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再不找点乐子,我怎么过,啊怎么过”清露一声声地质问着寿公公。
寿公公傻了。
公叔宁反应过来了,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儿,他对清露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因为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都是同样的人,别说清露了,他到了小岭村这阵子都很不适应,若不是被身体拖累了,他在这里根本就过不下去。
清露的声音越发地大了起来,“想当初,有那么个傻瓜,开口就是要把他们家人全都杀了”这话虽然有为秦怀恩表功的目的在,但说的也是实话。
“我那个心疼啊”清露将痛心疾首表现得十分夸张,“就随随便便出了几个主意,就算你们没亲身经历,你们说吧,怎么样好玩儿不”到了现在,当初杀鸡、偷猪、烧柴房的事儿,她也无需隐瞒了。
寿公公和公叔宁想起当初秦家那闹鬼的传言,都不禁莞尔,了解秦怀恩身手的他们,不难想到真相。
清露已继续说了下去,“秦家这些人,我都记在心里,一个个地捉弄,我就是想看看,当初为了二十两银子就能想要我性命的秦大川,当我把他所有的家产都拿到手,让他不名一文时,他会是个什么样能对亲生弟妹都下得了手的秦怀仁,没了功名利禄后,又会是怎么一种心情”现在秦怀恩不在了,清露觉得这不仅是她的乐趣,还是她的责任。
清露看向山下秦家院子的方向,“你们知道我有多么思念这父子两个吗多想听听他们父子相杀的笑话吗”秦大川这次去府城后不久,家里就出了公叔宁这个大麻烦,结果弄得清露措手不及,根本没机会去打探秦家父子在府城的消息,前阵子忙,没功夫儿想这些,现在一想起来,心里真是抓心挠肝的。
清露满面哀伤,“可秦大川到了现在还不回来,”这是清露万万没想到的,“我这个担心啊,生怕他们父子出了什么变故,只要让我知道他们受到什么伤害,我一定会冲上去大喊一声,放开这些烂人,让我来祸害”
“噗”公叔宁直接笑了起来,此时他的特别理解清露这种心情,话说,他其实也挺纨绔的。
刘秀芬脸都绿了,捂着嘴脸色十分难看,要呕不呕的样子。
清露关切地问刘秀芬,“怎么,你又怀上了”
刘秀芬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没,我就是想起来秦大川的样子,觉得特别恶心,”顿了顿,“可真是奇怪啊,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也开始有点想他们了呢”
寿公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摇头叹道,“哎哎”他也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了,忽然好奇地问,“那秦大川到底长啥样啊”到目前为止,他对秦家人,除了秦怀恩外,个个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公叔宁和清露对视了一眼后,齐齐哈哈大笑起来,后来就连刘秀芬也忍不住笑了,寿公公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这是被清露给绕了进去,不过,这感觉还真是挺好玩儿的,可比每天板着脸只讲规矩有意思多了。
等到只剩下清露和自己两个人时,公叔宁点着清露的鼻子说,“你这个性子啊我很喜欢”同样是历经坎坷和磨难,面对着一时无法反抗的各种残害,清露能保持这样的心境实属难得,或许,他应该向清露好好学学,也可能清露今天在他面前这样作态,就是在提醒和宽慰他的。
清露对公叔宁嫣然一笑,她知道,公叔宁会懂得的。
而被这么多人如此“思念”的秦家父子,也没辜负他们的期望,正一步步地走向清露为他们准备的一切。
先回来的是秦大川。
已是六月中,东北的白日已经很长了,但因为从吉安县出发时,就是黄昏时分了,走得又特别慢,所以远远踏上通往小岭村的土路时,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
老许的心情有点激动,不管在外面过得多么好,他还是很想家的,只有回到村子里,他的心才能分外踏实。
老许赶着马慢悠悠地走着,这样赶车,牲口是比较吃力的,但没办法,秦大川在车上重不消停,车就必须要稳,而且老许也听腻了那些奇怪的响声,真心不愿坐在车上,渐渐便习惯了这种出行方式。
好在,他们每天都走不了多久,还经常一连歇上好几天,所以无论老许还是马匹,都不觉得累。
“老爷,快进村子了”老许回头提醒了一声,尽管此时连村口都看不到,但深知秦大川恶习的他,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道。
“哎知道了,许伯”云袖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还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了看,带着说不出的喜意。
车厢内,昏暗的灯笼映出云袖的如花笑靥,自从一个月前,她实在承受不住偷偷用药的压力,对秦大川说了实话后,她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了。
每每想起那之后经历的种种,云袖就特别地感谢当时对她百般提醒和维护的老许,也深深地感到,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傻了,早知道秦大川是这么个贪色不要命的性子,她又何苦平白无故地做那个恶人,让自己受那么大的委屈呢
现在多好,不仅照样拿着丰厚的银子,还不用担任何的责任了,更让她开心的是,她很可能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了,到时候,她一定有办法,带着手中的积蓄远走高飞。
云袖将处于余韵悠悠中的秦大川轻轻地扶了起来,麻利地垫上了两个大软枕,还殷殷地叮嘱着,“慢着点啊,小心别闪了腰。”和秦大川面对面坐着,从肩膀处开始帮他轻轻地捶打起来。
这倒不是云袖有多心疼秦大川,而是前阵子,秦大川因运动过度伤了腰,有好几天都拉撒全在炕上,就算是因此收了三倍的银子,云袖也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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