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怀恩带着孩子们正在为他们的“响马大业”忙碌着时,清露也没闲着,身为主帅的秦怀恩和睿儿跑了,清露这个没有职务的人就忙了起来。
开始时,军中的人只是在军需供应上到秦状元客栈来找她,后来养成了一遇到拿不准的事儿,就来问问的“好习惯”,而每一次,清露都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们领的差事,合着都让我一个人干了!”清露偶尔会对程一针抱怨两句。
程一针反唇相讥,“那俸禄不也是你收着吗?再说,不还是你说的,让他们留在家里干家务,那这差事,你不干,谁干啊?!”其实,程一针对秦怀恩这次采取的行动,心里还是有感觉的。
这个,主要是从秦怀恩这次临行前带的药品上看出来的,进山日常所需的药品和军中的必备药品,无论种类还是数量上都有很大区别。
尤其是这一次,睿儿小厮中的那几个他的徒弟,竟然购买了很多成药,这合着要去山里开药铺子是怎么着?
程一针明白,除了开药铺子,在露城军中,还有一种习惯,就是有特殊才能的人,可以不用上战场通过这种方式换取积分,如果同样上战场的话,积分就是叠加的,而积分既能当银子花用,又能积攒军功,所以军医手中的这些药品是销售出去的,和给府中的人白用,那是不一样的。
“嘻嘻,我就是说说,说说……”清露讪笑。
想到自己做的事儿,都是替秦怀恩和睿儿干的,清露做得还是很开心的,而且有了自家出身希望学堂的出色下人,和秦状元客栈中多年培训出的能干伙计,她倒是也不怎么累。
“哎,就是这训兵的事儿,我是干着急也插不上手啊,万一这狄人要是真打过来了,可怎么办?难道咱们就是个跑?”当安全得到保障后,清露也开始操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而且身为女子,做起事来的确有太多的阻碍,就算她有训兵的法子,可她总不能跑到军营去亲自带兵训练吧?就是在家里处理这些事儿,也是隔着屏风吩咐,并且不能直接与军中之人见面,只靠下人们传话、安排,整个一个垂帘听政。
“你说说这秦怀恩,怎么连一个小厮都没留下,连护卫也是,现在能连个到军营中去训兵的人都没有!”清露继续念叨,也开始想念起任劳任怨的潘凌峰了。
程一针不搭理清露这些有的没的闲扯,用心地教导着秦小五,“来,咱们给它做个手术……”
自打哥哥们进山了,秦小五的情绪就非常不好,他有种被父亲和兄长们“抛弃”了的感觉,就连不仅不帮他说话,还拦着他去的娘,都恨上了,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娘对爹说,“小五才三岁,就是小四当年也是四岁才跟你进山的,你若是非要带上小五,那你们就一个都别去了!”小五可不是小四那样的“怪力兽”。
所以秦小五现在特别亲近程一针。
清露瞥了一眼程一针和秦小五正做的事儿,发出了一声尖叫,“你能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式带孩子?”这种血淋淋的教导,真的适合小孩子吗?
程一针还没等说什么,秦小五已麻利抱起他的“患者”——一只兔子,转身走了,程一针在后面乐颠颠地跟着,出门前还耀武扬威地看了清露一眼,别提多得意了。
清露则在后面念叨,“程一针,早知道你这么教孩子,我还不如把儿子让秦怀恩带去呢!”
这是一句很打脸的话。
别误会,不是打的程一针的脸,而是打的清露自己的脸。
不过是数日之后,清露就知道了,其实和秦怀恩带孩子的方法比起来,程一针还是非常“文明”的。
踏着二月末尚未融化的积雪,一队全朝有史以来最为专业的响马队伍出发了,目标:狄人可汗的大帐。
正是黎明时分人睡得最沉的时候,这些人宛若从天而降,直取那顶最华丽的帐篷,将可汗他的两位美妾堵在了被窝里。
因为打探充分,率先制住了几个有分量的人质,所以抢劫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遗憾的是,响马们的老巢在山上,所以不能架马车,抢到的东西数量并不是很多。
好在,财物的质量很好地弥补了数量上的差距。
此外,秦怀恩还安慰着孩子们,“没关系,我们可以多来抢几次。”
就算是可汗以及他的三个儿子全都被掠走了,狄人依旧没想到,这些响马的真正来历——实在是他们表现得太专业了!
响马们只以财物为目标,并不杀人,连女人们都不抢,就连掠走的人,都留下了可以赎身的承诺,连赎身的日期和地点,都事先准备好了!
“这不行啊,”秦怀恩有点忧郁,“必须得让他们知道咱们是什么人,不然的话,他们有可能去城里填补损失的。”
癸一说,“没事儿的,爷,咱们可以审审这些人,另外总要给朝廷一个交代。”所以这几个珍贵的俘虏,不能全都拿去换赎金。
“嗯。”秦怀恩点头。
结果,审问还没开始,秦怀恩的目的就达到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秦怀恩的脸。
“秦怀恩!”这位东北的可汗,因常年未曾和大楚发生战争了,连大楚话都不会说,却能用大楚的语言,清楚地叫出秦怀恩的名字,由此可见,“秦怀恩”这三个字,在狄人之间流传得是多么广泛了。
而俘虏们其他的表现,则更好地诠释了这三个含意——闻风丧胆。
可汗的儿子们,有哭的有求的,可汗好一点,没说什么软话,但是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只有一个人,试图和秦怀恩讲道理,“两军阵前,不斩降将,我们只是劫掠,并没想杀人,更不知道杀的是五皇子……”半文半白半生不熟的大楚话中,还夹杂着一些狄人的语言。
秦怀恩乐了,“行了,连审都不用审了,”一指那个讲道理的人,“那些爬墙啊什么的主意,一定是他出的。”真没想到,这人的身份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