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周瑜的话,孙权也是长叹口气,道:“公瑾,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荆州对我东吴的重要性,但是荆州自刘表承接给刘备之后,一直没有遭受大的战乱,即使是刘备入川之际,也一直是对我东吴防范森严,暂时是无机可乘,如今荆州没有战乱,又有关羽镇守,你也知道,那关羽是天下名将,等闲不敌,与他硬碰硬的打,就是拿下了荆州,我东吴又得丧失多少战力?到时候又该如何与北方相拒?不是我不想要荆州,相反的,我时时刻刻做梦都想夺取荆州,只是时机不到,公瑾你明白吗?”
周瑜闻言挑了挑眉,道:“那依照吴侯之意,什么时候才是夺取荆州的良机?”
孙权闻言笑了笑,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派子敬和刘备进行交涉,双方的关系一日比一日亲密,而每逢节日,不论大小,我都派人去给关羽送去重礼,以漫其心,这样做或许会有点周折,但却稳妥,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关羽一定会对我们放下戒心,全力北顾,毕竟那关羽眼高于顶,且早有与袁曹交手之意,只是一直受命于孔明,故而此隐忍蛰伏,但我相信这种情况不会太久,何时关羽与北方交手,何时才是我们夺取东吴的良机。公瑾你可知道我的苦心?”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吴侯和子敬对于荆州之事早有所算,是周瑜多虑了,不过关羽庸人一个,就算是正面对敌,我也有绝对必胜的把握。”
孙权笑呵呵的点头,道:“我自然知道论及本领,公瑾你自然是远远的胜于关羽的,但以力比力的事情何其愚蠢。咱们为什么要做呢?以我之见,咱们先拿下徐州南境,日后再图荆州,如此无论是向北或向西,我东吴都有了进军的踏板,固守亦然,百利而无一害之举,公瑾你说呢?”
周瑜闻言,沉思不语。
孙权想了想,突然道:“公瑾。你该不是怕了袁尚吧?”
“哈!”周瑜闻言,不由得傲然一笑,声音中也多了几分他人难以琢磨的含义:“袁尚?我怕他!笑话!那小子俗人一个,俗不可耐,我会怕他……我怕……我呸!”
“那你为什么……”
“行了!”周瑜猛然一抬手,对着孙权道:“吴侯你也不必用激将法激我,你是主,我是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瑜就必然会谨遵主公的吩咐而行事,主公想要徐州,瑜就帮你夺下徐州五国六十二县便是,赶走袁尚。灭了郭嘉!”
孙权点了点头,爽朗道:“好,这一次咱们一同进军,也让天下看一看你我主臣联手的实力。也让天下人知道,我父兄虽然去世,当江东依然是后继有人。逐鹿天下,东吴绝对有这个实力!”
………………………………………………
徐州,彭城。
夺下徐州的治所彭城之后,袁军的战意大胜,士气如虹,气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依照逄纪的建议,袁尚在彭城设下酒宴,犒赏三军,以求锦上添花,更增各部将士的战意。
“来来来,我再敬夫人一盏!夫人此番大战,亲自上阵,力斩三将,居功至伟,真不愧是主公的贤内助!属下,佩服啊!”
酒宴之上,逄纪成了替袁尚敬酒庆功的代言人,这个敬一盏,那个敬一杯,也不知道这老小子哪来那么大的酒量,喝的脸扑扑红,东倒西歪的醉的不行,但就是不倒,且大有越喝越勇之势,让众人对这位文士肚子的容量有了一个更新的评估。
吕玲琦自打生了孩子之后,也一直不曾沾酒,今日也算是开了荤,喝的晕头转向的也不见停,闻言呵呵一笑,摇晃着站起身来,举起酒盏道:“兄弟!过誉了!过誉了!”
逄纪哈哈一笑,道:“大妹子,别这么说,我老逄一向是不怎么夸人,但凡是夸了,则被夸之人必然是有他的可取之处,你就别谦虚了!”
“好,既然大哥你这么说了,那本夫人我也不耍赖,咱们就满饮此酒!谁不喝谁孙子!”
“对不喝的是孙子!来来来,大妹子,咱喝!”
袁尚攥着酒杯,眉头一皱,来回看着两人,道:“你们俩,这是论的什么辈?”
逄纪和吕玲琦五迷三道的转头看着他,一眼的朦胧。
“嗝~~,这辈,有什么问题吗?”逄纪打着酒嗝,不解的看着袁尚道。
袁尚白眼一翻:“你和我爹平辈,她是我媳妇,你现在管她叫妹子,一会万一喝不过她你就又成了孙子,以此类推,那你应该管我叫什么?”
逄纪皱了皱眉,脸色红扑的开始仔细的思索这个问题,显然对于他现在的这种状态,这个问题至少能费他一亿脑细胞。
想了一会,逄纪迟疑的开口言道:“我应该管你叫……外甥?”
袁尚长叹口气,也不知道喝成这样的逄纪是怎么把这些关系进行梳理之后,得出‘外甥’这个结论的。
“别叫外甥啊!那您老多吃亏,你干脆管我叫外公。”
逄纪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瞎说!占我便宜!当我真傻啊!”
行,还算没彻底喝失态,关键时刻能分出个子午卯酉,不让人占便宜,也算不俗。
袁尚不理这俩醉鬼,转过头去,看了看虽然也喝的不少,但却很明显保持着清明的张郃言道:“隽乂将军,对于此战获胜,你有什么感觉?”
张郃闻言一笑,想了想,道:“末将觉得,这场仗,咱们确实应该胜,但是这么胜,好像是胜的有些容易了。”
袁尚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这种感觉,郭嘉那小子,在这场仗的背后,好像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我一时间还琢磨不出来,你怎么看?”
张郃无奈一叹,道:“主公都看不出来,末将又怎么能想的清楚,但不论怎么说,彭城是让咱们夺下来了,下一步就是徐徐的蚕食徐州诸郡,郭嘉固守下邳,那里城高水深,攻打不易,他若是出来,咱们就战,他不出来,咱们就去打徐州其他的郡县,如此不论他有什么阴谋,到最后还是必败无疑……左右咱们想不出他相做什么,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您觉得如何?”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感慨而言道。
“打仗虽易,阴谋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二人正说之间,却见厅外,典军校尉刘逊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四下瞅了一圈之后,方才挪步到袁尚面前,低声言道:“主公,南方那边有动静了!”
袁尚闻言微一挑眉:“什么情况?”
“探子来报,东吴陈列在仰明口港的兵马似有所动,看样子似是想发兵徐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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