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帅帐之内,袁尚端着茶盏,一边喝酒后茶,一边摇头晃脑的自背着诗句,很舒爽,很惬意。
王双侍立在一边,听着袁尚背出的两句诗词,颇有些不明所以,道:“主公,您背的这两句词,是形容谁的啊?讲的啥意思?”
袁尚轻轻的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放,道:“自然形容咱们钟繇,钟大仆射的唉,经过今夜的一场肉搏之后,老爷子裤裆下的折戟,只怕是怎么洗也洗不出来了。”
王双的虬须大脸一抖一抖的,道:“末将估摸着也是,刚才在我趴在老头儿的营寨门口偷听,嘿,你猜怎么着!里面的动静那叫一个缠绵辗转柔情蜜意,钟老头平日里看着挺正派的,一上了床榻,叫的那叫一个骚浪,都快浪到骨子里去了!根本就是俩人!”
袁尚闻言笑着点点头,接着忽然一惊醒,转头看向王双道:“怎么着?你还有这种偷窥的癖好?”
“癖好倒是说不上,只不过主公既然是铁了心的要让那钟老儿下崽儿,在下身为近身护士,自当有为主公探听监视的义务。”
袁尚恍然的点了点头,道:“王双你小子忠心耿耿,体贴入微,凡事都想到我前头去了,倒是一个称职的护卫,表现的很不错。”
“为主分忧乃是末将份内之事,主公无需这般夸赞。”
却见袁尚的笑脸突然一收,郑重的对王双道:“不过我有一件事得提前跟你交代清楚,以免你以后误犯。”
“主公赐教?”
袁尚严肃的道:“以后我要是娶了媳妇,就不用你履行什么探听监视的义务了特别我俩办事的时候麻烦你走远一些,千万不要趴墙角,很渗人的,知道不?”
“”
*******************并州的危机得到了迅速的解决,袁尚一方面收拢战俘,整备兵马,一方面派出使者,前往招呼在敌后搅和的张燕,张白骑,刘雄鸣三人,卓他们立刻北上回返并州,整军待命,再做良图。
如今并州方面的危险已经解开了,下一步就是转头增援身在黎阳,正与曹操大军正面对抗的袁熙,张颌,田丰,审配等冀州原班主力部队。
时间赶的也比较凑效,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冀州方面,由逄纪亲自为使者赶来并州,带回了袁军与曹操正面作战的消息。
双方在黎阳对持,辗转相攻,互有胜负,怎奈曹操一方毕竟有其为首脑,谋略果断,统兵有方,非袁熙等人可以比拟,已是渐渐的占据了战争的优势,逐渐压倒河北诸人,如今冀州主力部队全部恪守在黎阳,紧闭大门,力求不让曹操攻破黎阳城池,另派遣逄纪为使,前来并州向袁尚求救。
曹操麾下兵精将勇,更兼本人乃是不世枭雄,压制着冀州军乃是在袁尚的意料之内,不过势态颇急,增援的事情毕竟不能耽搁,于是袁尚连日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如何增援冀州主力,战退曹操,解黎阳之危。
帅帐之内,以袁尚为首的并州的将官尽皆聚集在此,中间摆放着一个颇大的沙盘,上面零星点点,大致的摆放了冀州和并州之间正题的山丘、河水、城池的分布图。
沙盘之前,高干身穿锁甲,手持一支木仗,犹如后世无所不知的教授一样指点着沙盘,为众人解释当前的所有战略形式。
“如今曹操屯兵黎阳正前南方,分五部大寨,阵势严密,进可攻退可守,依次叠进,每日车轮式的来回进攻,且为了防备我军前往增援的兵马,特命于禁,乐进二将西屯河内大道正前,以便随时可获得增援的消息,阻拦我军曹贼的布阵严密,几无弱点可寻,很是棘手!”
袁尚摸着下巴,炯炯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沙盘的上方,沉寂了良久方道:“曹操在河北道上布阵了于禁和乐进两支兵马阻我增援,用以拖延时间,不过我观河内之路反而绕远,不如直接从太行上插将过去,绕过于禁和乐进的阻击军马,直接攻打曹操的五部军寨,不是很省事么?”
一旁前来求援的逄纪闻言,好奇的瞅了瞅沙盘,奇道:“从并州往冀州,走河内大道一向乃是正途,主公横穿太行群山,非王道之路,何来省事一说?”
袁尚抬手点了点沙盘,道:“你别看这太行山群山连绵的,很蹩脚,但却是垂直的横立在两州的交界处,一点都不绕道!穿山越岭若是找对道了,反而会更快的赶至冀州所谓两点之间距离直线最短,就是这个道理!”
逄纪闻言有些发懵,挠挠头道:“主公,你这话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说两点之间的距离直线最短呢,这是那位大儒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袁尚眨了眨眼,耐心的转头为逄纪解释:“打个比方吧,假如说你在家逗狗,丢一块骨头出去,你说狗是绕个圈去捡呢,还是直接跑过去捡呢?”
逄纪闻言思虑了一下,肯定道:“当然是直接跑过去捡了!”
