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重新找来的。.:。&”沧澜瑾瑜笃定道,唇畔的笑意浅浅,可见心情不错,“刚才召见她们,再遣她们一同回去,不过是为了打消外人的疑虑,也顺便为她引路。省得她中途迷路,寻不到这里,那可就不好了。”
“万一她今晚不来呢?”亁泗继续提出疑问。
“会来的,她跋山涉水入孤的后宫,就是为了救那个男子。如今,好容易接近孤了,她怎会不来?”沧澜瑾瑜笑得自信,深邃的眸中隐着肆意的狷狂霸道,似随时冲破禁锢,去捕捉缠绕他肖想许久的猎物。
“陛下英明,奴才恭祝陛下早日抱得美人归,也不枉您这些年的辛苦付出。”这一刻,亁泗的内心被触动到,欣慰有余,欣喜未满,只能由衷地祈祷祝愿。
“但愿。”沧澜瑾瑜任亁泗脱去他身上的锦袍,仅剩下中衣,一边笑言,夹带着几分宠溺,“那个女人就是一只长着尖锐爪子的小野猫,而孤要做的,便是磨平她的爪子,将她驯养成一只温顺的家猫。”
两人已经走进浴房,亁泗听得男子后一句,忍俊不禁,“奴才等着这一出好戏。”手上继续为男子宽着衣。
待身上一丝不挂时,沧澜瑾瑜跨入了浴池里,浴池里的水温早已调整好,上空弥漫着氤氲的水汽,朦胧了他的俊颜,见亁泗拿了胰子欲上前给自己擦身子,他出声拒绝,“不用了,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奴才这就退下。”亁泗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浴房,守在门外。
过了半晌,正在池中闭目养神的男子突然双目一睁,迸射出凌厉,冷沉出声,“谁?”
“哎呦喂~陛下好大的火气,要说这会子有胆量过来偷窥您老美貌的,除了臣妾还能是谁呀?”一声娇柔的嗓音从门口的屏风后传来,语气嚣张得不可一世,压根没将男子放在眼里。
“沐麟!”沧澜瑾瑜眼睛一亮,连忙欣喜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恨不得瞪穿那道碍眼的屏风,“你快出来。”
果真,那道屏风后转出一抹火红的倩影,远山般的黛眉,秀气的眸,娇俏的鼻,以及淡粉的唇,是个清丽的女子,眉间的火焰花钿妖冶如血,与她身上的清冷气质融合,矛盾而又和谐,仿若浑然天成。此女不是秋晚云是谁?
她正是洛安本人假扮的,而她目前这个身份也确有其人,只不过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顶替了。
那原来的秋晚云本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女,娘亲是妓女出身,所以她从小就受尽姨娘和其他兄弟姐妹的冷嘲热讽,以致于当得知洛安能解救她于苦海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将自己用了十六年的身份双手奉上,毫无留恋,从此成了墨宫的一员,改头换面,开启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啧啧,身材不错。”回到眼前,洛安用欣赏的目光大胆地打量着男子露在水面外的精壮胸膛,极是满意,可满意过后,她又郁闷了。自己满意做什么?反正眼前这个男人又不可能属于她。
“你怎么进来的?”沧澜瑾瑜笑看向女子,星眸璀璨至极。
“这还不简单。”洛安一步三摇晃到沧澜瑾瑜身边,笑得极为欠扁,“以臣妾的身手,想避开外面那些侍卫和婢女简直绰绰有余,不过,有个小太监挺难解决,臣妾便直接点了他的昏睡穴。”说着,她眼睛直接往下瞄去,想欣赏欣赏水里的春光,色女的本性展露无遗。
沧澜瑾瑜将女子的小动作都收入了眼底,心里暗自得意,将身子往水面上浮了浮,露出窄腰,挑眉看向女子,嗓音绕着蛊惑,“好看么?”
“嗯,还算入眼。”洛安状似勉强地点点头,一边继续往下瞄。
“真的只是还算入眼?”沧澜瑾瑜不怎么满意女子的回答,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精光。
“不然呢?”洛安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眸光渐渐深邃下来,“您想要臣妾怎么夸您?”
“不用夸,孤要实在的。”沧澜瑾瑜唇畔的笑意突然变得邪肆,抬手就欲去拉女子的脚踝,将她脱下水中。
说时迟那时快,洛安也不是吃素的,男子触及她脚踝的一瞬,连忙腾空旋转着飞起,落在了浴池的另一侧。她笑靥如花,看向那脸色已经被气得铁青的男子,幽幽的语调,“陛下您老的那点龌蹉心思,臣妾可都看在眼里呢!”
“凤沐麟!你给孤过来!”沧澜瑾瑜偷袭不成,索性用强硬的语气命令女子。
洛安也冷了眸色,气势上与男子不相上下,“沧澜瑾瑜,给你三分颜料你还真开起染坊来了!”忽然,她眼珠子一转,笑得不怀好意,“不是让臣妾过来么?好,臣妾这就过来。”说着,她又返了过去,由于赤着脚,踩在铺着白玉的地面上发出了“啪啪啪”的响声。接着,在男子诧异的目光下,她猛然抬脚将他踹入水里,一边故作娇软的语调,“怎么样?陛下,臣妾侍候得可好?要不要臣妾再出点力?”
