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妞正端着茶杯进来,夏耀祖急忙将袖子整理了一下,以免被夏妞儿发现。
夏妞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将茶杯放在炕沿上,道:“爹,你喝茶。”
夏耀祖接了过来,夏妞儿道:“爹,你今儿是准备回来住了吗?”
夏耀祖摇摇头,下了炕道:“没有,那啥,我就是回来看看,这会儿看了你们都还好,那我就放心了,先走了。”
夏妞儿出了门,送了夏耀祖,夏蝉正从外头回来,见了夏耀祖,也没做声。
夏耀祖看了两姐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夏蝉站在门口,道:“怎么样?拿走了吗?”
夏妞儿点点头,转身看着夏蝉,“姐姐,我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夏蝉轻笑,“妞儿,不必难过,应该高兴,如果他们没有这个心思,这钱他不会拿,既然拿了,就要承担后果,一直被王氏这老妖婆这么闹来闹去,我是真的烦了,这次索性一锅端,看看他们以后还怎么蹦跶。”
夏妞儿点点头,拉着夏蝉的手,“姐姐,妞儿永远站在你这边。”
夏蝉笑着点点头。
夏耀祖揣着荷包快速的回了家,这一路上他也是紧张的不得了,怕夏蝉发现了钱没了来找自己,到时候岂不是丢死人,可是夏耀祖又转念一想,自己要是咬紧了嘴巴不承认,她又能怎么样呢。
夏耀祖掂了掂袖子,这荷包里少说也有十几两银子了吧,夏蝉这死丫头真是有钱,这么多银子就这么随便放在炕上,看来这丫头实际上应该还有不少银子呢。
夏耀祖如此一想,更觉得理所应当了,自言自语道:“这养大了闺女,赚的钱还能不给自己老子点儿花吗?老子拿点是应该的。”
一边自言自语,夏耀祖一边高兴的回了家,进了家门,王氏和夏美玲聂巧云都等在院子里呢,夏耀祖脸色兴奋,压低了声音急切道:“娘,别说了赶紧回家,东西到手了。”
王氏脸色一喜,“老二媳妇,赶紧的去栓好门。”
说着,拉着几人进了屋子。
屋门都关好了,夏耀祖才从袖子里掏出荷包来,递给王氏。
王氏拿着荷包,喜不自胜,夏美玲渴望的看着,道:“这里面是啥?大哥,这是夏蝉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拿的?”
夏耀祖要面子,道:“这闺女挣的钱,爹拿着花还有啥不对的吗?”
王氏乐的不行,“那是那是,美玲啊,你少说几句,你大哥把钱拿回来就行了,这夏蝉要是敢来找,就打出去,谁能证明这钱是他们的,这银子难道还能自己开口说话不成?”
聂巧云在一旁帮腔,“就是啊,这闺女赚的钱,本来就是爹的,拿来花花也不犯法,我说小姑子啊,你就放心吧。”
夏美玲白了聂巧云一眼,没有再做声。
王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荷包,一打开,这里头白花花的银子可就是差点闪瞎了一屋子人的眼睛。
王氏抖了抖,将银子抖了出来,聂巧云捂着嘴,压低了声音道:“娘,这得十几两银子吧?”
王氏喜上眉梢,“可不是……瞧瞧,这死丫头有这么多银子,真是了不得……咦?这是什么?”
说着,王氏从荷包的最底部拿出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来。
抖了开,几人都是大眼瞪小眼,这家里可是没一个人识字的,王氏费劲的看了看,道:“这上面写的是啥?”
几人都是摇头,夏美玲道:“浩浩不是去孟爷爷家里启蒙了吗?应该识得几个字儿吧。”
王氏反应过来,“对对,老二媳妇,赶紧把浩浩叫来。”
夏浩被叫了来,王氏笑着道:“浩浩,想不想吃烧肉啊?”
夏浩急忙点头,“想。”
王氏笑着,“哎,来帮着奶奶瞧瞧这上面写的是啥字儿,奶奶就给你买烧肉吃。”
夏浩心里打鼓,他被送去启蒙,其实也没正经八两的学,只是打着幌子去玩罢了,可是现在如果自己说不认识这些字儿,那自己可就捞不着烧肉吃了呢。
夏浩只得硬起了头皮,凑上去看了看纸上的字儿。
夏美玲着急,“浩浩,上面写的啥啊?”
聂巧云皱眉,“小姑子,你别急着浩浩了,这看字儿可是得仔细得看,你又不认识,急啥啊!”
夏美玲撇嘴,没再做声。
王氏循循善诱,“浩浩,告诉奶奶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夏浩琢磨了一下,只是觉得上面的字儿他在孟爷爷家里都见过,可是都想不起来叫什么了,夏浩想了想,道:“奶奶,我也认不全,我就认识没几个,这个这个……”
王氏道:“那这上面写的是啥?”
夏浩道:“就是记账的,买了啥花了多少钱。”
这谎撒起来,顺口的很。
王氏这才放心,将纸条随便揉成一团往窗外一扔,“哼,就是个记账的单子,没事儿,浩浩啊,奶奶奖励你,晚上给你买烧肉吃。”
夏浩高兴的不得了,聂巧云得意,摸着儿子的头道:“还是我儿子厉害。”
王氏喜滋滋的点着头,“浩浩啊,奶奶给你买肉去。”
这边老夏家一家子开心了,却没有想过,那张纸,可还在院子里呢。
下午的时候,夏蝉趴在炕上拿着眉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因为用不惯毛笔,夏蝉就买了眉笔回来当做铅笔一样,而且还可以用皂荚擦去,这样就方便多了。
夏宝儿跟葛氏还有刘萍萍在外头玩呢,三个人跑着笑着玩着捉人的游戏,欢声笑语不断。
夏蝉在原有的基础上对作坊的布局做了改动,设计的更为合理,从初步制作,到中间的流程,再到出货,一条龙的流水线设计。
夏蝉认真的画着,等到终于画好,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夏妞儿在一旁缝着衣裳,见夏蝉终于画完了,这才笑着道:“姐姐,喝口水吧。”
夏蝉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又将画好的图纸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装进了袖子里,下了炕去。
去了盖作坊的地方,夏蝉将图纸给曹得寿看了看,曹得寿眯着眼睛瞧了半天,道:“蝉儿,这是你画的?”
夏蝉笑着,“我也是个门外汉,曹叔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我再改改。”
曹得寿笑着,“不用不用,你这设计的特别合理,而且又省空间又方便,蝉儿啊,你这脑子可真是聪明,亏得还说是门外汉,要我说,我盖过那么多房子,属你这个弄得最好。”
夏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得力于现代学习的专业知识,前世她虽然是个销售员,可业余时间最爱的便是烹饪和机械之类的东西,设计什么的,她是很擅长的。
夏蝉笑着,“曹叔,你也别夸我,我只会画,可不会做呢,这关键还得在你,曹叔,我说句实话,这房子我是下了心血的,你可一定要弄好。”
曹得寿笑着,“诶,一定好,你放心吧。”
夏蝉回了家,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妞儿,你让柱子哥驾了车送你去县城,找到县老爷,把话跟他说了就行。”
夏蝉提前叮嘱过夏妞儿了,夏妞儿心里也有数,点点头道:“好,姐姐你放心。”
夏蝉点点头,有王大柱带着,她也放心。再者,夏妞儿也该自己历练了,自己后面要做大生意的,不能总是将他们姐弟保护在温室里,一定要学会自己处理事情才是。
夏蝉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故作惊讶道:“天呐,我的钱没了……”
院子里正在干活的几人都是愣住,蔡霞急忙上前,“蝉儿,啥没了?”
夏蝉焦急不已,“我放在炕上的钱啊,都不见了……”
苗丽和金兰也是急忙直起身子来,“蝉儿,你别着急,好好找找。”
夏蝉着急,“我到处找过了,明明就放在炕上的,怎么就没了呢,这些钱可是我所有的钱了,要给人家石料厂的。”
几人一听,也是面色凝重,急忙上前去,金兰道:“会不会是你爹……刚才也就你爹进过屋子,走的时候,俺还瞧着他慌慌张张的,一路小跑的离开的。”
夏蝉皱眉,“我要去老夏家一趟。”
蔡霞急忙道:“俺跟你一起去。”
苗丽和金兰也急忙点头。
这一路去了老夏家,在半路上就引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来,蔡霞嗓门大,将情况挨个的说了一遍,村民们都是知道夏蝉家里盖房子了,这不少人家里还去了男人干活呢,大家伙都是感谢夏蝉的,能赚钱还管饭,这会儿知道了夏耀祖竟然去偷了闺女的钱,村民们都是十分气愤,嚷嚷着跟着去了夏家。
王氏买了烧肉回来,一家子人正在一起大快朵颐呢,这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夏耀祖第一个慌了。
王氏皱眉,“没出息的玩意儿,慌啥子慌!”
