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没办法,只得应了秦怀仁的要求,帮他联系帮手,并正色道,“我那份儿也就算了,但我和你大哥也是在外行走、经商的人,这才交下了这些朋友,二弟万不可抠抠索索地让人笑话,到时人家不肯帮你了,可怨不得我”
说完后,一行人就上了马车,秦怀恩很是讨厌秦怀仁,只让秦怀仁和赶车的栓子一道坐在了马车外面,好在,天气已不太冷了,县城也没多大,车并没走多一会儿,只是这种被当成下人对待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可秦怀仁现在有求于秦怀恩和清露,不管秦怀恩怎么对待他,他都得忍着,在秦怀恩的记忆中,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秦怀仁头一次在自己面前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秦怀恩虽然表面不动声色,眼中却带上了隐隐的笑意,清露仿佛知道他心里的感受,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这不过才是刚刚开始而已。”早晚有一天,她要把秦家每个人都打翻在地抬不起头来。
秦怀恩轻轻地点了点头。
清露去了县城最大的酒楼,找了雅间坐定,才让栓子去请郭掌柜。
把地点定在这里,清露也是有用意的,这间酒楼是赵东家开的,但这次不必麻烦赵东家,只找赵掌柜说话就可以了,在这里用餐还省得劳动赵掌柜了。
听说清露和秦怀恩来了,郭掌柜很快就到了,进门后发现秦怀仁也在,还愣了愣,然后才堆起笑脸走进来打招呼。
清露见郭掌柜的这套做派,不禁心中暗笑,看来会演戏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呐
既然大家都见面了,秦怀仁就更放得开了,直接说,他想得到秦怀义的所有。
郭掌柜当下吃了一惊,显然初次见识到秦怀仁的狠毒和贪婪,他实在是没任何思想准备。
所有是什么概念,就是一文钱都不给秦怀义留,他们购置的私宅、物品、铺子里的所有货品,包括铺子本身,都要收回,要知道,除了从秦大川和殷氏手中昧下的那些银钱,这里面可还有姜氏和秦怀义近三年来苦心经营的心血在里面呢
因为要处理房产、铺子和货物,这里面涉及了太多的麻烦,所以秦怀仁才不肯轻易动手,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要快,不然的话,恐怕有变。
郭掌柜冷汗都下来,他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兄弟,夺家产也就算了,竟然连点儿活路都不给对方留,就算是仇家也不至于此吧
但经商多年的郭掌柜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想要秦怀义的铺子,想了很久了,现在既然清露给了他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才不管秦家怎么闹腾呢,他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郭掌柜提出了自己的疑虑,“这样子动手的话,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既然有秦爷和太太的面子在,我自当尽力而为,我怕就怕到时秦老爷有什么想法儿,而这件事则非秦老爷出面不可,不然的话,咱们这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呐,必然会有麻烦”兄弟相争成这个样子,当爹就不管吗
秦怀仁信心满满,“我爹那里,自有我去想办法,”他担心的是另外一回事儿,“我怕的其实姜氏和姜家,他们若从中阻拦,可就不好了。”这种情况应该是必然发生的。
“哎”郭掌柜摇了摇头说,“这有何难啊姜家再厉害,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去,只要咱们不动姜氏的嫁妆,那姜家就闹不起来,难道他们还能因为秦家的家务事和三少爷和离吗”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秦怀仁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我想得不周全了。”
秦怀仁还巴不得秦怀义因此和离呢,到时没了姜家的帮助,秦怀义就啥也不是了,想到秦怀义的倒霉相儿,秦怀仁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话说,当初殷氏出于偏心,分别给他和秦怀义娶了于氏和姜氏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来着,现在若是能出了这口气,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和郭掌柜的这边商量好了,秦怀仁又开始犯愁了,秦怀义手里现在有三间铺子,郭掌柜的倒是接了山货铺子,可米铺和杂货铺子没人接手啊
于是,赵掌柜的隆重登场,解决了秦怀仁这两个麻烦,因为提前私下里和清露沟通过,所以他的支持力度一点儿都不比郭掌柜小。
秦怀仁大喜过望,只觉得和清露在一道办事儿,简直是事事顺畅,连清露黑了他一顿带野味的大餐都顾不上心疼了,连连夸奖这野猪肉的味道就是好,听说是秦怀恩带人猎的,也没啥抵抗情绪。
酒足饭饱后,秦怀恩和清露告辞,走之前,清露再三声明,这件事和他们没任何关系,她只负责将人介绍给秦怀仁而已。
三个“合作者”再三保证,连誓都发了。
秦怀仁并没和清露他们一道回村子里去,而是继续和郭、赵两位掌柜的商量了很多具体细节,然后,他直接在县城中找个了上等客栈,美美地睡了一觉,这阵子,他连续操劳,可真是累得不轻,好在,他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连续有大笔的银子进账,秦家很快就要全部成为他的了。
清露和秦怀恩到了家,刘秀芬欢欢喜喜地迎了出来,“太太,听说秦家的地现在全是咱家的了”不管怎么说,土地在农民的心里,还是具有特殊地意义的,所以她此时的喜悦简直是溢于言表。
清露也不回答,笑嘻嘻地把地契直接递给刘秀芬,“你还是赶紧多识些字吧,要不然连地契都看不懂。”
刘秀芬十分珍惜地抚摸着地契,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嘴里却说,“识字我会努力学的,”她早就开始学认字了,和睿儿一道学的,因为清露特地的培养和总接触账本,学得还不算慢,“可我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买地了。”不管怎么富裕,在她心里,土地还是和她有相当遥远的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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