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山旁两侧的一声震天之吼,便见一群身着杂乱异服的彪型弓箭手纷纷地闪出,他们迅速排列成一个横排,以最大的攻击面积将手中的酒坛子,杂草,引火草球向着山下疯撇而去,其身手利落,训练有素,单凭此动作便可见一般,委实是异常了得!
“关西匹夫,自以为了不起,还想投靠我家主公!你们也配!今日便让尔等尝一尝我袁军的厉害……放箭!”
随着那道可疑声音的下令,便见山地上的兵马开始有条不紊的抽出身后的箭支,箭头皆是过了油的布帛之侵,他们动作一致,在指挥人的授命下,统一的拉弓,蜷指,张臂,放箭!
随着“嗖嗖嗖嗖…….”的箭响之声,但见漫天的火箭如同凄厉的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向着山下的马腾军射击而去。
箭雨落地之后,立刻便与适才他们投掷而下的引火之物交杂在了一起,**,顿时将这一大片变成了火热的炼狱,大火熊熊而起,瞬时间照亮了青泥隘的天空,但见火光冲天,浓烟密布,马腾军因为烈火侵身的痛苦嚎叫声与马匹受惊的嘶鸣之声顿时响彻了青泥隘,谷中回声阵阵,恐怖之极,听着便让人悚然动容。
“继续放箭,扔引火之物,不要停,奉袁公之命,要将马腾活活的烧死在这青泥隘之内!”山上的命令之声悦耳,让人不由得闻之动容。
“救命啊,救命啊!”
“快跑,快跑,都给我向谷外跑!”
马腾军顿时一片大乱,他们一个个被火焰和浓烟弄得头昏转向,一个个的四下奔逃,兵器与烧着的衣甲被马腾军的士卒丢的到处都是,整个谷中不但杂乱非常,而且还是狼藉一片。
“主公!快走,快随我走!”乱军之中,马腾麾下的大将徐武手持一柄巨大的开山刀,左右攻杀,引领着马腾回身向着谷外飞奔而去。
马腾此刻,却也是显露出了一方枭雄的卓越气势,虽然危机摆在面前,但他却是丝毫不呈慌乱,其一边随着徐武向谷外奔逃,一边沿路冲着骚乱的士卒呐喊。
“都不要乱,切勿慌张,敌人虽然早有准备,然火势未大可焚,尔等拿好手中兵器,随着本将寻觅清路,都向外跑,只要出了这个山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都不要慌!”
虽然乱军之中,这样的喊叫命令程度有限,但却依旧是有着一定的功效,能够为马腾在自身旁边聚拢一定的战力和士卒,如此,马腾手下的将领徐武在前面开道,其后便是马腾本人沿路不断聚拢士卒,兵马越聚越多,不多时就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一路之上,眼看着自己麾下的军士和马匹被烧得四处奔逃,哭闹喊叫,马腾差点没心疼的背过气去,自己好端端的前往袁军归顺,如何却是出了这么一番差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况且自己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自己早已经对外散布了假消息和**阵,让他人误以为自己会从渭南前往袁军大营,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就算是猜到了自己的**计,又如何能够知道自己会走青泥隘这条道路?马腾觉得不会是自己手下的人所为,他相信自己惊心培养引领多年的部下们绝对不会背叛自己,马家军中绝对不会存在那种献主投敌的混账。
如果不是己方人所为,那为何此处竟然会有敌人埋伏?
马腾心中瞬时闪过一个颇有些怪异,却是最令自己信服的想法!
一个跟自己打过多年交道,极其熟悉自己兵法韬略的人在背后,狠狠地摆了自己一道!
带着这种想法,马腾等一众少部兵马从谷中的火阵当中脱离而出,可不想方一奔出谷口,却见对面扬起一阵沙尘,不知何处来的两支兵马一左一右,从侧面的两道道路上飞杀而来,领头的将领低盔遮面,看不清楚面容,只是听着他们一个劲地高声吼叫。
“马腾休走!留下首级于我家袁公!”
马腾见状,脸上的汗水顿时滚滚而下!
对方施谋之人确实了得,竟然还能算到自己会有此一步,看来此战必然是艰苦至极!
引领着马腾奔杀出逃的大将徐武见状,顿时气得咬碎钢牙,怒吼着言道:“袁尚匹夫,安敢如此!吾誓灭此獠哉……主公,您且先走,这里有某家为您断后!”
马腾闻言愣了一愣,接着苦笑一声,也来不及出言为徐武解释,随即道:“万勿小心,切记以自身性命为上!”