说着,拍拍手起身,出了门去。
夏蝉站在门口,看着王氏道:“我找夏耀祖。”
王氏冷哼,“小贱蹄子,这是夏家,不是你家,你赶紧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夏蝉冷笑,“你儿子偷了我的钱,我不跟你计较,赶紧的拿出来。”
王氏哈哈大笑,“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的钱都是老娘的,怎么成了你的?你厉害,你厉害就叫一声,看看这银子能不能跟你走?”
蔡霞不服气,“老婆子,你说的什么浑话!你就是看夏蝉家里日子好了,才故意派儿子去偷钱的吧?真是不要脸!”
王氏冷哼,“你少在这瞎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俺儿子偷钱了?”
夏蝉看着王氏,声音却是十分的冷静,“王氏,容我提醒你一句,偷窃,可是要下大狱的。”
她的声音冷酷,带着一丝阴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刚走出屋子来的夏耀祖正好听见夏蝉说这句话,吓得腿都有点发软了。
王氏心虚,眼光闪躲了一下,梗起脖子来道:“俺没有……你少血口喷人!”
夏蝉冷笑,“还不承认?”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前面有人喊着,“县太爷到,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看热闹的几人都是迅速的闪到两边去,留出了中间的一条路来给马车通过。
马车到了前面,前头赶着的给撩开了轿帘,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男子穿着官袍,正是流亭镇的县令程阳。
程阳走了出来,看了看夏蝉,道:“怎么回事?”
夏蝉上前几步,行礼道:“回县太爷的话,小女子上午找您交钱买了的地契,还没捂热乎呢,这半中腰就被偷了,小女子无法,只得找来,希望他们能归还,银子倒是其次,主要是地契,那是您亲自审批的,这偷了走,可不是藐视您的权威了吗?”
程阳自然是知道为了什么,只是例行一问罢了,一开始听夏妞儿说这里出了大事,本以为是普通的偷窃,却不料竟然有人偷了自己上午才审批通过的地契。
这简直是藐视自己!
程阳怒目看向王氏一群人,“你们有没有偷?”
王氏在夏蝉说了那番话之后,便止不住的颤抖,如今被程阳这么一问,更是身子抖如筛糠,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程阳皱眉,“大胆,本官问你话,你竟然藐视本官!”
王氏急忙抬头,“大人,大人我们没有偷啊,这银子都长一个模样,怎么能说是我们偷他们的呢?”
夏蝉冷哼,“银子不能辨认,可是我放在荷包里的地契,却是独一无二的,你敢让我们进去你家里搜吗?”
王氏闻言,吓得脸色骤然发白,“不……不行……”
夏蝉轻笑,“不行?既然不是做贼心虚,那你怕什么?”
外面的一群人都是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程阳皱眉,“来人,进去搜。”
夏耀祖猛地站了起来,“不能搜,你们凭什么搜!”
说着,看着夏蝉,双眼像是要冒出火来一样,“夏蝉,杀千刀的小畜生,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去拿你的荷包,然后好来诬陷给我……”
话一出口,夏耀祖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闭嘴。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上前,道:“大人,在院子里找到了地契,有您的批字。”
程阳看着这被揉成一团的地契,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有无知的人将自己亲笔批示的地契给当做废纸一样的扔在了院子里,程阳气得不行,道:“偷窃银两多少?”
衙役翻出了荷包,上前道:“一共是十五两。”
程阳眯着眼睛,“楚国法律规定,偷窃十五两以上,包括十五两,要坐牢十五天,现在,把人都带走吧。”
夏蝉轻笑,十五两啊,正好不多不少呢。
王氏吓得魂不附体,“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们都是夏蝉的家人,我是她亲奶奶,这咋还能叫偷呢?”
程阳皱眉,“果真?”
夏蝉轻笑,跪下身子道:“大人,既然今日您也在,那小女必须要说几句了,一直以来,这爷爷奶奶,爹爹小姑,二叔二婶,从未帮助过我们娘几个什么,只是在我们有了饭吃的时候来要钱,想尽办法来抠我们的,这一点,所有的乡亲们都能作证,大人,既然这样,民女请求大人写下分家文书,就此断绝我们娘几个跟夏家的关系!”
王氏一愣,夏耀祖也震惊,“你这个不孝女,竟然要分家,你这是长本事了……”
王氏更是气得要吐血,“夏蝉,杀千刀的小畜生,你敢分家,那你们死了就是孤魂野鬼……没有祖坟埋上!”
夏蝉不语,一旁的乡亲们却纷纷指责起来。
“真是不要脸,这会子还巴着人家不肯分家呢……”
“就是,俺看啊,就是眼馋人家的钱,这么不要脸的亲戚,还不如不要,省的就是周扒皮,喝人血的呦!”
程阳看着听着,心里也有数了,道:“去将泉水村的里正叫来。”
方有为很快被叫了来,见了这一幕,方有为有些惊讶,程阳道:“你写下文书,给他们分家,夏蝉以后的事情,不许跟这些人有瓜葛。”
方有为一愣,不知道夏蝉何时跟县太爷这么熟悉了。
可县太爷发话了,自己哪里敢不听,只好写了文书,让双方按了手印。
程阳将地契和分家文书递给夏蝉,道:“拿好了丫头,别在随便丢了。”
夏蝉笑着,“多谢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您真是刚正不阿的好官,为民造福,民女拜谢大人。”
夏蝉这一番话故意说得声音很大,让周围一群人听了,都是越发的对程阳的善恶分明钦佩不已。
程阳哪里看不出夏蝉的心思,只是乐得被百姓们爱戴,所以便笑着道:“起来吧,你这丫头心眼好,快些起来吧。”
夏蝉起身,笑着道:“大人,赶明儿小女让醉仙居给您送两个新菜式品尝,希望大人会喜欢。”
程阳一听,满意的很,“不错不错,你这丫头厨艺好。本官信得过。”
本来去办地契,夏蝉也是瞧见了醉仙居的伙计在衙门,一问,才知道程阳最爱的就是醉仙居的香辣猪蹄,夏蝉一喜,既然是这样,为何不好好利用呢。
夏家的一群人都被带走了,程阳也走了,夏蝉长舒了一口气,将揉皱了的地契小心翼翼的抹平,折叠起来装进了袖袋里。
蔡霞道:“好啊,恶有恶报,这王老婆子真是活该!”
夏蝉笑着,“走吧,咱们回去吧。”
回了家,夏妞儿早早的就等在院子里了,见夏蝉回来,夏妞急忙跑上前,“姐姐,姐姐,怎么样了?”
夏蝉笑着,伸手摸摸夏妞儿脑袋,“妞儿做的好,他们一家子都已经被抓进牢里去了。”
一旁的王青山也听苗丽说了,抬起头来道:“这个夏耀祖,也不知道咋回事,咋还能回来偷钱呢?真不人道,这进了大牢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省的整天来找麻烦。”
夏蝉点头,“说的是呢。”
夏蝉回了屋子,收拾了一下,便将地契和银子小心的收好,装在了炕上的柜子里,锁了起来。
王氏一群人下了大狱,要被关十五天,这十五天,也够他们受的了。
夏蝉微微眯起眼睛来,这只是小惩大诫,如果出狱之后还不老实,她可真的要动杀心了。
傍晚时分,夏蝉去看了看作坊的进度,这才一天,还没个什么,到了时间了,几人都收拾了东西回家了,夏蝉让几人将东西摆好,叮嘱了一下明天早点来,便也回了家去煮饭。
中午吃剩的一些菜还有,夏蝉让夏妞儿烧了一把火将饭菜热热,便凑合着吃了一顿。
这一整天忙的,夏蝉也累了,晚上匆匆的洗了脸洗了脚,就爬上炕睡觉了。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夏蝉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听见人的说话声了,想必是来上工的工人们已经开工了。
夏蝉起身穿好衣裳,煮了饭出来,然后自己洗脸梳头,王青山也来了。
夏蝉笑着跟王青山和王大柱打了招呼,就回屋子去做饭了。
昨儿个中午蒸了馍馍,都吃光了,今天中午夏蝉决定烙饼,就烙最简单的葱油饼,顶饿还简单,夏蝉去切了葱,准备了一下,然后等中午的时候再做。
这葱油饼可就得趁热吃,要不然可就凉了呢。
不一会儿,苗丽几人也来了,几人笑着说了几句话,就该择菜的择菜,该打水的打水,各自忙活起来了。
夏蝉想着,该去醉仙居写菜谱了,顺便去看看老李那边研究的咋样。
这空挡,夏蝉又蒸了一锅馍馍出来,跟上次一样加了糖和鸡蛋,为的是给工人们当零嘴儿吃,跟蛋糕似得。
刚收拾完,这边苗丽就来了。
进了门,苗丽笑着,“蝉儿,婶儿来找你有点事儿!”
