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有秦怀恩这个未卜先知的金手指,利润可不是从这点上来的,所以她早就决定了,像当初管工人们午饭那样,按照镇上和县城里的市价收购。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至于“什么斗”这个问题,清露却是真心听不懂了。
于是栓子爹细细地为清露解释了起来,但在开始之前,他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斗”是这个时代很常见的容器和计量工具,它的四周是四个呈等腰梯形的面儿,口和底是两个大小不等的正方形,口大底小,口的两旁有抓手,如果把斗倒过来放,就是一个被截取了顶端的小小金字塔形状。
斗因容积不同,有大小两种,小的盛粮十斤,大的三十斤。
可栓子爹口中的“大小斗”却有另外一种含意,这种斗也被农民称为“黑心斗”。
黑心斗周围的五个面是特制的,要比正常的斗薄上一些,此外,还有特别为这种斗配备的五片厚厚的木板,把这些木板插|入斗中时,斗的容积就小了,这时它是“小斗”,取出后,斗就容积就大了,称为“大斗”。
大斗比正常斗多一成,小斗则少一成,前后差两成。
而大斗进小斗出,是很多地方的“规矩”。
清露听明白了这些话后,当时就怒了,“这不是坑人吗?你们明知道这样,为啥还要卖给他们啊?!”百分之二十的差价可不少,就是百分之十也不少啊!
栓子爹一叹,“不卖?不卖拿什么给官府缴税?怎么给秦家缴租子?谁家有那么多的闲钱啊?!秦家说了,交到官府也是这个规矩,租子谁早交地就佃给谁,我们还能怎么办?”
“秦家又是秦家!”清露忍不住咬牙切齿,又问,“旁的大地主不这样吧?”
栓子爹默默无语。
刘秀芬说,“附近几个村的大地主不多,小地主一般不敢,听说也有些大地主为人厚道的,可那和咱们没关系啊!”佃地总不能佃到旁的村子里去吧?!
清露皱着眉说,“五成地租,三成税,再加上这黑心斗,你们辛辛苦苦一年忙到头,还能剩下什么啊?”这个时代的赋税本来就挺重的。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当得知今年的税和地租都还没交时,清露一锤定音,“咱们家收粮卖粮都用平斗,我就是要让村里人知道,山上秦家是有良心的!然后你去对村长这么说……再然后……”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连忙答应下来,而栓子爹走到门口时,恭恭敬敬地给清露和秦怀恩行了个礼,“秦爷太太,我替全村的父老乡亲谢谢你们了!”眼中已是含了泪。
秦怀恩和清露的心情也很沉重,清露挥了挥手说,“我们明白你的意思,快去吧,回头有人抢先交了就不好了。”
清露子爹的背影自语,“本想不理会,可现下得想个法子把秦家的地都弄过来才行。”本来是想着让秦大川守着这些不义之财等秦怀恩拿到证据,找上门儿去一网打尽,可就这么硬生生民吃苦,清露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嗯。”秦怀恩应下,“回头再商量。”
清露眼睛一亮,秦怀恩这么说,就代表他们是有机会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
临出门之前,清露特地问刘秀芬借了一身衣裳,细棉布的全新的,因为又肥又大,穿上后十分可笑,害得刘秀芬一个劲儿地追问,“太太,这就是你说的‘演出效果’?你这是要干啥去?真的能演回银子来?”
清露也有点小兴奋,但想了再三,还是不能带刘秀芬去,只得和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的秦怀恩急匆匆地出门了。
清露这回要扮演的角色,简单来说,就是落难的大户人家的丫鬟,本来半旧的细棉布衣裳最好,可惜他们家没有。新衣裳的话,就不能合体,而要给人一种好不容易才找出一身鲜亮衣裳的感觉。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吉安县最大的当铺,经过了清露的一番表演后,终于当出了两万两银子,最重要的是,这笔银子是无息的!
“用旁人的银子,做自己的买卖赚自己的银子,这就是典当的精髓!”清露这样告诉秦怀恩。
典当,活当,价钱低利息高,而且利息是预付的,也就是当了一百两银子,当场只能拿到九十两,但赎当的时候还得用一百两。
死当,价钱高且没有利息,不过,这件东西就是低价卖给当铺了,不能再赎了。
清露的办法就是用玉蟾的低价做诱饵,又表现出来一种过后想赎却没法子赎的窘境,说服当铺掌柜的,给他们写了三个月的免息活当票,过了这个期限东西则自动转成死当。
“哦。”秦怀恩并没像以往那样,对清露表现出无比崇拜的神情。
清露也不由垮下脸来,“我就知道,我演得不好,人家完全是蟾的面子上才这样的。”前世演技极差就一直是她的硬伤,现在想来,演员真心不是一个适合她的职业。
秦怀恩终于笑了,“不是,你演得很好,我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往的事儿……”清露演技再差,他也是她永远的脑残粉儿!
方才清露最开始出的价格是五万两银子,而当铺掌柜在细细地蟾后,并没一口回绝,只是说若想当这么多的银子,得去府城当死当,连秦怀恩都,如果当时清露同意当死当,五万两银子,在这里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的。
秦怀恩不由想到,前一世秦大川很可能就是把这个东西在府城当的死当,也难怪秦家人在明年三月搬到府城后,买了那么大的宅子,过上了那么好的日子,他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不沉重呢?!
清露大致猜到了秦怀恩此时的心情,连忙拉了秦怀恩一把说,“走,快回家,我们给你出气去!”她又要整治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