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好心”很快得到了“回报”,祥贵人折腾到这一夜的天光大亮都没生得下来,情况危险极了,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了,守了一夜的皇后赶紧命人去请公叔瑾。
公叔瑾已经起来了,也挺关心这个事儿的,马上就来了。
祥贵人的母亲跪在产房外,转达着祥贵人的意思,“保小不保大”,说得涕泪横流。
公叔瑾沉默了良久,才蹦出了两个字,“准了!”
既然是“保小不保大”,那就是拼着性命地继续往下生呗,又折腾了大半日,孩子到底是生下来了,幸运的是,母子两人都活了,不幸的是,大人和孩子都落下了毛病,祥贵人是这辈子不能再生了,小皇子则是……怎么说呢,御医很委婉地解释说,是窒息的时间太长了,小皇子往后恐怕不是那么聪明伶俐。
众人明白,这就是“傻子”的代名词了,在御医的精心诊治和祥贵人的细心照料下,这个排行第十三的皇子,其实并不傻,但你指望他像正常孩子那样也是不可能的,小时候是学什么都比旁人慢,吃饭穿衣之类的小事儿,要晚上个一年半载的学会,读书习武之类的大事,学成什么样儿,就干脆别指望了,最后他的智力水平永远固定在了大约八、九岁的年龄上,日常生活中,倒也不耽误什么。
不过,这位十三皇子是诸位兄弟中,最早被封郡王和亲王的,兄弟们还没一个有意见的,等到他十五岁该开衙建府了,公叔瑾为了方便把他留在后宫中继续照顾,连自己的选秀都停止了,可见宠到了什么程度。
同样,祥贵人也是荣宠不衰,位分从这时开始一升再升,直到成了一人之下,众妃之上的皇贵妃,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假如说,因昨天的一次训诫,公叔瑾重新拥有了皇后这个“合作者”,那么皇后则因在祥贵人生产中的良好表现,争取到了祥贵人这个后宫中的“忠实拥趸”。
自此后,公叔瑾的后宫之中,表面上看起来还真的是一派祥和,也再没出过什么恶**件,他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齐人之福了。
至于在得到这一切的过程中,每个人所受到的感情伤害,那就是甘苦自知了,毕竟,像清露那么命好的女子,像公叔宁和秦怀恩这般痴情的男子,全天下都是只有一个的!
清露是过了好几天,才辗转得知这些事儿的,尽管并不清楚公叔瑾具体对皇后说了什么,但她也能大致猜得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如果说,秦怀恩曾经是个遥控器坏掉的定时炸弹,那么在清露眼中,公叔瑾就是一口手柄断掉的宝刀,她或许能有法子把让这把刀出鞘,但这把刀具体会砍向哪里,对什么人用上多大的力度,她完全不能控制。
综上所述,清露的决定是,对这样的刀,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尽量老实待着,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别麻烦谁就是了!
却不想想,人家公叔瑾这把刀到底是怎么想的?!
三皇子和懿皇妃静静悄悄的葬礼结束后,就是过年了,清露照旧托辞不入宫,公叔瑾难免有点失落——他做了这么多的“好事”,连睿儿最近都对他十分亲近,这清露怎么就能连一丝的表示都没有呢?!
但公叔瑾不管心里如何合计,只要他不说、不表现出来,旁人是想不到的。
倒是皇后不停地念叨,“这个秦夫人,可真是会生呢!”脸上的嫉妒连掩饰都没用了,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四皇子,“算了,有些事儿是急不得的,慢慢来吧!”
不过是一个来月的功夫儿,四皇子便清瘦了不少,年节的欢愉在他身上也寻不到,听了皇后的话后,他没出声儿,只是摇了摇头,慢慢地踱出了皇后的宫中。
皇后在后面叫了两声,“等下子,你外公外婆就来了……”四皇子只当没听见,皇后只得作罢。
今天是大年初二,在民间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中的娘娘们,自然是不可以轻易省亲的,公叔瑾就想了个办法,到了这天,只要位分在嫔和嫔之上的,就可以让娘家人进宫,在一起吃一顿午膳,从今年开始施行,所以今天,后宫中很是热闹。
循着清静处走,四皇子不一时竟然走到了前殿,他这才猛然间想起,父皇今日,可是一个人呢!
果然,公叔瑾正独自在寝殿的内书房中练字,见四皇子来了,很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去你母后的宫中?”
四皇子说,“儿臣已开衙建府了,外家还就在京中,这一天莫不如留给母后和外公外婆,说些体己话儿。”脸上笑容苦涩,他估计,外公和舅舅们,一定会借此机会告他的状,因为他这阵子没按照外公他们的主意去做,什么事儿都没办成。
“哈哈哈……”公叔瑾笑了起来,他这一个月来,身体养得不错,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和恹恹的四皇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主要是近来四皇子的行事,非常合乎他的心意,尤其是今天能想到来陪伴他,向他讨主意。
四皇子被公叔瑾笑傻了,要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公叔瑾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再说,他也想不出自己方才的话,有何可笑之处,不由讷讷地问,“父皇因何发笑,儿臣可是说错了什么话?”
公叔瑾不答,先在铜盆中净了手,又打发侍候的人都下去,这才开口道,“外家、外家,你应知你的外家也是我的外家,而我是到了近几年,才想明白,何为外,何为内的!”站在四皇子面前,目光深邃悠远。
四皇子大吃一惊,他见父皇遣了下人,就知道父皇是要对他说几句体己话,却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么劲爆的话题。再想想,这个话题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父皇先提到了“外家”又说“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