夏蝉笑着迎了出去,拉着苗丽的手往里走,道:“婶儿,赶紧的进来尝尝我这新蒸的馍馍,我刚要夏妞儿去给你跟孙奶奶送呢,你这还真赶巧。”
苗丽连连摇手,“那不成,现如今快要过冬了,谁家不是屯着粮食留着过冬呢,上次你让你叔给俺们捎的棉花跟糖葫芦,俺们都收着了,咋还能收你的东西?”
夏蝉抿唇笑,将馍馍拿了出来在盘子里,端上来给苗丽,道:“婶儿,你尝尝。”
苗丽不好推脱,只好小心翼翼的掰了一块尝了尝,这一尝,苗丽可是佩服的不得了,连声道:“蝉儿,你这馍馍咋做的这么好吃,又软和又甜,还香的很吶。”
夏蝉笑着,“可不是搁了鸡蛋,还搁了一大块乳糖进去呢。”
苗丽连连咂舌,“蝉儿,那这馍馍可是值钱了啊。”
夏蝉笑着,装了几个进去,拿着包袱包好,道:“这些您拿着吃,给孙奶奶吃。”
苗丽赶忙推拒,夏蝉轻笑,叫进了夏妞儿来,让她给孙奶奶送去。
苗丽想着去拦,夏蝉却一把拦住了她,道:“婶儿,你来找我啥事儿啊。”
苗丽被夏蝉这么一打岔,急忙又转回来道:“是这样啊,你叔跟你说了吧,媒人给牵的线,给你柱子哥从陵水村说了个媳妇儿,这不下午我想着去镇子上瞧瞧,买点首饰啥的给她做见面礼啊。”
夏蝉笑着点点头,苗丽又道:“我这寻思来寻思去,你经常去镇子上,想让你陪我一块儿呢。”
夏蝉笑笑,“行啊,我正好下午准备去镇子上买些东西,咱们一起。”
苗丽点头,“诶,行,咱们这就走。”
两人出了门,夏蝉跟夏妞儿叮嘱了几句,又拜托了王青山帮着看好家里,这才跟苗丽一起去村头等牛车。
本来王青山家里也有牛车,可是没人赶车,两人只能去坐别人的了。
这村子里也有一些往镇子上走的牛车,平日里都是收钱的,一个人也就给一两个钱,就可以坐着去镇子上了。
这会儿两人赶来,就看见不少人等在这里了,苗丽笑着跟认识的人打招呼,夏蝉一不小心瞄见了一旁的人,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人看了苗丽一眼,眼神又在自己的身上转了几圈,然后又低了头。
夏蝉也不认识这人,看了几眼便没有多注意,可正在这时,那人身边的妇人却笑道:“呦,这不是亲家母吗?”
苗丽一愣,这么一看,果然是说媒人说的人家。
苗丽急忙上前,“大嫂子。”
余氏掩着嘴笑着,拍着苗丽的手,亲昵的很,“亲家母,你这是来干啥?”
苗丽笑着,“去镇子上一趟呢,白桃跟你也去镇子上啊?”
余氏笑着点头,“这不是准备准备嫁妆……”
两人说着,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俨然已经结成了亲家。
夏蝉搞清楚了人物的主次,这才多看了几眼一旁低头害羞的女子,生的普通,却文文静静的,十分恭顺的模样,夏蝉心里有了底,觉得这个白桃倒也不错,配给王大柱,也是老实人配老实人。
正说着话呢,这牛车就慢悠悠的来了,几人上了牛车给了钱,苗丽转身道:“蝉儿,上里面来坐。”
夏蝉笑着点点头,上去坐下,白桃微微皱眉,却是没有说话。
到了镇子上,几人才分开各走各的,夏蝉跟苗丽去了首饰铺子,门口的小伙计就高高兴兴的迎接了两人。
“这位嫂子,来买首饰啊?要金货还是银货啊?咱们店新进的还有珍珠呢,特别好看。”
苗丽咂咂嘴,道:“拿点银首饰出来瞧瞧吧。”
小伙计笑着点头,转身去柜台里拿了一个大盒子出来,打开给两人看。
夏蝉看了一眼,见里面溜溜的放了一整排的银质首饰,簪子手镯还有耳环,应有尽有,这样式也是说得过去。
苗丽看了看,道:“这耳环簪子啥的就不要了,这手镯要一对,该多少钱?”
那小伙计笑着,“这一对儿手镯子要二两银子,这可是高级师傅做的,您瞧瞧这样式,顶尖的好。”
苗丽咂舌,“这一对儿银镯子,也就不到二两吧。”
小伙计笑着,“可这手续费还有呢,大嫂子,您可别讲价了,这流亭镇放眼看去,也就我们店最便宜了。”
夏蝉倒是满意,这镯子加起来虽然没有二两重,可这样式还算是可以,夏蝉笑道:“婶儿,我来拿吧,当是给柱子哥的新婚贺礼。”
说着,夏蝉看着那小伙计,“你给包起来吧。”
苗丽连忙推脱不要,夏蝉笑笑,“婶儿,您可别说了,都说了是给柱子哥的贺礼了。”
两人从铺子里出来,苗丽死活也要把自己带的一两银子给夏蝉,“蝉儿啊,婶儿就这点钱,你拿着,剩下那一两银子婶儿有了立马还你。”
夏蝉咋能要呢,可苗丽又是一副她不要就不罢休的样子,夏蝉无奈,只得收下。
不远处,一直跟着两人的余氏和白桃见了,余氏道:“这老王家好歹还有点礼道,闺女啊,这嫁去了之后,可得记得娘家,要不然娘可就白养你了。”
白桃点点头,一副听话的样子,余氏舒心了,道:“走,咱们去扯几尺布来。”
这边夏蝉拉着苗丽去了酒楼,夏蝉道:“婶儿,我得去写个菜谱,还得拿银子,你在屋里坐着等我就成。”
苗丽咂咂嘴,“蝉儿,婶儿跟你一起吧,这人生地不熟的。”
夏蝉轻笑,想起没带夏妞儿,没人烧火呢,这苗丽来了,也能帮帮忙,便点头答应了。
文人祥见了夏蝉来了,连连笑道:“丫头,你可算是来了,是不是又带了新菜谱来了?”
夏蝉笑着,跟着文人祥进了账房上的屋子里,道:“文叔,这几天生意还好吗?”
文人祥点头,“那是啊,你这几道菜可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把生意给带上来了,丫头,叔我这辈子没佩服几个人,独独你啊,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厉害,真是不得不佩服。”
夏蝉轻笑,“我们是互惠互利,文叔,我今儿个可是还有一道好菜要给你呢。”
文人祥来了兴致,“好好好,这后厨啊我是再给你预备好了,一个单间,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为防以后有那些不长眼神的人再去烦你。”
夏蝉微微一笑,“文叔,你有心了。”
文人祥笑着,“丫头,你文叔我没啥骄傲的,这看人的本事,可是有一手,你这丫头啊,就是个好人,文叔信得过你。”
夏蝉抿唇笑,道:“文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带着苗丽去了后厨,文人祥给她准备的单间就在后厨旁边,进了去,夏蝉见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砌了一个锅台,上面有两口大锅,一旁摆着的菜板,菜刀,各种调料,都是一应俱全。
夏蝉瞧了瞧,心里欢喜的很,道:“文叔,我今儿做这道菜,食材有点难,你得去找杀鸡的师傅,我要鸡肚子里的鸡胗。”
文人祥微微皱眉,“鸡胗?”
