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大三粗的壮汉闻言一愣,急忙转头看向容长青,继而摸着下巴道:“一个小白脸?”
容长青上前,横眉,道:“废话少说,他们欠你多少钱,我来还给你。:。”
“哼哼!这钱可不是你说还就有资格还的!”
那壮汉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秦素素,道:“我们家少爷可不缺那点钱,要的就是这个人,你给多少钱也不换。”
“你们简直是仗势欺人!”跛子木匠气得不行,一个劲的嘶吼着,有一股架势想要冲上去跟他们拼命的样子。
秦素素看着容长青,道:“容大哥,你不用管我,我们欠下的帐,我们自己能还,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们也一样能还得起的。”
容长青皱着眉头,上前一步道:“素素,你不用多说,今儿这事儿我是管定了。”
说着,转头看着那大汉,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小白脸?难不成……是这小娘子的情郎?”
说着,便转身哈哈大笑了起来。
容长青上前一步,“你们家少爷又是谁?”
“我们家少爷?那可是说出来你就得被吓死的人物!”大汉嚣张无比的说着,对着容长青嗤之以鼻。
容长青笑道:“你不说,谁知道?”
那大汉看着容长青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觉得容长青是小看了自己家的少爷,急忙开口道:“我们少爷正是容家的二少爷,你知道容家吗小子,那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容长青闻言,哈哈大笑,道:“真是巧了,我也是容家人,你说的那个容家,怎么跟我知道的不一样呢?”
那大汉闻言,一愣,道:“你也是容家人?在容家打杂的?那你也应该知道这容家的二少爷。”
容长青轻笑,“我当然知道,容竹青嘛,我弟弟!”
“哈哈哈,知道就好,你弟弟……”
那大汉自己说了一句,立时又刹住了话语,“你弟弟?那你是……”
“容长青,如假包换!”
容长青笑着看着几人。
那大汉一下子慌了,容家的势力全靠着容长青撑着,这一点他也知道,现在才知道面前的人是容长青,大汉一下子慌了。
“钱也不能不给你,这样,你拿走这些钱,秦姑娘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容长青大方的从口袋里拿了一张银票出来,递给了那大汉。
大汉急忙伸手接住,然后恭敬的朝着容长青行礼,“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容长青挥手,然后上前去,亲自扶起了秦素素来。
跛子木匠急忙伸手打开了容长青的手,一手搀扶着秦素素站起了身子来。
秦素素转身,满怀歉意的看着容长青,“容大哥,多谢你了。”
容长青看着那跛子木匠,道:“素素既然跟了你,那你就要好好对待她才是,为何要这样亏待素素?让她出来卖帕子帮你还赌债?”
“你管得着吗你?这是我们家里的事儿,我们夫妻俩的事儿,她是我婆娘,你管得着吗?”
脖子木匠说着,便伸手拉着秦素素离开了。
“素素,素素……”
容长青接连的喊了几声,却只见秦素素转身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身子却被跛子木匠给拉着,走的越来越远了。
容长青担忧的看着秦素素的身影,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是啊,跛子木匠说的对,素素已经嫁人了,怪只怪自己没有早一些回来,现在再想再续前缘,那就要破坏掉人家的家庭了。
容长青转身,回了茶馆儿。
正在进门之时,却忽然看见了一个人正往外走。
“呀?容大哥?”
