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回换成秦秀梅发出了一声尖叫,她扭动着身子,用双手去捂自己的耳朵,人跟中了病毒似的,做出了很多不自知的奇怪动作,“我没有,我不是,我不听,你快点闭嘴……”
就是现在!
见秦秀梅心神大乱,手中沉甸甸的荷包已有大半腾空了,清露猛然间起身,将那荷包一把拽了过来,随后便倒在了炕上,顺势把荷包死死地压在了身子底下。
秦秀梅这才停止了尖叫,难以置信地看着清露,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清露做了什么,而清露这种可谓生猛的举止,简直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接着,秦秀梅便转身出门,一边跑一边叫着,“娘,娘,清霜打我……”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接连两个猛烈的动作和斗智斗勇地又想又说,已让清露累得快要晕过去了,可她明白,这时候千万不能休息,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炕上的两只箱子中间有道窄小的缝隙,就拼尽全力将手中的荷包塞了进去,好歹是不在明面上了,而且她匆忙当中也找不到其他藏东西的地方了,她现在可是连打开箱子盖儿的力气都没有。
结果,清露刚收回塞荷包的手,殷氏和秦秀梅母女两个就进了门儿。
“清霜,你这个丢人现眼、丧了良心的贱|人,凭什么打我闺女?”殷氏一边大声地叫着,一边伸手就把清露从炕上拽了起来,那力气大的,差点儿没把清露直接从炕上给拽到地上去。
清露明白,殷氏这样拽她,发脾气是假,找出她藏在身子底下的荷包是真,不禁又感到一阵后怕,秦家人的行为已一再突破她预计的下限了。
殷氏自然是要失望的,但并没放弃,和秦秀梅一起掀起被褥翻找,秦秀梅没那么多的顾忌,直接说,“就在炕上,我们进来时她连趴着的位置都没变。”的确,殷氏方才就等在清露住的北屋窗下,密切关注着屋子里的动静,不光秦秀梅那声大喊她听到了,就连清露和秦秀梅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只不过是现在一直惦记着银子,这才没功夫儿找清露的后帐。
秦秀梅跑出清露住的北屋,刚跑到灶房门口殷氏就迎了上来,两人再转身回来,前后不过才两息长的功夫儿,她们实在是想不出唾手可得的银子怎么就会不见了。
一不做二不休,秦秀梅踢了鞋,抬腿就要往炕上爬。
不行!因为视角的关系,这两个人还没找到荷包,上了炕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清露断然开口,“怎么,闯屋子找亵裤还不算,这就脱鞋上炕了,不如你连衣裳也脱了吧,我把大郎的这铺炕直接让给你,说出去在村子里也好听……”
秦秀梅满脸涨红,整个人保持着抬起一条腿的姿势,僵立在炕沿前。
清露再接再励,“脱啊,你脱了我就让你上,还让你睡在这里!”
秦秀梅的脸色越发难看。
殷氏却不吃这一套,“你别听她空口白牙地胡说八道,她就是说脏人的话,恶心你呢,你不又不是真的怎么着了……”她年纪大了,“经验”也丰富,可不会被清露这么几句话就弄傻了的,她也不指望秦秀梅了,自己脱了鞋,准备上炕。
“呦呵,这秦家真是让人开了眼了,不单大妹妹,就连这后娘都学会爬炕了!”清露及时开口,将“后娘”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殷氏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迟疑了一下,清露又说,“我是贱|人?我空口白牙地胡说八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她说的话,确实难听,但秦秀梅过激的反应也着实奇怪,所以清露才破釜沉舟地赌上一赌。
结果清露赌赢了。
秦秀梅尖声叫道,“你胡说,她们怎么可能知道?!”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秦怀恩长得确实太好了,重生后又有了冷硬绝佳的气质,也难怪平日里秦秀梅曾和于氏同样幻想过他,暗暗可惜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让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选了林胜德,看出来这种苗头的人是有一些的,但绝对不包括秦怀恩和清霜,所以没人告诉清露,清露纯粹是瞎蒙的。
真要说起来,清露赌赢并不完全是靠运气,而是因快速机敏的反应、超人的观察能力、敏锐的直觉和……在某些方面的丰富经验,这应该是种聪明,不,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简直可称为一种智慧了,生存的智慧。
秦秀梅的话让殷氏愣在当场,随后便一巴掌朝秦秀梅打了过去,“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还传了出去!”
清露的神态实在是太笃定了,让殷氏也信了!
秦秀梅被殷氏打得一个趔趄,整个人都傻了。
随后殷氏便反应了过来,“清霜,自家姐妹有点口角,你也不至于就这么败坏她的名声,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打她就不对。”犹豫着到底是上炕继续找,还是就这么算了,毕竟,秦秀梅这件事可不算是小事,清露用这个做要挟,绝对管用,最可怕的是,这种流言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
“口角?”清露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们,不然,她从今往后就再没消停日子过了,她的脑子急速地转着,想着怎么才能永绝后患,“明明是她先来抢东西不成,你们又打了我,等大郎回来,我一定得好好说说……”这是清露第一次“利用”秦怀恩的威慑力,手段还很不纯熟,但产生的效果却异乎寻常地好。
殷氏脸色瞬间苍白,秦秀梅居然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殷氏勉强笑道,“这是什么大事,你以往给秀梅的东西多了,这次不是还没拿你什么嘛,再说,你说这话也得有人信不是……”就是自认为摸透了清霜的性子,她们今天才敢这样冒险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