夏蝉一愣,看文人祥这表情,敢情不知道鸡胗为何物啊。
夏蝉无奈道:“好吧,我去一趟,告诉这师傅,让他杀完鸡给我留出来。”
两人去了后厨,这里杀鸡宰鱼的正在火热进行着,夏蝉蹲下身子,在鸡肚子里掏了掏,将一个红红圆圆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拿着刀割开,将里面的污秽之物掏了出来,然后洗干净。
旁边的人看的都是恶心巴拉的,有人道:“丫头啊,这是啥啊,咋还有鸡屎啊……”
夏蝉轻笑,将清洗好的鸡胗放在盘子里,道:“这是鸡的胃,叫鸡胗,你可别看它现在脏的很,可是等会儿我做出来,保准好吃。”
收拾了几十只鸡,下面的人都拿去做菜了,夏蝉则收集了一盘子鸡胗,又拿了一只鸡来,便去了自己的小间。
许是女人都爱做饭吧,这苗丽也是好奇不已,夏蝉道:“婶儿,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夏蝉让苗丽去剥了蒜瓣扒了葱,然后自己将鸡胗上面的一层白膜小心的取了下来,放在菜板上切成片。
拿了一个盆来装好,夏蝉又弄了点酒来洒上,拿着手抓了抓,为的是去了腥味。
苗丽把蒜瓣剥好了,夏蝉将蒜瓣儿竖着切了四瓣,又拿了一个小碗来,洒上各种调料,辣椒,调成一碗酱料。
这会儿,便可以开始下锅了,放上油,煸炒大蒜,直到出了香味儿,夏蝉才下了鸡胗下去一起煸炒,看着那鸡胗变了颜色,夏蝉道:“婶儿,小火。”
说完,又快速的将自己调好的酱料下锅,一起炒。
鸡胗的香味夹着酱料和辣椒的味道传出来,苗丽一边烧火,一边惊奇道:“哎呦,咋还这么香吶,这就是刚才那玩意儿?”
夏蝉微笑,“是啊,好香的吧?”
苗丽狂点头,赞许道:“蝉儿啊,婶儿真是佩服你。”
夏蝉笑着,将鸡胗装了出来在一旁,然后开始着手做下一个菜。
这下一个菜倒也简单,夏蝉将鸡肉切下来,然后打上刀花,将鸡肉垛成碎末加上调料先腌一会儿,然后拿了鸡蛋来打开,将蛋黄和蛋清分开,把蛋清打进然后将鸡肉末做成一个个的小圆球,又将蛋黄和面粉融合,拿着肉球进去滚了一圈,这样等着炸出来的时候表皮就是金黄色的了。
倒了油在锅里,夏蝉将肉球下锅炸,这鸡肉的香气格外撩人,一个做了十几个,都炸完了,夏蝉才让苗丽关火。
细心的摆好了盘子,夏蝉这才端着两个盘子去了文人祥的屋子。
几个大厨都在,看着夏蝉端了进来,而且摆的那么好看,几人都是震惊了。
夏蝉笑着,道:“这道菜是蒜香鸡胗,就是用刚才那个东西做的,这个呢,是黄金鸡肉球,炸出来的,大家来试试。”
蒜香鸡胗香气浓烈,煸炒过后表面是一层肉汁,隐隐闪着光泽,一口下去,蒜香搅着鸡胗的香气,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麻辣,尤其是鸡胗,不是鸡肉的口感,而更像是嚼一块脆骨一样有嚼劲,口感真是爽到爆了。
再看黄金鸡肉球,这鸡肉鲜美滑嫩,裹了滑溜溜的蛋液,炸的火候刚好,这鸡肉可是腌制过的呢,那酱料的味道都融化在鸡肉里了,这一口下去,外表是嘎嘣脆的表皮,香酥可口,内里是鲜美多汁又带着一点点麻辣的鸡肉,吃的人简直是欲罢不能。
几人吃了之后,都是两眼冒绿光,文人祥赞叹不已,“丫头,没想到这鸡肉也有这么多的做法,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
夏蝉笑着,“我待会儿把这菜谱写下来,大家都学一学。”
几人出了去,文人祥便笑呵呵着被夏蝉算银子,最近几天卖的特别好,夏蝉光是分三成,都赚了几十两。
夏蝉笑着,“文叔,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送这两道菜去县衙,我欠县太爷一个人情呢,这银子从我的提成里面扣。”
文人祥点点头,“好,依你,我等会儿就让伙计送去。”
出门的时候,文人祥给夏蝉包了一包点心带着,夏蝉想起来后厨的东西,于是道:“文叔,后厨杀鸡杀鸭剩下的鸡脖子鸭脖子,可是不要了?”
文人祥点点头,不一会儿又道:“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又想到了好点子?”
夏蝉笑笑,“我带回去实验一下,等做好了再来告诉你。”
文人祥大方的很,他现在才明白,夏蝉就是一个宝,有无限的潜力呢,他是巴不得夏蝉赶紧的研究,然后做出一些别家都没有的东西,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赚大钱呢。
夏蝉去了后厨,将他们不要的鸡脖子鸭脖子一起收下,还拿了鸭舌鸭头,鸭掌和鸡爪子也是用不多的,这个时代,大家吃鸡肉鸭肉不怎么吃这些零部件,所以夏蝉便照单全收,统统装了起来。
跟苗丽一起出了门,整好碰上了余氏和白桃两人,见了苗丽从酒楼里出来,余氏还以为苗丽是去买东西了,一双眼睛艳羡不已,一直盯着苗丽的手上。
“亲家啊,这醉仙居的菜好吃啊,你们去吃了吗?”
苗丽笑着,“我哪有钱去吃酒楼的菜啊,这不是陪着我家邻居。”
余氏这才看了看苗丽身边的夏蝉,见夏蝉穿的不一般,都是好料子,余氏急忙亲昵的贴了上来,“呦,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儿啊,咋长的这么亲人呢,啧啧啧,这年纪不小了吧,是提亲的人是不是踏破门槛了?”
夏蝉忍不住笑了,这个余氏,嘴皮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利索,几句话就能恭维的人面上有光,只不过,她夏蝉可不是耳根子这么软的主儿。
夏蝉微微点头,没有作声。
余氏与之亲昵的不得了,急忙又上前,站在了苗丽与夏蝉中间,一个劲的夸着夏蝉。
许是苗丽也觉得余氏这亲昵有些过头了,苗丽咳了咳,道:“大嫂子,你们这就回啊?”
余氏看了看,道:“这不是刚去扯了几尺布嘛,赶明儿啊你就拿你们家大柱的一件衣裳来,让俺们桃儿给照着尺寸做一件,这都是要成亲了,也没那么多忌讳了。”
苗丽满意的很,笑着,“哎,好。”
说着,苗丽又从口袋里将镯子拿了出来,道:“我这也没啥好给闺女的,这镯子不值钱,你就拿着带着吧,反正早晚是我们老王家的媳妇。”
余氏一看了镯子,忙摆手,“那不行那不行……这咋还能要你们的东西呢……”
夏蝉正好奇呢,余氏这话音就拐了一个弯,“不过你们都是识礼道的人,我们不收下也不好。”
说着,转脸看着白桃,“桃儿,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白桃接了镯子过来,道:“谢谢伯母。”
苗丽看着白桃温顺文静的样子,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急忙笑着道:“哎,没啥。”
几人说了一会儿的话,夏蝉还得去买东西呢,两人便分开了。
夏蝉跟苗丽挽着胳膊,道:“婶儿,你瞧着这白家的人可信不?”
苗丽咂咂嘴,“我托人打听了,就是个一般的种地的家庭,家里还有一个比白桃小一岁的弟弟,是个老实人家。”
夏蝉微微皱眉,“婶儿,柱子哥是你唯一的儿子,现在不说你们家的条件是不是富裕,起码是不愁吃穿,我叔正当壮年,还能干活呢,这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可别招了什么有心计的人进来,搅混了这原本红火的小日子。”
苗丽听着夏蝉这么说,也是微微的想了想,道:“哎,蝉儿,婶儿知道了。”
夏蝉笑笑,“走,咱们去买些东西,再回家吧。”
两人正在街上溜达呢,这街道两旁摆满了卖东西的,各种各样的都有,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夏蝉?”
随着声音,一个人影就站在了夏蝉的身前,正是方志同那厮。
夏蝉面色不好看,冷哼一声,“你挡我路了。”
方志同看着夏蝉眼里厌恶的神色,十分的不爽,他也并不是喜欢夏蝉,只是觉得这个以前一直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女人一下子变得爱答不理了,这前后反差太大了,方志同心里不得劲的很。
“夏蝉,你也不用这样吧,我以前是对不起你,可你该还的都还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苗丽先不乐意了,“我说你这小伙子,咋这么说话呢,当时的事儿到底是咋的,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啊。”
方志同也是个要脸的人,在这大街上被人说也面上无光,方志同咬咬牙,道:“夏蝉,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你帮我个忙,我以后都不来纠缠你。”
夏蝉轻笑,“方志同,你出门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猪拱了,我帮你一个忙?我恨不得就此打死你,还帮你忙?帮你去死吗?那个我倒是乐意的很。”
苗丽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惹得方志同脸上的神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方志同咬咬牙,“夏蝉,我知道你这是死鸭子嘴硬!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的。”
夏蝉白了他一眼,“不知所谓。”
说着,拉着苗丽的手往前走,方志同着急,急忙撵了上去,站在夏蝉身前,道:“夏蝉,我知道你跟沈家大小姐关系好,你去帮我引见一下,让我跟大小姐解释一下,待我娶了大小姐得了家产,我再迎娶你过门做妾,到时候你们姐妹可以共处一室……
啪!