挎着篮子进门的人正是小妆。
“小妆?你怎么在这儿?”容长青笑着道,他跟小妆也算是好朋友了,老朋友见面,上次走的匆忙,容长青没顾得上给她好生说说话,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急忙上前道。
“我是来送枣子的,我家里种的枣子树,枣子可甜了,我娘说家里吃不了,就让我拿来茶馆儿里卖,能卖几个钱都好,我拿着这钱买零嘴儿吃。”
小妆说着,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脸颊两旁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
容长青笑着,习惯性的伸手弹了她光洁莹白的脑门儿一下,道:“你这小馋猫,就知道你好一口吃的,来,今儿有空吗?有空就上来坐坐,我给你买点好吃的。”
小妆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憨笑着点头。
两人上了楼去,在桌子前坐下,小妆没想到容长青还有客人在,急急忙忙的想要走,夏蝉笑着道:“你叫小妆是吗?容爷经常跟我们提起你来呢,坐。”
夏蝉如此盛情相约,小妆也不好拘谨,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拘小节,于是便笑着道谢,然后坐了下来。
容长青笑着介绍道:“这位是玉将军,这位是夏姑娘,这是我的老友,小妆。”
“将军好,夏姑娘好,你们就叫我小妆就行。”小妆急忙起身,十分恭敬的弯腰行礼。
夏蝉笑着起身,“不用多礼,大家都是朋友,不需要这样拘谨的。”
小妆直起身子来,憨憨的笑了笑,然后将篮子里还没卖完的枣子拿了出来,甜甜的笑着道:“这都是我们家自己种的枣子,晒干了之后成了枣子干,可甜可甜的了,夏姑娘你吃一点。”
夏蝉笑着伸手拿了一个吃了,点着头道:“真的很甜,谢谢你啊小妆。”
“哎……谢啥呢。”
小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辫子,低着头羞红了脸颊。
容长青叫了你小厮来,点了好多点心上来,等到点心上了桌,容长青笑着道:“小时候我嘴馋,家里又不给我好吃的,分了你好些零嘴儿去,现在想起来真是抱歉,这些算是我补偿你的啦。”
小妆笑着道:“我不吃,不过我可以拿回去给我爹娘吃。”
说着,抬手道:“伙计,把这些点心给我打包装起来。”
“你为啥不吃?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些的吗?”容长青十分的疑惑。
“哎呀,人家都十五岁了,该议亲了嘛!我娘说了,我要是再这么吃下去,只怕以后会越长越胖,然后都没有媒婆上门说亲了,等到提起来柳树屯的家,就知道家有一个大胖妞,这样下去再怎么说亲啊?”
夏蝉看着小妆的样子,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容长青也是哈哈大笑,笑过了之后,又道:“小妆啊,不是哥哥说你,你真的得赶紧的找人嫁了,这年纪都到了,也该议亲了。”
小妆闻言,神色微微的有些失落,却还是抿着唇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家里穷,我爹腿脚还不好,我娘眼睛有毛病,我是不好远嫁的,我也放心不下家里啊,我想,不行就不嫁人了,我就每年给官府交银子就行,好在还能照顾着我爹娘,我心里也踏实。”
小妆说着,伸手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这幅样子落在夏蝉的眼里,却是有些心疼她了。
容长青这个大笨蛋,竟然看不出人家姑娘的心思,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夏蝉瞪了容长青几眼,容长青咳了几声,道:“小妆啊,你放心,以后就算是嫁不出去,哥哥养着你,还有咱爹咱娘!”
小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容长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欢喜,“容大哥,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小妆说着,道:“你都不知道啊,之前你走了,我跟素素一起去找你,可是你家的那只大黑狗,特别凶,最后我还跌了跟头呢,把手臂摔破了,不过最后还是偷了你的一本书出来,我不识字儿,就给了素素。”
说着,小妆又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拿出来给容长青看。
夏蝉看着,道:“咦?这里是怎么回事儿?”
