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地享受了一回,有那么一霎那,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包括那些让他痛楚的自卑。
殷氏则费力地解救着被秦大川紧紧薅住的头发,恶心、屈辱和疼痛让她眼泪直冒,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打死她也不会这么侍候秦大川的!
殷氏抽身离开,秦大川意犹未尽。
秦大川很想再来一次,可他知道殷氏不会同意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一次花的实际上是秦怀恩的银子,不由心中又升起了一阵窃喜,产生了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畅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被女人们“教导”,秦大川早年间对秦怀恩的那一点点愧疚早就化成了浓浓的贪婪,直到清霜来后又变成了嫉妒,而清露的到来以及秦怀恩和清露的种种表现,直接将这种嫉妒推向了新的高峰,这时的秦大川还没想到,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殷氏以为一场成功的揉腿之后,她应该是最大的赢家,直到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清露再次醒来时,已到了傍晚时分,刘婆子坐在炕上做针线,睿儿正趴在她身边看着她,双眼中含着一泡泪,欲落未落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一见她醒了,便扑过来喊“凉”,泪水打湿了清露的耳畔,惹得清露心中一阵酸楚,眼圈儿也红了。
在秦怀恩意外离开的头一天中,虽然经过清露的种种努力,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还是过得分外艰辛,清露高烧整日不退,人半晕半睡,睿儿没有出去玩儿的机会,还因刘婆子的话和约束,为清露感到特别担忧,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此外还有各种难以描述的不适应,让她们像两只失去了照拂小兽,时时处在一种忧惧之中。
刘婆子见两人哭了,连忙放下针线上前服侍,口中念叨着,“今早看你精神还好,哪知道你病得这么沉重,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前阵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了这样儿,怨不得你拼死也要回来,不然你们这一病一小的,在外面可怎么活?!”
刘婆子的眼圈儿也微微泛红了,清露这一整天的状态,可把刘婆子给吓坏了,她都在想,若是清霜就这么死了,她要怎么办?甚至开始后悔接了这份差事,又一想,她身为下人,这活计接不接的,也由不得她,这才勉强支应下来。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刘婆子又说,“也多亏大郎是个念旧情的,还肯收留你们,不是我老婆子多嘴,清霜啊,你这回的事儿做得可太让人讲究了,你说你怎么就能舍得下大郎这样的实诚汉子,让他伤这份儿心,丢这么大的人?!你就不想想,别说大郎当初是掏着心窝子对你的,就是看在他救了你们母子性命的份儿上,你也不该这么着啊!这人心啊,都是肉长的,你可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那大郎不吃不喝的,看一眼都让人揪心啊……”这些话,她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下人们时常偷偷议论,秦怀恩这个人,真是应了那句“好人没好报”的话!
清霜在秦家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一方面,她的家庭地位连挨打受骂的于氏都不如——于氏毕竟是秦家明媒正娶过来的儿媳妇,在下人眼中是名正言顺的主子,哪怕只是个不受宠的主子,也要念着彼此的身份,不能说过份的话,做过格的事,就算于氏不可怕,秦家也是相当可怕的。
另一方面,清霜又因秦怀恩的百般爱护而享受着极好的生活待遇,就连秦家的两姐妹都比不上她,这让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点不平衡,不只是像秦家人那样的恶人,就是像刘婆子婆媳这样心善的人,心里也难免会有想法儿。
而且刘婆子婆媳和后院干活儿的老许不同,她们只是长工,而不是卖了死契的终生奴仆,她们有随时离开秦家的可能,就算现实情况未必允许,心态也是不一样的。
平日里无论是秦怀恩还是清霜,又和总是端着架子的于氏不一样,对她们非常和蔼,能顺手帮忙的地方,一定会尽力而为,因此刘婆子才在清霜面前说出这样的一番知心话来。
清露半躺半靠地听着,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和秦怀恩相处的两天里,她不是病得人事不知,就是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儿,根本没从秦怀恩的角度,想过整件事的影响,直到刘婆子开口点明了这一切。
救回来的心爱女子一声不吭地跟人跑了,平白无故地脑袋顶上就变成了绿油油的一片,成为要生活几辈子的整个村子的笑柄,别说是在这样的古代,就是在现代,这口气也不是哪个男人能忍下的。
可就是这样,秦怀恩依然一如既往地对清露和睿儿好。
亏得清露还想着,秦怀恩为什么不主动问清霜的去向,这让秦怀恩怎么问?难道是打听下自己女人“下家”的人品相貌和家世,再和自己比较一番吗?!或是听说清霜宁愿去教司坊那样的地方抛下自己求富贵,也要给予深深的祝福,说一句“财源广进”或是“祝你性|福愉快”吗?!
这简直是非人类的要求啊!
此时的清露已懊恼得连肠子都悔青了,如果秦怀恩此时还在的话,她一定会痛哭流涕地诚心致歉。
再想起秦怀恩在这短短的两天里,为她所做的一切,清露越发觉得,秦怀恩这个男人对她们姐妹情比山高,心胸更是如大海般广阔。
几滴泪水,顺着清露的脸颊流了下来,让睿儿不知所措,也让刘婆子突兀地闭上了嘴。
睿儿抬起小手,去给清露擦眼泪,却被清露挡住了,以往前身脸上的伤口总是不愈合,就是因为哭得太多和睿儿这种没轻没重的擦拭才造成的,不得不承认,不管对秦怀恩的看法如何改变,这时的清露还是爱自己多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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