话还没说完,夏蝉就转身扬手,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甩了上去。
方志同没料到夏蝉当街就打人,怒道:“夏蝉,你这泼妇!”
夏蝉轻笑,揉揉手腕,“泼妇?那你是没见过我真正的泼辣起来呢!怎么,要不要试试?”
说着,眼神在方志同的身上左右看着,似乎是在找下手的地方。
方志同捂着脸,“夏蝉,你这样的,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夏蝉轻笑,“你这嘴还是学不会老实,看来你是想试试了!”
方志同害怕的很,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夏蝉,你狠,你等着……”
说着,便急忙往后转身走了。
看着方志同落荒而逃的背影,夏蝉冷笑,“窝囊废。”
苗丽跟着道:“这个方志同,咋这么没良心。”
夏蝉笑笑,“没事儿的婶儿,当是一只苍蝇吧,拍死就好了。”
两人去买了鸡鸭,搁在笼子里提着,夏蝉还看见了卖新鲜海鱼的,这镇子靠海,离着泉水村也不远,所以也有渔民们会将打捞上来的鱼儿或者虾蟹拿出来卖换一些银钱回去养家糊口。
夏蝉前世就是生在海边的,对海鲜真是爱的不要不要的,这会儿见了这么大的海鱼,乐的不行,颠颠儿的买了四五条,让摊主给拿着草绳钓了起来,拿着手提着。
买完东西,夏蝉就去了老李家的打铁铺,老李见了夏蝉来了,忙上前倒了热茶。
夏蝉道:“李叔,这东西能成吗?”
老李笑着点头,“丫头啊,你画的详细,我昨儿个想了半宿,觉得可行,只是,这制作起来可是太麻烦了,光是小零件,就得准备半天。”
夏蝉轻笑,“李叔,没事的,我现在还不着急用,你先弄,有啥不对的就去我家找我商议,我家就在泉水村最西边,你打听下,我叫夏蝉。”
老李点点头,“行。”
出了铁匠铺,苗丽好奇道:“蝉儿,你做的啥玩意儿?”
夏蝉笑着,“一个发财致富的好东西啊。”
两人坐了牛车回家,到了家门口,王青山和王大柱正在安门,夏蝉一喜,“叔,咋做的这么快,这会儿就包好啦?”
王青山笑着,“也不啥难做的玩意儿,前一阵子怕你急着使,这会儿把这红皮儿弄出来了,包上倒也快。”
夏蝉笑着,“这敢情好,今儿中午做点好吃的犒劳你们。”
王青山笑笑,手脚麻利的安上了门,给夏蝉换了锁,道:“你这丫头的手艺哪有不好吃的时候啊。”
夏蝉笑笑,“好嘞,叔,做完这些,也就剩几个小柜子和箱子了吧。”
王青山点点头,“那些东西也快,一般明天就都做完了。”
夏蝉笑笑,“不急不急,您慢慢就行。”
夏妞儿和夏宝儿上来帮着夏蝉提东西往屋子里搬,夏蝉进去之后,急忙炒了菜,烙了饼,让金兰和蔡霞挑着给工人们送去。
夜幕渐渐降临,夏蝉处理好了鱼放着腌着,让夏妞儿烧火准备了米饭。
因为心里念着新锁,夏蝉则去了门口,好奇的试了试新锁,这锁还是王青山给买的,夏蝉拿着钥匙开了一下,只听吧嗒一声,锁就开了,夏蝉看着欢喜不已。
终于有了一个安全的大门,看起来这么结实,谁也不能随便进来了。
夏蝉玩心大起,拿着锁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玩的不亦乐乎,这一推门,便受到了一点阻碍,夏蝉探出头去看,却不期然撞到了一张俊颜。
玉自珩轻笑,与她隔得很近,“小知了,你玩什么呢?”
夏蝉可没料到门后面还有一个人,玉自珩这么一开口,可算是把夏蝉给吓了一大跳,伸手就给了玉自珩一拳。
“你走路没声的啊,吓死我了!”
她力气不大,这一劝拳打在玉自珩的胸前,倒像是给他挠痒痒了。
只是女儿家的姿态实在是娇俏的很,玉自珩脸色一红,急忙抓住夏蝉的手,“是我不好,你没事儿吧?”
夏蝉撇嘴,眨眨眼睛看着他,“无双,差点被你吓掉魂了。”
夏蝉一直是冷面示人,如今这般浅笑咬唇,一双水汪汪的美眸看向玉自珩,带着调笑的口气,玉自珩只觉得有种冲动,特别想伸手抱抱她。
明令心下一惊,完了,爷的眼睛又绿了!
明令赶忙重重的咳了一声。
夏蝉转头,看了看明令,笑道:“好在我胆子还算大,走吧,别在外头干站着了。”
说着,拉着玉自珩进了门。
夏宝儿见了玉自珩来了,欢喜的不得了,一下子扑上前来,抱着玉自珩的腿大声喊着,“沈姐姐,沈姐姐你可来了。”
玉自珩笑着弯腰,“宝儿。”
夏宝儿欢喜,“沈姐姐,宝儿会用弹弓打鸟儿了。”
玉自珩笑着,“宝儿真聪明。”
夏蝉道:“可别这么闹腾你沈姐姐。”
夏宝儿笑着吐吐舌头,拉着玉自珩进了里屋,夏妞儿道:“姐,下午成衣阁的人来送衣裳了,我把钱给了。”
夏蝉点点头,“看了衣裳没?”
夏妞儿笑着,“都看了,也都试了,非常合身呢。”
夏蝉笑笑,“暖和不?不知道里面的棉花加的厚不厚。”
夏妞儿点头,“挺厚的,还软和呢,姐,就剩你的没试了。”
夏蝉点点头,“我等吃完饭再去试试,想来也不会差太多。”
说着,夏蝉将鸡鸭处理了,拔了毛,这才放进了自己买来的坛子里去,加上粗盐疙瘩腌着。
这鸡鸭腌着先,以后还能吃。
夏蝉将自己从酒楼带出来的东西拿了出来,夏妞儿见了,好奇,“姐,这是啥啊?”
夏蝉笑着,指着里面的东西给夏妞儿看,“鸡脖子,鸭脖子,鸡爪子,鸭掌,鸭舌。”
夏妞儿咂咂嘴,“咋的都是这些……这些东西能吃吗姐姐?”
夏蝉笑着,“当然能吃了,而且是顶好吃的呢。”
夏蝉拿了盆出来,将这些东西扔进去先清洗一下,拿了酒来泡泡去了腥味。
正收拾着,这边玉自珩就探出身子来,俊毅的脸上挂着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小知了,我也来帮忙吧。”
夏蝉轻笑,“烧火?会吗?”
玉自珩赶忙点头,“会会会。”
夏蝉搬了一个小板凳给他,然后往锅里加了水,让他先烧水,自己一会儿还得使。
然后就将调料给调好,拿了自己做的辣椒酱出来,加上芝麻油,切了葱丝儿姜末进去,还捣了蒜泥,抹在了鸡脖上,准备待会蒸一蒸。
香辣鸡脖,麻辣鸭脖,夏蝉准备完,又去将花椒拿出来,在小锅里爆炒,加盐,做成简易的椒盐,然后将洗干净的鸭舌下锅炸,再接着重新回锅,做了一道椒盐鸭舌。
夏妞儿烧着小火,跟夏蝉配合的完美,夏蝉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几个菜就依次出锅了。
做好了菜,玉自珩有些不解,“小知了,你让我烧这些水是干嘛的?”