小妆瘦削的手臂上,有着几道伤口,还有几个像是被烫伤了似得伤口一样的。
“哎……小时候素素想吃蜂蜜,我们又没钱,容大哥心里不舍得素素难过,就自己去掏马蜂窝,我害怕他出事儿啊,便也跟着去了,结果这个笨蛋真的就掏了马蜂窝,被马蜂追着跑,那会儿是夏天,衣裳穿的薄,我为了护着他,就把手给马蜂蜇了,不过好在后面素素吃到了蜂蜜,容大哥也没有事儿。”
小妆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夏蝉听着她说着,却觉得心里酸酸的,再看容长青,虽然是一直面带笑容,却也是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夏蝉想,或许容长青之前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现在再听起来,会想起当年的情景,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到底是有怎样大的勇气,才能挡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承担了那么多的疼痛和风雨。
小妆走的时候,容长青亲自送了她出去,小妆笑着,转头挥手,“容大哥,你们回去,我这就走了,回家晚了我娘该担心哩。”
容长青笑着点头,“行,你去,小心点,有时间就来容家找我说话。”
“哎,一定的。”
小妆说着,便挎着篮子一蹦一跳的走远了,容长青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唏嘘不已。
夏蝉道:“多好的姑娘,容娘娘,我跟你说,这样的好姑娘你不珍惜,一转眼没了,保证把你的肠子悔青了。”
容长青皱眉,“感情这种事儿,勉强不得的,跟我有情的是素素,小妆,只是我的一个玩的比较好的朋友罢了。”
夏蝉耸肩,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道:“容娘娘,我刚才也看见你的那个小青梅素素了,说实话,当初你在定州跟我说起你的小青梅的时候,我脑海里的形象,可就是小妆这种的,绝对想象不出,原来你的小青梅竟然是这种娇娇弱弱,一脸病态,而且总是愿意表现出一股做作样子的人。”
夏蝉说着,转头问着一旁的玉自珩,道:“十三,你说是不是?”
玉自珩急忙跟着点头。
容长青双手背在身后,道:“素素很可怜的,她本来就是大家闺秀,流落至此,也真是造化弄人,说实话,如果素素不嫌弃我,我还是愿意跟她在一起的。”
“我去!”夏蝉皱眉,冷哼出声,“这话应该是素素来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没骨气?”
容长青叹口气,没再说话了。
而这边站在墙角后的小乞丐却眯着眼睛看着几人,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不就是人多么?我也有人啊,玉自珩,咱们走着瞧!”
容长青跟夏蝉几人回了家,便见院子里站了好几个和尚,夏蝉皱眉,不知道容家这是闹了哪一出。
看见容长青回来,容重山便上前道:“长青啊,这些高僧都是爹找来的,你娘这牌位么,也该祭奠一下了,你看,这高僧都是很出名的得道高僧,不过是来超度的价钱贵了一点。”
“爹,孩儿这手里可没钱啊,上午不是都跟您说了吗?孩儿现在手上有点紧,这钱还是挺紧凑的,给娘亲超度这事儿,就还是您来办。”
容长青笑着说着,眼眸深处泛出一丝幽光。
容重山听容长青这么说,急忙道:“长青,你难道这真的没钱吗?这可是你娘亲的事儿啊!”
容长青摊手,“爹爹,要是有钱,我能这样推三阻四的吗?不如,我跟将军借一点,将军肯定会借给我的。”
容重山急忙摇手,脸色也变了,道:“不用了,既然你没有钱,那这事儿也不用办了,我将高僧请回去。”
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容长青看着容重山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夏蝉跟玉自珩回了房间,梅丫便急忙上前倒茶,顺便将刚才家里发生的事儿跟夏蝉报备了。
原来两人走了之后,这容明青还是十分的不服气,在家里又是打又是闹的,夏蝉笑着道:“梅丫,你赶紧的再送点点心去,记得一定要让容明青知道。”
梅丫心领神会,笑着点头答应。
梅丫出门,容长青就走了进来,坐下身子,道:“妹子,把你那小伙计借我使使。”
“干啥?”夏蝉急忙道,一脸警惕的看着容长青。
“不干啥非法的事儿!瞧你那样儿!”容长青撇嘴看着夏蝉,又道:“这不是咱们要搬家吗?我也身边也没个可以信任的人儿,让你那小伙计帮我出去打听打听,哪儿的宅子好,买一处,咱们搬走。”
“容娘娘,你玩够啦?这么早就要搬走?”玉自珩笑着问道。
夏蝉急忙点头,“就是,我以为你这才刚开始呢,这么快就收手?”
容长青轻笑,“收手?哪有那么容易?我这是装穷呢,看起来这老东西是想赶我走了,我不得先找好下家啊,要不然咱们怎么搬出去呢?”