“主公放心!”徐武大吼一声,接着拍刀舞马,嘶吼着朝着对面的截杀之军迎面飞奔而上,而马腾则是引领着一众残军,寻觅山林小道而走,意欲奔逃。
对面前来截杀的将领见一将横冲直撞的奔杀了过来,而马腾则是仓皇欲走,心中焦急,急忙抬手从背后抽出一支利箭,对着马腾的背后就是一记冷箭射出。
得亏对方箭术的准头差点,没有射中要害,但依旧还是一箭射在了马腾的后颈下侧的肌肉之上,但听马腾吃痛的仰头大吼一声,几乎跌下马来,但还是立刻稳住了身形,两条腿猛劲加速,向着林间小路飞速的奔离而去。
“贼子安敢!”
对面那将领的动作自然是没有瞒过徐武的双目,但见这员脾气爆裂的猛将一声长吼,以视死如归之势,长啸的向着那些前来阻击的“袁军”冲杀而去……
不说徐武为马腾断后,与那些“袁军”死磕,却说马腾身中一箭,但依旧是努力坚持,最终还是硬挺到了林间深处的一处河边。
终于感觉身后的敌军不会追来了,马腾方才重重的舒了口气,然后在士卒的搀扶下,几乎是滚下马来,他背后鲜血淋漓,喘息的坐在河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本以为是安全了,但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气还刚刚没喘上两口,却见西侧的树林中一阵马蹄声想,接着便见一支彪军冲杀而出,向着在河边屯歇的马腾兵马冲杀而来,那些士卒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对着马腾身边的这一群衰败之卒就是一阵屠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顷刻间就把他们给收拾了干干净净。
而场间,则只留下了马腾一人,浑身浴血的看着眼前的这名领头之将缓缓的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但见来将身材高大,一身银色鳞甲,胯下黑鬃马,手中握着丈二刚点长矛,威风凛凛,气势十足,一望便知非普通将领。
马腾一见此人,顿时不由得浑身一颤,接着嘴角露出了一苦笑,摇头叹道:“原来是你?”
阎行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我,奉主公之命,特来取你首级。”
马腾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叹息道:“难怪难怪,老夫的行军路线和障目之法居然全被识破,背后之人竟然是他……韩遂啊韩遂,你我分分合合,斗了十多年,想不到临了,老夫竟然还是栽倒了你的手里,时也,命也?”
阎行将手中的长矛微微一抬,寒气森森的逼迫着马腾的咽喉,道:“看在你也算是一方豪杰,又是伏波将军之后,本将今日便留你一条全尸,你自己跳河自尽吧。”
********************潼关边境渭南袁军帅帐。
“什么?马腾被人伏击了?”正在和司马懿一起用餐的袁尚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一口饭没憋住,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正是,马腾所率的兵马在青泥隘被不明军队伏击,兵马几近全灭,只有少数残兵败将得存,马腾本人也传言投水而死!”
袁尚重重的一拍桌案,不满的瞅着身边的司马懿道:“马腾这个人,办事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他不是要走渭南来我军大帐与咱们商议归附之事么?如何又跑到青泥隘去了,这整个差了多远的一段距离,这可倒好,归顺没归顺成,倒是让人伏击,连命都丢了!”
司马懿闻言似若无睹,一边塞一边含糊着言道:“就是,说好了走渭水之南过来,偏偏又跑去青泥隘,马腾这老小子可真调皮…主公,你把那肉递我!”
“滚蛋,那块肉是我的!”
看着吃午饭吃的不亦乐乎的两个人,下方的斥候轻轻地咽了口吐沫,轻声道:“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主公和司马先生有没有兴趣听?”
袁尚夹起鼎中的肉,大口咬了一块下来,抬头望向斥候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据传说,此次偷袭马腾的兵马,打的似是我军的名号…….”
“噗嗤——!”袁尚和司马懿同时喷了一口饭出来,然后皆是诧然的望着那名斥候,异口同声地问道:“打的是我军的名号?”
斥候点了点头,道:“是……”
袁尚转过头去,愤慨地拍了拍桌案,道:“世风日下啊,这哪个王八蛋干的?太不仗义了……马腾死后,继承其权位的会是谁?”
司马懿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如同蚊子一般的低声嘀咕道:“你自己心里明明知道还问我…….还能是谁,马超呗。”
袁尚皱着眉头,轻声询问司马懿道:“马超这个人,四肢发达,浑身都是肌肉块子,肌肉块子多得都要长到脑袋里去了……他若是真以为是我杀了他父亲,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司马懿长叹口气,用筷子夹起鼎中那块剩余的肉,一边咀嚼一边淡淡然道。
“一目了然啊,他会杀你全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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