夏蝉轻笑,“一会儿要泡泡脚啊,当然要热水。”
玉自珩不满,“我还以为,我是帮你做饭的呢。”
夏蝉收拾好了,让夏妞儿将盘子端上去,一转头,就瞧见玉自珩脸上蹭上的灰尘,夏蝉轻笑,蹲下身子去,伸手在她的脸上搓了搓,“你脸上脏了。”
玉自珩脸色一红,“我去洗洗……”
夏蝉笑着点头,“外头有水,洗完了赶紧进来吃饭了。”
这边将菜端了上去,夏蝉上了炕,玉自珩也洗好了进来了,夏蝉拿了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来,给你擦擦。”
她坐在炕上,他站在炕下,身高问题,夏蝉无法了,只得直起身子来跪在炕上,伸手给玉自珩擦去脸上的水珠。
玉自珩脸色一红,近距离看到夏蝉的脸,但见她美眸微微低垂,长而卷翘的睫毛密密的一排,忽闪忽闪的十分可爱。
玉自珩感觉体内有些燥热,忍不住道:“我……我自己来吧……”
夏蝉一笑,“喏,自己拿着。”
玉自珩飞快的擦了几下,便上了炕去。
夏蝉给几人盛着汤,道:“大家都快试试,我做的这些个新鲜的菜。”
说着,拿着筷子指着,“这是麻辣鸭脖,味道挺辣的,你们可都小心着点,这香辣鸡脖,只蒸出来的,冒油,也有点辣,这是鸭舌,没怎么辣,就是麻麻的爽口,这鸭掌是酱香的,不辣,鸡爪子是酸辣味的,好了,大家都试试吧。”
玉自珩拿着筷子,道:“小知了,今天怎么都是鸡鸭?”
夏蝉不满,扬眉道:“如何?你还不爱吃么?”
玉自珩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平时都没有吃过,酒楼都是只做肉的。”
夏蝉笑笑,“那你就试试呗,实不相瞒,我今儿个去了一趟酒楼,可不就是把人家不要的这些零八碎的带回来了。”
夏蝉说着,抿唇笑:“不过,这些东西被我做了,肯定比鸡肉鸭肉更好吃。”
说着,夹了一块鸭舌给玉自珩,道:“你尝尝,看看能不能尝出这鸭舌是什么味道?”
玉自珩接了过来,见这一块冒着香气的肉,上面还有零星的调味料,看起来十分的勾人馋虫。
玉自珩吃了一块,顿时觉得一种奇怪的味道遍布口腔,这是一种他从未试过的味道,麻麻的,带着一点微辣,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咸味,鸭舌炸了一遍,香酥可口,咬下去的时候鲜美的味道流窜在唇齿间,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玉自珩忙不迭的咽下,一双眼睛晶亮的看着夏蝉,“小知了,这……这鸭舌真是太好吃了。”
夏蝉眨眨眼睛,“好吃吧,我说好吃就好吃,绝对不会骗你的。”
几人吃的吃大汗淋漓,这麻辣鸭脖鲜美的很,鸭肉一咬,一丝一丝的,辣味儿都入了进去,一吸这骨髓,一股子辣味蹿上来,惹得几人都是拼命喝汤,一边嘶嘶的抽气。
鸭脖的肉是一丝丝儿的,这鸡脖的肉却是更加鲜美,夏蝉用了芝麻油爆炒过,鸡脖里带着浓浓的香味儿,勾的人吃的停不下来。
再看鸭掌,酱汁浓厚,醇香好吃,凤爪是酸辣可口,虽然夏蝉每样都做了一大盘,可没一会儿还是被吃光了。
明令一手拿着鸡脖子一手拿着鸡爪子,一边吃一边道:“夏姑娘,你这手艺真是绝了,小的可从来不知道原来这鸡爪子鸡脖子这么好吃,咋比鸡肉还好吃呢。”
夏蝉笑笑,“多吃点多吃点。”
玉自珩瞧见夏蝉这一抹温柔的笑意,有些不爽了,转头瞪了明令一眼,“吃你的,话这么多!”
明令吓得一哆嗦,不敢多言,乖乖的埋头吃了起来。
夏蝉轻笑,给玉自珩盛汤,“吃饱了没?”
玉自珩点点头,“谢谢你小知了,你做的特别好吃。”
夏蝉眨眨眼睛,“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下了炕出门,站在院子里,夏蝉道:“无双,我跟你说一件事儿,你可要记好了。”
玉自珩点点头,月色下的他一张英俊的脸越发好看,仿若谪仙一般,夏蝉叹口气,也难怪方志同这厮会这么不要脸的惦记她了。
夏蝉道:“无双,上次那个方志同,你还记得吧?他对你,没安好心,他这个人便是自私自利的,而且为了达到目的决不罢休,今天我去镇子上的时候碰见他了,他明显是死心不改,还惦记着你呢,屋子里人太多我没法说,只能出来告诉你,你一定要小心些。”
玉自珩不语,只是久久的看着夏蝉,夏蝉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你……你看着我干嘛?”
玉自珩这才弯唇一笑,竟是微微倾身,将夏蝉给抱在了怀里。
夏蝉一愣,“无双……”
玉自珩满足的叹息一声,终于抱到了。
她的身子软软的,很瘦,带着一丝女儿家的清香,玉自珩觉得此刻自己的内心都融化了,变成了一汪泉水,潺潺细碎。
夏蝉歪歪头,“你干嘛呢?”
玉自珩恋恋不舍的松开夏蝉,弯唇一笑,璀璨的眸子里映出了天际最美的繁星,“小知了,知道你担心我,我好开心。”
夏蝉微微笑了笑,一抹艳阳般的笑容噙在唇边,“无双,我们是好朋友,我自然要担心你,我刚才说的话,你可记得了?”
玉自珩点头,“知道了。”
夏蝉轻笑,“吃食我给你留了一些,你等会回去的时候带着吃。”
说着,就要往屋子里走,玉自珩却一把拉住了她。
夏蝉疑惑,转头看着他,玉自珩道:“你都没发现,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吗?”
夏蝉下意识的抬头,果然,漆黑的夜空中,繁星如银光一般闪耀,夏蝉看着,不禁有些迷醉。
已经多久没有看过这种风景了,正在这时,肩膀上却传来一阵轻柔的力量,玉自珩微微伸手,将她的身子揽向自己。
夏蝉一愣,却是没有挣脱,微微靠在玉自珩的肩膀上,轻笑道:“无双,真开心认识你。”
玉自珩算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个交心的朋友,回忆两人初识,因为大白熊而结缘,夏蝉笑着,道:“你记得吗?那时候你的狗狗救了我一命呢。”
玉自珩应了一声,心里却默认,大白熊回去,绝对该赏!
夏蝉笑着,“那会儿人傻,为了不相干的事情上吊,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得,不过幸好啊,一切都还来得及。”
夏蝉悠悠的说着,感觉十分满足,至少现在什么都有,亲人,朋友,都有。
她微笑着,伸手暗自的寻了玉自珩的手,与之微微相握,嘴角的笑意加深。
玉自珩却一瞬间紧绷了身子,软玉温香在怀,又是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子,玉自珩手中还有夏蝉的温度,这一瞬间,他几乎都要把持不住自己。
一阵冷风吹来,夏蝉不可自抑的打了一个冷颤,玉自珩几乎是迅速的,就转身为她挡住冷风袭来的方向,将她保护起来。
夏蝉忍不住笑了,仰头看着玉自珩,她的眼睛很漂亮,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玉自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吸走了,却见夏蝉微微伸手,冰凉的小手抚在他的脸上,“无双,你脸特别红。”
直到跟着明令一起出门,玉自珩仍旧感觉如同在梦里一样。
明令一边满足的剔牙,一边好奇的转头看着自家主子,在看见玉自珩一脸红晕和迷茫的时候,明令不淡定了,“十三爷,您是不是……吃撑了?”
玉自珩皱眉,“呸呸呸……就你小子吃的最多!”
明令咂咂嘴,“十三爷,您这是哪一出?怎么还红脸了呢?”
玉自珩皱眉,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爷……哪有……”
明令撇嘴,“十三爷,这黑漆漆的,奴才都瞧见您这脸红的跟猴子腚似得……”
玉自珩皱眉,一脚踢在明令的腿上,明令赶忙跑开,“哎,十三爷,您怎么还不信……”
玉自珩摸着自己的头,道:“爷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头重脚轻的……”
明令皱眉,“爷,您这是咋了,好好的……”
玉自珩不语,忽然想起二姐说的话来。
“喜欢你不知道吗?就是看见她就心跳加快,脸红,头重脚轻,忍不住看她一眼,还怕她发现,不知不觉总是想到她,觉得有她在什么事情都变得好了……”
玉自珩慢慢的想着,完全的忽视了一旁的明令。
见玉自珩没反应,明令焦急道:“十三爷,十三爷……”
玉自珩猛地反省过来,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爷……这次真是栽了!”