夏蝉轻笑着点头,“那行,你买房子也算上我的一份儿,以后我跟十三要是再来苏州游玩,就有地方住了。”
容长青笑着点头,“行嘞!”
这边容重山回去跟徐氏和刘氏说了这话,两人皆是一脸的失望。
“竟然真的是个穷小子,真是可恶,一回来竟然还摆的那样大的谱,原来都是借着将军的光。”
“真是不要脸,回来摆那么大的架子,竟然是个空壳子,亏得咱们还好吃好喝的给他,竹青还受了那么大的苦。”徐氏说着,十分的难受,掩面痛哭起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现在咱们要像个办法,将他赶出去!”
容重山看着徐氏哭哭啼啼的样子,皱眉说着。
“若是就他一个人,也好办,咱们就直接说开了就行,可是偏偏现在还有两尊咱们不敢撼动的大神啊,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刘氏十分的无奈,叹着气说着。
容重山也是无奈的很,几人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可是这种沉思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容竹青的惹祸。
容竹青本身是个还不错的人,除了性子清高一点,这毛病也没啥,不过除了赌。
容竹青嗜赌成性,也正是在赌场上才知道了,这个跛子木匠的家里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所以才使了点儿计谋,将这个跛子木匠的钱赢得光光的,不仅如此,还让他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为的就是能占他妻子的便宜。
可是这事儿从中却被容长青阻拦了,容竹青十分的不爽,想到这容长青也喜欢这个秦素素,而自己又没有什么实力跟容长青一较高下,容竹青这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儿,拿着下人从容长青手里拿来的银票,便又一头扎进了赌坊里去。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是没错,可是这人碰上了倒霉的事儿呢,就不见得精神爽了。
比如容竹青,在赌坊里一下午,可是足足的输了一千两银子。
这钱就算是将整个容家都卖了也换不来的,容竹青本来还一直麻木的,出了赌坊的门,被外面的冷风这么一吹,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行啊,赌坊的人是认识自己的,到时候自己要是真的拿不出钱的话,可会是被砍死的。
容竹青一下子害怕了,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里去。
可是一想到要跟容重山说这事儿,他又是害怕了起来,不说容重山有没有这一千两的银子,就算是有,也不能给自己啊,更何况他还没有。
容竹青皱着眉,想了想,一下子就想到了容长青,容长青身上就算是没有这么多的钱,那玉自珩和夏蝉身上肯定有的,自己只要去拿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他们怎么也怀疑不到自己的身上的,到时候自己就咬紧了牙关不松口,看他们怎么办。
容竹青打定了主意,便悄么声息的混进了容长青几人住着的院子里。
中午吃完饭,县令张大人便来了。
张大人姓张,名德显,留着两撇八角小胡子,加上细细的眉毛小小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张德显进了门,便先拱手行了礼。
玉自珩道:“不必多礼,起来。”
张德显得了玉自珩的这话,才敢稍微的将身子直了起来,却还是不敢完全的站直了。
笑话,自己只是个小芝麻官,这可是一的大将军,一根头发丝儿都能把自己压死了,若不是这玉将军人好,自己可得是跪着跟人家说话啊。
夏蝉笑道:“张老爷,您来了这一趟,是不是那个小乞丐有了下落?”
张德显急忙点头,拱手道:“回姑娘的话,正是,刚才有人来报,在城外的庙里看见过这个小乞丐,然后还有人来报,才咱们城内的牧家门口见过这个小乞丐。”
“牧家?”夏蝉微微的疑惑,转头看着玉自珩,用眼神无声的询问着。
玉自珩轻声点头,转头看着张德显,又确认了一遍,“就是那个牧阳明的牧家?”
