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镖局的人上前打招呼,秦大川就觉得不妙了,这才阻止了秦怀义和程一针套近乎,可他们这边的气势已经输了一筹了。
现在再被清露吓了这一跳,秦大川哪还有什么威势可言呐?!
这还不算,随着清露的这一声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秦大川的脸上,这一看,还真发现了问题,只见秦大川眼袋突出,双眼无神且有些赤红,下眼皮上两片青黑,脸色蜡黄,不仅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还好像瘦了不少……
就像清露说的,两天呐,和清露离开秦家的那天早上比,不过才过了两天,这秦大川怎么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其实这其中的缘故清露知道得很清楚。
在清露离开秦家的头一天,秦大川就为了“留下”清露开始着手准备了,自然是有些操|劳的。
在清露离开的那一天,秦大川劳心劳力,却一败涂地,万般无奈之下,用两个有功名的儿子的前程做筹码,对清露下了毒手,却依旧功亏一篑,此外,他还损失了价值三十两银子的车马,得知了秦怀恩回来的“噩耗”!
那一天,秦大川从天不亮起就开始忙碌,后来为了躲避程一针又带着两个受伤的儿子到县城里疗伤,直到天黑了很久才回到家里,不仅身体疲惫、担惊受怕还又花将近十两银子,而他一到家,就听说了程一针先找上门儿来,又去了村长和郎中家的消息。
村长还没什么,作为秦怀恩一派的知情人,郎中会对程一针说什么,秦大川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那一夜,秦大川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很怕程一针以两个儿子的功名做要挟啊,相比之下,秦怀恩的威胁,他倒是没怎么太担心了。
第二天,秦怀恩就带着清露找上了门儿,秦大川心想,反正也是这样了,和秦怀恩起正面冲突绝对不值得,再说,秦怀恩还能把他怎么着呢?
结果,秦怀恩不仅拿走了东西,还砸了房子。
毁了两铺炕和窗户门儿倒没什么,可是砍断了房梁就不行了,那套厢房基本上就是废了,得弄倒了重新盖一次,偏生结实的墙和屋顶还完好无损,扒掉的话,很麻烦,这么一算,比重新盖一次还费劲儿,又是十多两银子的花销。
这么算下来,秦怀恩闹这一场,秦家前前后后总共损失了六十来两银子啊!秦大川心疼得心肝都在打颤。
那天午晌儿秦大川根本就没机会歇晌,到了夜里也是躺下很久才睡着,可他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早起喂牲畜的老许就喊了起来,原来鸡都不见了。
全家人都醒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事儿奇怪。
清露的推断一一应验了。
秦家虽然怀疑这事儿是秦怀恩做的,可他们又觉得这事根本不符合秦怀恩以往刚猛直接的报复风格,再说他们也不知道秦怀恩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如果不是秦怀恩的话,又会是谁呢?他们还猜测是程一针为清露出头请了高人,结果秦大川更紧张了,他看着三个儿子问,“这事儿,这就算是完了吗?”
换来的是一片寂静,因为没人能回答得出来这个问题。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是赖在秦怀恩身上比较好,因为相比较于秦怀恩,程一针更难惹,可还没等他们做什么,早饭过后,秦家闹鬼的传说,就在村子里隐隐地传了出来,这个和秦秀梅的大嘴巴是有关系的,而且这样的传言对秦家更为不利。
事已至此,秦大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说了这事儿是秦怀恩做的。
一整天,秦大川都紧张地坐在家里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程一针来村里了,秦怀义去郎中家请,程一针没搭理,秦怀义说到自家的鸡丢了,程一针冷笑,“恶有恶报!”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来;刘秀芬母女上了山,直到吃过午晌饭才回来,她们不承认是秦怀恩偷的鸡,殷氏和秦秀梅母女去闹了一场,除了抢到两只腊鸡,别的什么有用的都没得到,而刘婆子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两只鸡是她在清露那里干活时亲手腊的!
秦大川手里一点关于秦怀恩的证据都没有,心中更加惶恐不安了。昨天夜里秦怀恩去秦家时是凌晨一点钟左右,给睿儿把完了尿去的,而那时秦大川还没睡,可见他这一夜是怎么过的。
因为有了丢鸡事件,老许夜里也没睡好,凌晨三点天还没亮就起来在后院里巡视,得到的自然又是晴天霹雳。
秦怀恩忙忙碌碌地杀猪给清露处理猪大肠时,秦家人正点着油灯聚在一处商量对策。
秦怀仁说,“秦怀恩没这本事!”那么沉的猪啊,一下子全不见了,还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这种结论更可怕!
秦怀义说,“爹,程一针既然能请人,若不然咱们也请几个吧,这样下去,总不是个法子啊!”他开始时同意秦大川“忍一忍”的决定,毕竟这件事是秦家理亏,可眼看着损失不断升级,他们真是忍不了,六头猪啊,再过两个来月,那可就是二十多两银子啊!比车马也便宜不了多少了。
更关键的问题是,没人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种刀悬头顶的感觉很恐怖。
秦怀礼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吓着了,再说,当清露捅马眼睛时,他正在马车最外边,受伤比较重,连续的折腾让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秦大川长叹了一声,“那就请吧!”自从回到小岭村后,他一直生活得顺风顺水,却没想到现在遇到了这么一个过不去的坎儿,秦大川甚至有些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清露!全都是清露!这个妖精似的女子,引来了程一针,才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
不过,清露很快就要离开了,和程一针到镇上去生活,秦大川想,心中不知是喜是忧,他无法说清楚,他曾经冒险想方设法地留下清露,到底是因生气占的成份多些,还是贪图清露的美色占得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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