玉自珩走后,夏蝉跟夏妞儿收拾了东西,让几人洗了脸和脚,然后才关好门,一起上了炕。
炕头暖和和的,夏蝉坐在被窝里,将手帕拿出来,夏妞儿笑道:“姐姐,这手帕真好看。”
夏蝉轻笑,“你沈姐姐是个好人。”
说完,夏蝉便将手帕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进了柜子里。
“睡吧睡吧。”
夏蝉去吹了烛灯,屋子里便黑漆漆的了,借着窗外的月光,夏蝉给几人掖好了被角,这才自己躺下。
炕上暖和和的,棉被也是软和和的,几人挤在一起,十分的温暖。
夏蝉闭目,听着外头的冷风呼啸的声音,心里微微的盘算了一下,冬天就要来临了,粮食肯定涨价,不过自己已经屯了一些米面,熬过这个冬天算是不困难。
而且这作坊还建着呢,等到一建成,便可以开始制作了呢。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夏蝉起身,悄声的穿好衣服下炕,看着这天儿越发的冷了,便拿出了昨儿个送来的冬衣穿上,这冬衣里缝了新的棉花,暖和的很。
自己穿好了,夏蝉也帮着其他三人找了衣裳出来,放在炕边上,为的是一起来就能看见穿。
夏蝉出了门,从水缸里舀了水在锅里,又穿上了围裙,这围裙是她用门帘剩下的布做的,简单,主要就是挡一挡灰尘。
去后院抱了柴火进来,夏蝉烧开了水,盛在一旁,然后自己先洗漱,又编好了辫子。
前世夏蝉一直是短发,这一世竟然有了这么一头齐腰长的乌黑的头发,夏蝉心里也是喜欢的。
正在这时,炕上的几人也慢慢醒来了,夏蝉笑着道:“衣裳都找好了,今儿个把衣裳都换了吧。”
夏宝儿高兴的不得了,“姐姐,咱们今天又穿新衣裳啊?”
夏蝉轻笑,“天儿冷,穿上吧,等过年的时候,姐姐再去买,一人一套新的。”
夏宝儿高兴的直拍手。
夏妞儿帮着夏宝儿和葛氏穿衣服,葛氏却道:“我……自己会穿。”
她边说着,边自己穿好,这几日一直是夏妞儿和夏蝉轮换着帮她穿衣服,葛氏也学会了一些了,这下穿起来虽然慢,却也是好歹能穿好的了。
夏蝉淘了米,切了肉丁下锅,加上一点油一点盐,舀上水,道:“妞儿,来烧火。”
夏妞儿应声,搬了个板凳坐下,夏蝉拿了几个鸡蛋和馍馍出来在盆里,架上笼屉,这才盖上了锅盖。
夏宝儿端着盆去跟葛氏一起洗脸了,夏蝉道:“宝儿洗完了端出去倒了,小心着些。”
夏宝儿点头,夏蝉去提了桶来,道:“我去河边儿挑水,你烧着小火。”
夏妞儿点头,“姐姐,你能挑的动吗?妞儿帮你吧。”
夏蝉笑着,拿着扁担挑上空桶,“你还小呢,姐姐能挑的动,大不了慢点呗。”
说着,就笑笑出了门。
大清早的,这村子里的人都是起来了,院子里说话的,张家长李家短,扫地的,出来打水的,不远处树林子里鸟儿的声音,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交织成一曲悠扬的农家小调。
微风拂来,夏蝉觉得心情大好,这乡间小村庄虽然不是那么富裕繁华,却是最贴近大自然,自己来到这里这几天,都有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了。
夏蝉挑着扁担往河边走去,刚走到河边,就看见了王大柱也在挑水,见了夏蝉,王大柱笑着,“大妞。”
夏蝉微笑,“柱子哥,这么早啊?”
王大柱点头,道:“你来挑水啊?俺帮你吧,这河边儿滑的很。”
说着,上前就接过了夏蝉的水桶,夏蝉笑着,“谢谢你了。”
王大柱摇摇头,没做声,给夏蝉接满了水,道:“你也挑不动,我来帮你挑回去吧。”
夏蝉笑笑,“那你这水桶咋办?”
王大柱抬头,触及夏蝉的笑颜,觉得脸上一红,心都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没……没啥,俺先给你送去。”
夏蝉笑着点头,“诶,那谢谢你了柱子哥。”
王大柱憨憨的笑了笑,便挑着水桶往回走,夏蝉蹲在河边,伸手搅着河里的水,一股子凉意顺着指尖蹿上来,夏蝉笑笑,托腮看着河对面。
正在这时,一道视线袭来,夏蝉转身看去,就看见端着盆白桃正看着自己,夏蝉一愣,急忙站起身子来,白桃也站了起来,怯怯道:“夏姑娘。”
夏蝉笑着,“白姑娘,洗衣服呢?”
白桃点点头,正在这时,王大柱就健步如飞的回来了,白桃见了他,一张脸羞红的不行,急忙转了身。
王大柱神经大条,更何况他现在眼里只有夏蝉,根本就没去注意一旁的白桃。
夏蝉见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柱子哥,那我就回去了啊。”
王大柱点头,“俺也走了。”
白桃一见,有些不满,声音细细的,如蚊蝇一般,“柱子哥,俺娘让俺给你带的衣裳。”
王大柱转身,看了白桃一眼,白桃急忙道:“俺是白桃。”
说着,一把将衣裳塞给了王大柱,自己端着盆就往回走。
王大柱看着怀里的衣裳,也是脸红了,他知道白桃是谁,不正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么。
夏蝉看着,道:“柱子哥,我昨儿个跟婶儿上镇子上的时候碰见她们母女了。”
王大柱应声,“……俺,俺也没啥好说的,反正是爹娘给安排的,俺不能不孝……”
夏蝉抿唇,“柱子哥,你要是娶了白桃,就得负责任,可不能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
王大柱闷闷的应了一声,也不多说。
夏蝉看了看,叹口气,这终归是人家的事儿,自己不好多插手。
这边白桃端着盆回了家,往绳子上晒着衣裳,才想起王大柱看夏蝉的眼神来,怎么就这么暧昧呢,那次去镇子上坐牛车的时候,他娘也是挺喜欢夏蝉的,还给她让座呢。
明明自己才是她老王家的准儿媳妇,怎么就还不如一个外人了?!
白桃心里有些不爽了,紧紧的抿着唇,想着自己应该早些嫁过去,王大柱家里条件可还不错,自己可不能让这没脸的狐狸精勾了本来属于自己的幸福走。
白桃想到这,又想起了夏蝉姣好的容颜,忍不住呸了一口,“真是个狐狸精!”
夏蝉哪里知道自己被怨恨上了,回了家,夏宝儿正拿着扫帚在打扫院子,小嘴巴紧紧的抿着,绷着一股子劲儿扫的认真呢,葛氏在身后拿着一个小簸箕装着,两人一大一小配合的还蛮好。
夏蝉笑笑,“我宝儿真聪明,真能干。”
夏宝儿仰起小脸来,“姐姐,宝儿是家里的男子汉,宝儿以后就帮着姐姐干活。”
夏蝉笑着,“诶,宝儿乖。”
夏妞儿拍拍手关了灶膛的门,出来道:“姐姐,娘,宝儿,洗洗手进来吃饭了。”
几人进了门,夏妞儿已经将饭桌子端上去,把热好的馍馍和煮好的鸡蛋拿了上去。
夏蝉给几人盛了肉粥,一人一大碗,四大碗刚刚好,脱鞋上炕,夏宝儿正剥着鸡蛋,见夏蝉上来了,忙献宝似的把鸡蛋递给夏蝉,“姐姐,吃。”
夏蝉笑着,“宝儿吃吧,姐姐自己来。”
夏宝儿,摇头,“姐姐吃吧,宝儿给姐姐剥的。”
夏蝉只得接了过来,“谢谢我懂事儿的小宝儿。”
夏妞儿笑着,“这小皮猴最近懂事儿了不少。”
几人吃着饭,馍馍又香又软,肉粥鲜美可口,鸡蛋香气扑鼻,这真是一顿营养又美味的早饭。
吃完饭,王青山就来了,在院子里打了个招呼,王青山就开始干活了。
作坊那边最近都不用担心,只是中午做了饭送去就行,这也都五六天了,作坊外面的院墙都弄起来了,就差里面了。
夏蝉也放心,便不经常来回跑了。
夏蝉忙着将东西收拾好,夏宝儿带着葛氏出去玩弹弓了,夏蝉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小心着点,夏宝儿便颠颠儿的跑出去了。
夏蝉收拾了一下家里,就跟夏妞儿一起端着盆去河边洗衣裳,这些衣裳都是四人今早上刚换下来的,夏蝉端着盆,夏妞儿拎着板凳,出了门,瞧见夏宝儿和葛氏,两人见夏蝉要去洗衣裳,也颠颠儿的跟了上来。
小河边,这会儿天气已经渐渐的冷了,洗衣服的人也少了许多,夏蝉几人去了河边,夏宝儿带着葛氏去一旁的林子里玩了,夏蝉道:“小心些,别往深处去,就在外头玩,咱们一会儿该回家了。”
夏宝儿点头,夏妞拿着葫芦瓢舀着水,夏蝉拿着香胰子来,在衣裳上面打上泡沫,伸手搓着。
夏妞儿笑着,陶醉的闻了一口,“姐姐,真好闻,这香胰子可真香诶。”
夏蝉轻笑,“家里还有买来的猪苓,等回去烧了热水,给你泡澡,保证你身上香香的,拿来洗头发,头发都香的呢,一走路,全是香味儿。”
夏妞儿好奇,一双大眼睛晶晶亮亮的看着夏蝉,“真哩?这么香?”