张德显急忙点头。
玉自珩道:“知道了,你且派人继续跟着,千万不能松懈,一旦真实的看见了这个人,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容家找我告诉我。”
张德显急忙点头,“那下官告退了。”
玉自珩点头,“下去。”
看着张德显走了,夏蝉忙转头看着玉自珩,“十三,这个牧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呢?你说,这个小乞丐会不会就是牧家的人呢?毕竟牧家也在广找地图,这个小乞丐接近我们也是为了地图。”
玉自珩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的。”
容长青一拍桌子,道:“这个小乞丐,要是让老子抓着她,一定找十个八个的男人强了她,这么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给我妹子下的那毒,那不是要人命的吗?”
“她有着跟她年纪不相符的变态!”玉自珩说着,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道:“上次与她交手,在我威胁了她的性命的情况下,她竟然还会用摄魂术勾引我。”
“啊?”
“啊!”
两声,一声是夏蝉,一声是容长青。
“不过这种小计俩我之前见的多了,对我没用。她这么小的年纪便学会了这么多的歪门邪道,看起来绝对不是个善人,小知了,容娘娘,你们两个以后就算是真的碰见了她,也千万不要跟她硬斗,这个女人很危险的。”
夏蝉跟容长青急忙都是点头,像个孩子似的听话。
傍晚的时候,顾清就找好了宅子,回来跟容长青几人一说,三人都是觉得不错,便一致决定,拿钱买下来。
这边几人正在商议着宅子的事情,玉自珩就眼神一凛,急忙道:“快屏住呼吸,外面有人。”
正在外面窗子外趴着往里吹迷烟的容竹青闻言,急忙扔了东西就想跑,玉自珩伸手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起,直接朝着容竹青的身子就飞了过去。
“啊——”容竹青的身子一下子站不稳,跌倒在地,梅丫已经冲了出去,一脚就踩在了容竹青的背上。
容竹青疼得大声的喊叫起来,容长青跟夏蝉和玉自珩出了门去,就看见容竹青正趴在地上,容长青上前怒声道:“你在干什么?往里吹迷烟?想干什么?”
容竹青急忙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玉自珩道:“顾清,去叫张老爷来,当场带走。”
顾清点头,急忙转身去叫,这儿离着县衙门并不远,一听说有人要谋害将军,急忙就带着一队的官兵赶了来,将还在狡辩的容竹青当即拿下了。
容重山跟徐氏闻声匆匆赶来,见状,容重山急忙上前,“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抓我的儿子?”
张德显道:“你儿子,意图谋害大将军,人证物证都在,还是本官当场抓捕,难不成还能有冤枉的不成?”
容重山跟许氏都是急忙摇头,“不能的,不能的,大人,我儿子十分听话的,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呢?”
“那你是说本官的判断有误喽?”
容重山闻言,急忙摇头,“不敢不敢……”
“那你还拦着干什么,还不快快让开,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官治你一个阻碍公务的罪名。”
容重山和徐氏都是吓坏了,急忙退了回来,不敢在上前了。
眼看着张德显将人带走了,容重山这才急忙转头看着容长青,“孽子,你这是要干什么?竟然将自己的亲弟弟送进了大牢里,你这是要生生的气死我吗?”
容长青耸肩,轻笑道:“爹爹,您这话说的可就是说岔了,二弟鬼迷心窍,想要来谋害将军,而且是被张大人人赃并获的当场抓住,这怎么能是孩儿的不是呢?爹爹你若是要怨?岂不是要怨张大人没长眼?还是埋怨将军不该惩治二弟呢?”
“你……”容重山气急,脸色煞白煞白的,皱着眉看着容长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蝉道:“容老爷,你是对将军的处置有什么不满吗?若是有什么不满,不如直接说出来。”
容长青抖着肩膀,笑着看着两人。
容重山哪里敢说什么,只得点头,“不敢,不敢。”
夏蝉轻笑,转身跟玉自珩一起回了屋子去。
而这边容长青却道:“爹爹,你可要悠着点,您的身体要紧啊。”
容重山被容长青这无所谓的口气刺激的简直脑袋都要懵了,徐氏见了,急忙道:“大少爷啊,我知道你对我们多有不满,可是您回来了,这地方给您腾出来了,好吃的好喝的招待着您了,前几天还责打了竹青了,您到底还有什么怨气,您往我身上来,别找我那可怜的孩儿撒气啊!”