“你,你……”沧澜瑾瑜措手不及,整个人直接栽倒在水中,扑腾了几下,才从水中狼狈爬起,瞪向女子的眸中流露出冷怒,“凤沐麟!你别太过分!”
“臣妾怎么过分了?”洛安一脸无辜,“臣妾心情不好,您老难道不能给臣妾出出气?又没少胳膊少腿的。”
一听女子说自己心情不好,沧澜瑾瑜立马熄了火,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难道谁欺负你了?”
洛安一愣,随即嗤笑出声,含着浓浓的不屑,“谁能欺负到朕头上?”见男子依旧一身裸露地站在水里,她蹙了蹙眉,隔空抓过屏风上的一块锦布,一边对男子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上来吧,朕伺候你。”
沧澜瑾瑜眼睛一亮,受宠若惊之余,连忙上了岸,任女子擦净他身上的水珠。女子换了容貌,但他知道,眼前的她确确实实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她,而此时面对着她的自己浑身一丝不挂着,难免想入非非,喉间突然干涩得厉害,低低地唤出一声,“沐麟。”嗓音低哑,似压制着某种*。
“怎么了?”洛安擦得一丝不苟,将男子身上的每一寸弧度每一分色泽都收入了眼底,即使这一切都很完美,她却无一丝一毫的*,只平静地看着。
“这几个月,孤很想你,每日都盼着,你能早点来到孤身边。”沧澜瑾瑜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缓缓道出,字字发自肺腑。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在他身边转的女子,硬朗的唇线此时柔和至极,仿若冬日暖阳下柔和的光影。
“嗯。”洛安浅浅一笑,抬眸睇了男子一眼,“朕听到了,可还有其他想说的?”
“孤想好了,此生便认定你一个女人。”沧澜瑾瑜眸中带着笑意,憧憬着未来,一个身边有她陪伴的未来,“将来,孤会解散了这后宫,只留你一个在身边。即使后宫的那些女人如今都已不是你的对手,孤还是不放心,惟能做的,便是将这些威胁全部铲除,为你留一片清静之地。”
洛安眸光一窒,为男子穿衣的动作一顿,眸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可思议,“你确定?”
“自从寻到你,孤便有了这个打算,反反复复地想着,恨不得立刻做到如此,怎会不确定?”沧澜瑾瑜不以为意,眸底隐着不为人知的沉痛。
洛安逃避似的低头,继续手脚笨拙地侍候男子穿衣,沉默了片刻,才低低诉出,比之刚才语气软了半分,“瑾瑜,朕不值得你这样做。”
“只要是你,便值得,永远都值得。”沧澜瑾瑜定定地望着女子,半分不给她质疑的余地。
“好了。”幸好只是给男子穿中衣,难度不大,帮他扣好结,洛安径自往外走去,仿佛将他的话语当成了耳旁风。
男子未得回应,压抑不住的失落从心底散开,传出一丝难言的痛意。他连忙大步流星跟上女子,“沐麟,你在听孤说话么?”
由于将浴房和主殿相连起来的院子是单独的,里面没有婢女驻守着,只有一个趴在地上正昏迷着的亁泗,所以,此时男子追逐女子的画面并无第三人窥探到。
洛安一回主殿,就往桌边一坐,为自己斟了杯茶,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狠狠地灌了几口,才沉下气看向已经坐到她身边的男子,“你难道没有其他可说的了么?”
沧澜瑾瑜被问住,才一瞬,他就反应了过来,用那双深若瀚海的星眸睨着女子,贱贱的,“沐麟难道想听孤对你说更多的情话?”
“沧澜瑾瑜!你少他妈的给朕装傻!”洛安实在憋不住了,直接一拍桌子,冷冷地瞪着男子,话语间的生疏将她和男子之间本模糊不清的界线划得清清楚楚,“四个月前,你承诺过朕,只要朕嫁给你,便会交出瑞儿和媚颜,如今朕做到了,你别出尔反尔,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几天,为了学好沧澜皇宫里的礼仪,她憋了不少气,可为了保持低调,再憋不住也得憋,这会子,终于不用继续伪装,她自然要将这口怨气好好发泄一通,毕竟,她这几天所受的非人待遇全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你终于主动提了,孤还以为,你会晚些再说。”沧澜瑾瑜苦笑,心底的失落被一种尖锐的疼痛覆盖。
“朕只问你,瑞儿和媚颜,你交还是不交?朕可没功夫继续跟你矫情!”洛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男子的话语不予回应,径自问出一句,几分不耐。
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两个重要的砝码,沧澜瑾瑜迅速冷静了下来,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才缓缓出声,看向女子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冷嘲,“交!怎会不交?不过,万一交了,你跑了怎么办?”
“哎呦喂~您老原来对自己这么的不自信?敢情以为臣妾留在您身边,不过是为了一人一物?啧啧啧,真是可悲,可悲至极。”洛安掩嘴娇笑了几声,才阴阳怪气地出声,同样嘲讽地回视着男子,将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刻入他的骨、铭入他的心——
她不爱他!
她很冷静,半点没有为了气他而加入夸张的成分。对他,她心动过,喜欢过,但绝对不是爱,没有想与他厮守到老的念想,不是不能有,而是不敢有。因为,她明白,他很难与她最爱的他们共存,既然如此,她只能舍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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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她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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