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恩当初借着韩狗子这个切入点,参与到漕帮中来,也是为了和漕帮搞好关系,他不介意先给漕帮点儿甜头吃,想来漕帮也不会让他平白无故地出力。
后来,秦怀恩成了漕帮东北六府以及东南五府的首席大长老,这是个虚职,没有必要的话,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但凭借着这个江湖身份,秦怀恩在漕帮中有了相应的地位,达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
同时,韩狗子也因秦怀恩的提携,在东北地区的漕帮中,地位一升再升,让秦怀恩有了一个极为扎实的根基。
“小弟要多招,有眼儿的,无论是走排的还是小弟,我都会带走一些。”秦怀恩说,他需要人,而府城的这些人个个知根知底,又经过他的考验,是相当不错的选择,“还有,等李老大的排伙子回来,让沈田和山窜子回家去盖房子。”留下了一千两银子。
沈田做的事,韩狗子已告诉过秦怀恩了,秦怀恩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至于山窜子这孩子,也很不错,秦怀恩不仅想帮帮他,还想大力培养他。
这天晚上秦怀恩将毛衣又拿了出来,睡了走排以来的第一个好觉,为了怕有损坏,秦怀恩的小包袱是放在韩狗子家的,他带的只是新添置的换洗衣裳。
睡梦中,秦怀恩感觉他似乎从未和清露分开过。
第二天放排时,多了一个仪式,把头带头高喊,“请秦爷上排——”,众位汉子齐齐应和,声势震天。
绵延三里长的大排,极为骇人,也代表着一笔数目巨大的收入,排帮的人中流传这样一种说法儿,不会走大排,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走排人,这说明大排特别难以操控。
但秦怀恩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他既有能力又有信心。
秦怀恩提步稳稳走到排中央,预示着他迈向了人生的又一个台阶,也代表着新征程的开始。
在同一天,老倔头和李老大也到了下游的材场,同样的八个人,同样是五百根多根散木换来了一张大额银票。
一伙子人凑到一处,非常开心,又等了三天,第四伙儿的人到了。
和第二伙人不同的是,第四伙儿的把头对丢了木头的事儿自认倒霉,没一丝的反抗,和第二伙相同的是,第四伙也有很多人都想加入李老大的伙子。
李老大把这些人全部收下,就这样,李老大的伙子从原来的十七个人,变成了八十多人。
李老大对原来的十六个人说,“你们的银子也挣足了,不想走回头排的可以回去了。”他们这些人赚了以往五年都赚不到的银子,但没一个人想离开的。
李老大又对新人说,“秦爷眼里不揉沙子,有偷懒耍滑不守规矩不讲道义的,我劝你们还是直接回去吧,省得到时候惹出事儿来,银子没赚到反倒害了性命,后悔就来不及了。”
还真有几个人想了想后,退出了。
剩下的八十来个人,在休息了一天后,就乘上雇来的马车,往府城的材场赶去,他们尽量走直线,一路换车马昼夜急赶,用了一个来月的时间又赶回了府城的材场。
这也意味着,他们对秦怀恩的跟从以及对人生道路的选择,若干年后,他们没有一个人对这次选择感到后悔的,面对无数人的艳羡,他们都相当庆幸此时对秦怀恩的信任,并对秦怀恩充满了感激和崇敬。
秦怀恩的第二趟排,从府城码头出发两天后,岳杏儿挎着菜篮子在府城中疾走,她离开了码头,又穿过了几条繁华的街道,末了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她很警觉地四下里,然后才满面愁容地敲响了一扇门。
这是一家药铺的后门儿,这家药铺在府城也是叫得上名号的,自打秦怀恩开始走排,岳杏儿就每隔个三五天到这里来找一次人。
秦怀恩在府城时,岳杏儿是不敢这样做的,她也知道有些事她不该管,可那些疑问若是不弄清楚了,就如同石头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每天都过得十分不安稳。
岳杏儿敲了没两下,门便开了,小伙计一见她就笑了,“哎呀,韩大嫂正好你来了,你找的人到了!”
岳杏儿喜形于色地走了进去,“是吗?在哪儿?”
一个药童走出来对岳杏儿施礼,“韩大嫂,我家先生早就交代了,你有什么事儿自管说,听说你来了好几次了,我一到就想立马去码头去找你,偏生被这小伙计儿拦下了……”他是程一针的药童,上次受清露所托来找过岳杏儿一次,还告诉了岳杏儿他们在府城的落脚处,就怕岳杏儿有什么为难之处。
“是,是,是我告诉他们这样的。”岳杏儿连忙说,引着药童到了角落处,依然四处迟不开口。
药童会意,“韩大嫂若是不介意,就到我屋子里去吧,那里清静。”
岳杏儿心知现在不是讲究避讳的时候,立马去了,进了门儿连坐都不坐,开口便问,“你是从镇上来的吗?山上太太可好?近来你见到太太了吗?”
这药童是程家的家奴,已经三十多岁了,比程一针年纪还大,又一向在外面行走,十分干练,一见岳杏儿这么问,马上反问,“韩大嫂可是遇到了秦爷?”
岳杏儿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这位大哥,你可别这么问我,明知道按照我这身份儿,有些事不该瞎打听,可我这心里就是闷得慌,这才来问问,大哥,你千万别套我的话儿,我不能说的!”
药童点了点头,“我明白的。”程一针的样子他了,岳杏儿的心情他也理解,说穿了就是出自忠仆对主子的关心罢了,当即说了山上的情况,“清露姑娘的主子,就是睿儿少爷的父亲来了……”这些都是正式发布出来的消息,无需隐瞒。
“啊?”岳杏儿一声惊叫,“不是说,人没了吗?”她真的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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