容长青笑着道:“哦?是吗?那好,姨娘,只要你自己去自尽呢,我就一定将你的儿子救出来,而且保证毫发无伤。”
“你……”徐氏一愣,没想到容长青真的会这样说。
容长青轻笑,“不敢了?不敢就别在一开始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说着,容长青便转身离开,准备上楼去。
“够了,孽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容重山怒不可遏,看着容长青,恨不得上前去给他几拳。
“住嘴!”容长青本来即将要上楼梯的身子,忽然之间又转了回来,怒视着容重山。
许是容长青这眼睛里的怒气实在是太盛,容重山满腔的怒火瞬间转化为了害怕,眼睛看着容长青,腿都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来。
“容重山,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叫我孽子?你别忘了,当年你跟你娘还有这个贱人,是怎么逼死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当时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就这么被你们残忍的害死了!”
“你别乱说,当时是因为道士算的……”
“你闭嘴!”容长青皱眉看着容重山,“是不是道士害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当时我就告诉我自己,将来以后一定要给我娘报仇!”
容长青说着,冷笑一声,看着几人,道:“当年我离开家,是为了什么你们知道?当时若不是这个贱人撺掇,加上你娘那个老不死的逼我走,小小年纪的我,怎么能离开?你知道吗,我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侮辱?我有好几次就差点死了,结果阎王爷可怜我,让我在阎王殿里绕了几圈,又放我回了阳间,我总是想,可能是阎王爷知道,我实在是太委屈了,我的命太苦了,我的仇太深了,不得不报,所以才将我又放了回来。”
听着容长青说着的这些话,容重山跟徐氏都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十分的不自在。
因为,他们无话可说,容长青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你说话,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竹青?”
容重山咬着牙看着容长青。
“这个嘛,倒也不难,你们三个,去我娘的坟头披麻戴孝,跪上三天三夜,不许起来不许吃喝,不管这天儿是打雷下雨还是闪电雷鸣,你们都得给我扛住了,只要三天一过,我立马放人,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完好无损的儿子来。”
“你不要太放肆!”容重山皱眉看着容长青,怒吼道。
徐氏转身看着容重山,“老爷,为了竹青,咱们就去……要不然竹青没了,咱们家可就没了后啊……明青还那么小……”
容长青听着徐氏的话,轻笑道:“就是啊,容重山,你要好好的想想,你的接班人呢,你这容家可不能断了后啊,而且,你瞧瞧你那个小儿子的德行,只怕长大之后,要先把你们几个老贱人给请出了家门去才是!哈哈哈!”
容重山面色阴郁,想了半天,才一字一句的道:“我们去,你也要答应你的承诺!”
“好,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
说着,容长青转头,道:“顾清啊,麻烦你帮我去看着了,三天三夜,一定要给我看好了。”
顾清点头,“容爷您放心。”
容长青轻笑,转身上了楼去。
徐氏看着容重山,也是欲哭无泪,可是为了儿子,只能暗暗的忍了。
容重山带着年迈的刘氏和满心不愿意的徐氏去了郊外的坟地里,找到了容长青的娘亲王氏的坟墓,在坟前跪下。
顾清就在不远处看着,只要三人中有一人敢起来,或者是晕倒了什么的,这都不能算数,要等三人再次重新跪下,再做定数。
这边三人在经受着精神和*上的打击和煎熬,而这边容长青和夏蝉玉自珩三人,却在如火如荼的准备搬家了。
宅子就在不远处的巷子里,一出门就是旁边的小湖,靠着大街也很近,出门往右就是可以随心买东西的商业街,出门往左就是旁边的小湖,很是安静却又不孤僻,地势十分的优渥。
容长青去县衙门里找张德显办了这个自请离开族谱的请愿书,有了张德显的插手,族中的长老们也不敢说个不字,只是暗暗的想,过后一定要去找容重山算账,族里好不容易出了个这么厉害有面子的人物,竟然还敢对他不好,要是对他好,人家怎么能自请出族谱呢?