夏蝉笑着,“那当然啦,这香胰子香吧,猪苓可是比香胰子更香呢。”
两姐妹低头边讨论边洗衣裳,总共衣裳也不多,不一会儿就洗干净了,夏蝉拧干了衣裳,又洗了被单褥子单,两人一人一头的拧干,这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宝儿,回家喽。”
“哎,姐姐,宝儿捡到了一只小鸟。”
说着,夏宝儿小跑着到了夏蝉身边,拿着手里的小鸟给她看。
宝儿手心小小的,托着一只小鸟,小鸟翅膀受伤了,乖乖的蜷缩在宝儿的掌心,夏蝉看了看,发现这小鸟的嘴巴尖尖的,羽毛还是淡紫色的,特别漂亮。
小鸟闭着眼睛,间或睁开一下,夏蝉看看这小鸟的乖模样,笑着道:“宝儿带回去,姐姐给你找一个小窝,把小鸟养起来。”
夏宝儿开心不已,“真的吗?宝儿要养小鸟喽。”
几人笑着回家,夏蝉跟夏妞儿一起去晒了衣服,又去后院找了一个破了的小竹筐子,弄了些感觉的干草垫上,把小鸟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小鸟蜷缩成一个小团,安安静静的缩在干草堆里,闭着眼睛。
夏宝儿蹲在一旁看着,十分喜欢,“姐姐,这小鸟叫什么啊?它的羽毛是紫色的呢。”
夏蝉摇摇头,“我不敢确定,不过,这小鸟应该不是一般的鸟儿,看起来,像是蜂鸟呢,宝儿,咱们先养着,要是养好了,小鸟说不定要回自己的家里去,到时候你可不许哭鼻子。”
夏宝儿一听说要分开,眼泪一下子聚集起来,夏蝉板起脸来,“宝儿,你是男子汉你忘了吗?动不动就哭鼻子,这样可不叫男子汉呢。”
宝儿听夏蝉这么说,急忙止住了眼泪,紧紧的抿着唇道:“宝儿不哭,宝儿要做男子汉。”
夏蝉笑笑,伸手给他擦泪,“这可就对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宝儿以后一定要记好了知道吗?”
夏宝儿点点头,眼神坚定。
这小鸟翅膀上的伤口被夏蝉给清洗了上了点药,也能吃一点东西了,夏蝉知道蜂鸟喜欢的是花蜜昆虫什么的,这个季节,花蜜肯定是没有了,夏蝉也捉不到昆虫,索性切了猪肉的小丁,放在它的窝里,过了一阵子去看,竟然也吃了一点。
能吃就行,夏蝉也不去管那么多,这种鸟儿的生命力都是很强的,看样子很快好起来,也能自己出去觅食了。
夏宝儿摸着蜂鸟的羽毛,笑着道:“姐姐,这小鸟的羽毛可真好看,宝儿给它取个名字叫小紫好不好?”
夏蝉笑着道:“行啊,那以后小紫的生活起居可都交给你了,你得负责好好保护小紫。”
夏宝儿高兴的不得了,“太好喽太好喽。”
说着,又急忙去将小紫放上炕来,夏蝉看了看,见小紫睁着眼睛,圆溜溜的看着炕上的人,夏蝉笑着,“这鸟儿长得真好看,想必是有钱人养的吧。”
夏宝儿趴在炕沿上,跟小鸟平视,“小紫,等你好了,你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回去就回去,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小紫仿佛能听懂夏宝儿的话,竟然嘤嘤的叫了一声,夏宝儿高兴的不得了,“姐姐姐姐,小紫听懂了。”
夏蝉笑着点头,“小紫有灵性啊,宝儿,带着小紫出去晒晒太阳去。”
夏宝儿点头,高高兴兴的捧着小筐子出了门,在院子里蹲着,跟小紫说起话来。
夏蝉安抚完这面,便去地窖里把自己做好的蕨菜肉酱搬了出来,一共做了三坛子,这都两天了,也该吃了。
跟夏妞儿一起搬了出来,夏妞儿一脸的期待,夏蝉含笑打开了坛子,刚一打开,一股子鲜香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光是闻着人嘴里都唾沫星子泛滥成灾了。
夏妞儿眼神发亮,“姐姐,真香……”
夏蝉笑着,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然后盛了一盘出来,阳光下,肉沫已经融合进了蕨菜里,有些透明了,蕨菜的香味加着肉香,还有辣辣的味道,闻一下,都觉得好想吃啊。
夏蝉笑着,“咱们中午吃这个吧,用这个炒米饭吃,然后做大菜的时候,再加一些进去,保管酸辣爽口又下饭。”
夏妞儿乐的点头,夏蝉道:“去淘米,先把米饭蒸熟,我去洗了肉蒸着吃。”
两人分工行动,夏妞儿去淘米,上锅蒸米饭,夏蝉则去拿了昨晚就腌着的五花肉出来,在菜板上横着切成长条状,然后抹上酱料,洒上剁的细碎的葱花和姜末蒜泥上去,上锅蒸。
这蒸肉夏蝉可是大爱了,蒸出来味道比炒的好吃多了。
这边米饭熟了,夏蝉盛了出来,加上自己做的蕨菜肉酱一起,下锅炒,又打了几个鸡蛋进去,炒的香喷喷的。
炒饭出锅了,蒸肉也熟透了,夏蝉蒸了一大盘,足足有七八斤肉呢,都是五花肉,肥瘦相间,这一蒸出来,香味儿便像是长了翅膀似得,外头的人都闻到了。
夏蝉盛了出来,看着这时候还早,便装了一盘子炒饭,放上了四大条的蒸肉上去,道:“妞儿,你看着锅,我去送了给你沈姐姐,然后回来咱们就开饭。”
夏妞儿点点头,“好,姐姐你去吧。”
夏妞端着盘子去了沈家,照例去了北门,敲了敲。
开门的还是明令,瞧着来人是夏蝉,明令脸色惊喜,“夏姑娘来啦?赶紧的进来吧。”
夏蝉笑着进去,手里的盘子散发着香味,明令道:“夏姑娘,您这又是带了什么好吃的来?这味儿,太勾人了……”
夏蝉笑笑,“不是给你的,是给无双的。”
屋子里的人听见了外头的声音,急忙道:“是小知了来了吗?”
夏蝉笑着进门,道:“做了点吃的。”
刚说完,夏蝉才发现这屋子里还坐了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玉自珩站起身子走过来接了夏蝉的盘子,道:“这是我爷爷。”
夏蝉一惊,转脸看了看一旁坐着的老头,见那老头正笑着看着自己,夏蝉微微屈身,道:“沈老爷。”
沈崇博笑着,“丫头啊,快些起来吧。”
玉自珩扶着夏蝉起身,拉着夏蝉去坐下。
夏蝉将手里的饭盒递上去,道:“我刚做的,沈老爷您要是不嫌弃我的手艺,便试一试吧。”
夏蝉打开了盖子,一阵香味儿传了出来,玉自珩一把抢了过来,“爷爷,您不是还要看账本吗,赶紧的吧,可不能为了吃的耽搁了庄子上的大事儿。”
沈崇博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这丫头,赶紧的放下,有没有点长幼尊卑?平时让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哪里去了?”
玉自珩满不在乎,端着盘子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嗅了一口,挑眉得意道:“爷爷,您少来啊,这是小知了给我做的,跟您可没关系。”
沈崇博拍了拍桌子,“你这丫头竟然吃独食,好!老子这就把你送去甘陕一带去管理分铺。”
玉自珩惊讶,又是不服气的道:“爷爷,就为了这么一盘子吃的,您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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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这是见家长的节奏啊!不过,十三的爷爷特别亲切和蔼有木有,像个老顽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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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写下分家文书,渣渣一家下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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