袁尚将两手一摊,无奈道:“这不就得了,连狗都知道的问题你还问?也太给人类同胞掉面子了”
逄纪:“”
一旁的高干仔细摸了摸下巴,言道:“主公欲想要行太行山之路,也不是不可以,怎奈我军正规的行伍之师却从未走过山路,一旦进去,不识道路归途,耽误了时辰,反不如走河间正道来的痛快些”
袁尚摆了摆手道:“咱们河北的正规军或许不识太行山中之路,但有一个人却是深得此间地势,那就是张燕!而且,他此番从关中领回来的刘雄鸣和张白骑,都是在弘农地和五关道口常年盘踞山中的兵勇,最善走山道我的意思是,表哥你率领诸位将军和并州的兵马,为正军,堂堂正正的从河内官道赶去冀州增援,路上遇到于禁和乐进的兵马,便就地厮杀,吸引曹军的注意力,而我则是和张燕,张白骑,刘雄鸣率领贼部的人等走山道,为偏师奇兵,一正一副,一明一暗,给曹军施一个障眼法,或许能得到奇效。”
众将闻言顿时福临心智,一个个叽叽咕咕的相互议论,对袁尚的计谋都表示了由衷的赞同。
***************于是,袁军便开始整顿兵马器械,从并州河东郡出发,前往增援冀州,只留郭援,郝昭等人在此固守,以防止关中之地再有变数发生,其余全部赶往冀州增援。
不几日后,张燕,张白骑,刘雄鸣三人从关中之地赶到,三人还引领着麾下的兵马,势力颇为可观,其数目不多不少,正好可做那偏师奇兵之用。
袁尚见三人归来欣喜,随即在帅帐内隆重的迎接了张白骑和刘雄鸣二人。
二人进帐的时候,袁尚看见的却是一胖一瘦,一老一中年,一个虬须大脸一个满面无须的怪异组合。
张白骑满面胡茬子,浑身肉鼓鼓跟皮球似的,走道一晃一晃,五关道口的刘雄鸣年老沧桑,尖嘴猴腮,下巴上一根毛没长跟太监似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分外扎眼,何时惹人注目。
待进了帅帐之后,二人便即齐齐跪倒,冲着袁尚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在下张白骑,拜见卫尉袁冀州大人!”
见二人恭恭敬敬,执礼甚敬,又称呼自己为袁冀州,袁尚的心下很是开心。露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袁尚亲自走上前去扶二人起身,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多礼,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来来来,坐下说话!”
二人见袁尚如此客气,略微忐忑的心也终于落下。
落座之后,却见张白骑拱手赞佩道:“我与刘兄虽久居关中弘农之地,但对袁冀州的威名却是如雷灌耳,每日几乎皆有所闻!袁冀州年纪轻轻,便身兼九卿之职,更为河北四州之主,四方宾服,海内敬仰,实在令人羡煞!”
袁尚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道:“张将军夸赞过甚,客气,客气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刘雄鸣亦是急忙道:“哪里有什么夸赞过甚,我看一点都不为过,袁冀州不但年轻,而且面对中原的枭雄曹操,亦是丝毫不落下风!官渡之战,力挽倾颓之势!中原一战,游走于豫州之地,犹如自步闲庭!平丘一战,打的那曹军横尸遍野,狼狈鼠窜!如今又是巧计破了关中众诸侯,生擒了钟繇!袁冀州,现在的你,已是名满天下,风头不落曹操丁点啊!”
袁尚笑着摆手道:“客气,客气了”
张白骑赶紧接口道:“更兼今日一见袁冀州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当真是潇洒无比俊呆了!”
袁尚鸡皮疙瘩直起:“客气,太客气了”
刘雄鸣亦是道:“不但俊朗,而且还有一身的王霸之气侧漏,真天降雄主也,刘某人适才一进帅帐,差点就没被袁冀州的霸气给震个跟头!太牛了,公真乃神人也啊!”
“客气,客气你们他妈客气大发劲儿了吧?有你们这么捧人的吗?是不是想恶心死我?有事就说!别左一忽悠,右一忽悠的,袁某人不吃这一套!”
张白骑和刘雄鸣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不好意思的一同发笑。
“真让袁公给看出来了,我们俩还真有事”
袁尚无奈的一翻白眼,不满道:“二位既然已是诚心归顺,便是我袁氏部署,以后有话但说无妨,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显得多生份呢?说罢,一进来就捧我,到底所谓何事?”
却见张白骑嘿嘿的笑了两声,抬手从袖子中取出一份布帛,上面用墨汁清晰的写着几个大字。
张白骑笑着将布帛往袁尚面前一递,憨笑道:“当初张燕前来劝降于某,曾许诺万金为聘资,并打下了这张白条,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他画押呢袁公有那么多的优点,想必也不会有赖账的毛病,你看这白条您啥时候给俺报了?兄弟们大老远的从关中赶过来,还没发赏钱,有点说不过去”
刘雄鸣亦是赶忙起身,顺手递上一张,嘿笑道:“就是就是,袁公财大气粗的,哪里在乎得这些小钱,顺手把我这张也报了吧?可否?”
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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