蛋玩意,右眼皮子‘啪啪’直跳,跟安了小弹簧似的,怎么止也止不住。
“啪!”袁尚猛然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看着三个小子。
“为什么放火烧街。说!”
袁买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脸色一变,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根据小弟的调查,那街道内似是有荆州派来的细作,小弟为了抓人,无奈之下才使出这等伎俩……”
“谁家的奸细这么不靠谱?居然还炮打窑子里去藏着?”
袁买闻言叹道:“现在的奸细都聪明了,竟往这犄角旮旯的地方钻,很是难缠!”
袁尚闻言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了?”
袁买腼腆一笑,躬身道:“为了哥哥,小弟不敢居功。”
“啪——!”
话音落时,便见一个砚台凌空而来,直接砸在了袁买的头上,墨汁顺着他的额头,缓缓的滴落而下。
这一下子惊变,使得袁买浑身一哆嗦。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了。
袁尚余怒未消,转头怒视着低头不语的邓艾道:“你!”
邓艾见状一惊,小嘴更不利索了:“我、我、我咋了?”
袁尚深吸口气,道:“你是跟袁买一起长大的朋友。朋友犯错,你为何不劝阻于他?”
邓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我——我想、想劝来——来着!”
“想劝为何却没劝?”
“劝、劝慢了……”
“你一个大活人。劝人怎么还能劝慢?干什么吃的!”
邓艾闻言,挺起胸膛,信誓旦旦道:“我——我也、也不想慢。可、可我是磕、磕巴——巴啊……说、说话不利索的。”
袁尚:“…………”
这年头,当磕巴居然还当出理来了!
“啪——!”
一个茶盏顺着袁尚的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邓艾的头上,茶水夹杂着茶叶,顺着邓艾的额头缓缓留下,只把这小子砸的也不敢吭声了。
袁尚眼含煞气,将头缓缓的转向了另外一边站着的姜维。
相比与袁买的狡辩,邓艾的慌张,小姜维却是显得非常淡定,只见他双目微嗑,一脸的风轻云淡之色,浑身仙风道骨之姿,犹如不世出的绝世高人一般,望似牛逼,实则欠揍。
“到你了!”看着姜维这幅吊样,袁尚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姜维仰起头,很是淡漠的悠悠回了一句。
“我不但没劝阻袁买,而且还当了帮凶,没什么可解释的。”
“哦?”袁尚闻言好奇,道:“不解释?为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下场?”
小姜维将嘴一撇,微微一笑,让人看不出的神秘难测:“无所谓,砚台让你砸了袁买,茶杯让你砸了邓艾,师父你手中没有趁手的家伙,我已无所惧哉。”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桌面上果然已是空无一物,确实是没有称手的东西再去扔姜维了。
姜维露出了笑容,笑的比刚才更欠扁了:“是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师父你手中没有称手的兵器,又如何能够扔我?”
袁尚闻言,怒极反笑,仰天哈哈哈哈的乐了好一会,方才点头道。
“好小子,这段时间倒是学出了点门道,算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可惜你学的只是粗浅皮毛而已,狗肉登不得台面,殊不知真正的高手,不需任何趁手的兵器,飞花摘叶,但凡有形之物,皆可扔人!”
说罢,便见袁尚猛然起身,抬手将空无一物的桌子整个举了起来!作势欲扔,眼中还散发着血红暴戾的光芒。
姜维见状,脸色顿变!
少时,便听屋里面传出了巨大的撞击声和惨痛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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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咣叮咣’的收拾完三个小崽子,直把他们打的亲娘都认不出来之后,袁尚方才算是略微的缓过这口怒气来。
但见他往主位上席地一坐,喘着粗气怒声言道:“太不懂事了,你说说你们三个,干的这叫什么混账事,你们好歹也到了儿立之年,怎么做事还这么随心所欲。一点规矩都没有!”
姜维捂着头上的大包,哼哼唧唧的回言道:“儿立之年用在这不对,所谓二十弱冠,三十而立,我们现在连弱冠之年还没到……”
说到这里,姜维猛然对上了袁尚凶横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心中一惊,咽了口吐沫下话就没敢继续说。
“看来把你们交给邓昶实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以后你们别跟着他了,我给你们换一个!”
邓艾闻言顿时一惊,哆嗦着道:“你、你要给——给我换爹?”
袁尚无奈翻了个白眼。
“我倒是想,不过我怕你娘不能答应!我是说,给你们换一个能带好你们的人,能真正把你们引上正途的人。”
说罢,袁尚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护卫,道:“曹冲可是到了?”
侍卫忙道:“已经到了,就在府外等候。”
袁尚摆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少时,便见曹冲在侍卫的引领下缓缓而入,冲着袁尚微微一躬身,行礼道:“曹冲见过大司马大将军。”
一看曹冲。袁尚便不由得慨然而叹,别的不说,单说教育孩子,老曹家真是比老袁家不知强出多少倍。建安三曹姑且不说,曹冲这孩子不但是聪明也是彬彬有礼,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典型好宝贝。
在转头看看这仨玩意。相比之下简直就是仙女和泼妇,天壤之别!
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如此悬殊?
“仓舒不必如此拘礼,请坐!”袁尚笑呵呵的虚空扶手,示意曹冲落座。
曹冲四下的看了一圈,但见满屋子被袁尚砸的破头烂齿,下脚都没地方,还要落座,也不知道袁尚和这几个小子刚才在屋里闹腾什么,拆房子吗?
“大将军在上,末将不敢落座,就站着听训即可,以显尊敬。”
虽然知道曹冲只是客气话,但袁尚还是打心里的喜欢,难怪老曹如此偏爱曹冲,如此聪明伶俐又能看懂眉眼高低的孩子,到哪里去找去?换我一样偏向!
再转头看看那三个废物……算了,还是不看了,看多了长针眼。
“仓舒,如今你们曹氏诸族全都搬到了邺城,曹氏贵戚唯有你一人随军在侧,委实是辛苦你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可不要怨我。”
曹冲闻言忙道:“不敢不敢,大将军胸怀宽广,不计前嫌,安顿我曹氏诸族,又委以我重任,末将感谢尚还来不及,如何会怨。”
袁尚闻言长叹口气,道:“这孩子,又懂事又会说话,着实是惹人疼爱……那个,站在那边的某某某都学学!好好学学!”
三人闻言脸色都不太好看,袁买更是将头一扭,重重的‘哼’了一声,态度很不服气。
袁尚懒得瞅他们,又笑呵呵的看向曹冲道:“仓舒,跟我说实话,你在这想你哥哥和娘亲吗?”
曹冲闻言一愣,接着一股辛酸涌上心头,要说不想那是假的,就算他再聪慧再懂事,他也毕竟只是十五岁而已,十五岁在这个时代虽然已算成熟,但就心性来讲还是未免脱离不了一些稚气。
看着曹冲的落寞的脸色,袁尚笑呵呵的道:“说实在的,虽然你位列安远将军,在军中位置颇高,但能与你为友之人委实甚少,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留你在此任职是我的主意……我思来想去,就给你找了几个伴,我看你们几个年纪相差不远,不妨结拜当个兄弟,你给他们当大哥,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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