张德显听闻容长青要搬家,便问了时间,到了这天,张德显来的很早,提前送上了贺礼,看着这宅子,张德显羡慕道:“真是不容易,这个宅子在我们苏州城里都是十分出名的,大家都是知道这里好,可就是太贵了,大部分的富商都舍不得呢。”
容长青笑着点头。
张德显又道:“不过容爷这身份,也就得用这种宅子来相配。”
容长青笑着道:“张大人,你这马屁拍的不错。”
夏蝉轻笑着对玉自珩道:“张德显这个马屁拍的,我给满分。”
玉自珩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几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话,这会儿,陆续的送礼的也来了,大部分都是一些富商,想要来巴结的也有,想要来攀关系的也有,怎么说都是礼物,不拿白不拿,容长青便长臂一揽,全部收下了。
收了礼,便将大家都请去了院子里坐下,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怯怯的声音,“容大哥?”
容长青几人转头一看,竟然是小妆来了。
容长青急忙上前,伸手拉了小妆一把,道:“小妆,你咋的知道我今儿搬家啊?”
小妆笑着道:“你现在是什么人物啊,全苏州都知道,我咋的就不知道呢?”
小妆说着,又探了谈身子,往里看了看,道:“今儿人很多?”
容长青笑着,脸色十分的得意,“那可不是!我这脸面摆在这儿呢,搬家,能不来很多人吗?”
小妆笑着,道:“容大哥,看你今天这样,我真是打心眼儿里为你开心,记得你小时候就说,长大之后要做个人上人,我现在瞧着你,就是完成了你小时候的梦想了。”
容长青轻笑几声,道:“哎,你别跟门口这站着了,赶紧的进来,里面可热闹了呢。”
“不了不了……”小妆急忙摇手,道:“容大哥,我不进去了,我娘本来不让我来呢,说是现在你身份跟之前不一样了,我可不能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来打扰你,不给我想着,总该来给你送个贺礼啥的,虽然也不贵,我送不起贵的,不给这也是我的心意。”
说着,从篮子里将一个包袱拿了出来,一把塞给了容长青。
“这是啥?”容长青拿着手里的包袱,十分的不解。
“是我给你做的棉鞋,这不快入冬了吗,你说你指不定在苏州住多长时间呢,我想着,你要是再回北方去,那肯定冷,我就多给你塞了写棉花进去,这样穿起来肯定暖和。”
容长青拿着手里的鞋,在看着小妆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了秦素素来,不对,素素是从来不会送自己东西的,只会软软的跟自己要东西,可是只要她软软的一开口,自己就受不了,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自己也要爬上去给她摘下来。
“容大哥,我还得去茶馆儿里卖枣呢,等我卖完了,回来再来找你说话,那会儿你这人肯定就不多了。”
小妆笑着说着,就往外走去。
“哎?小妆……”容长青急忙喊道。
“咋了?”小妆转身看着容长青。
“那个,现在就进来呗,你这枣子多少钱,我全买了还不成吗?”
容长青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跟小妆多待一会儿。
“不了容大哥,你这里面都是苏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我一个穷丫头,进去也说是你朋友,多给你丢脸啊?我先去卖枣了,等卖完了枣,再来找你说话。”
小妆说着,就转身一蹦一跳的走远了,容长青握着手里的包袱,看着远去的小妆,不由得皱了眉头。
“啧啧啧!”夏蝉上前来砸着嘴巴,“容娘娘啊,我可是都听见了,你听懂了没?她怕自己给你丢人,所以不进来,你以为她不想进来啊?她家里条件也不咋地,这双鞋,估计得是省吃俭用的攒下来的,这密密麻麻的针脚,那都是对你的爱和关心!”
容长青低头看着手里的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了。
正在这时,一道甜美娇弱的声音传来,“容大哥?”
容长青一抬头,就看见秦素素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满脸的泪痕,十分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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