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越深,我颤抖得越厉害,在他的身下好像一片风雨中的叶子一样。感觉到他的指尖一寸一寸的抚过肌肤的感觉,如同烈火燎原一般,每抚过一个地方,就被点燃一处。
身体越来越热,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好热……好热……
当他进入的时候,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弹了起来,高高扬起的颈项形成了一道圆润的弧线,甚至有汗水散落在空中,被烛火映照得星星点点,而随即,更加滚烫的身体覆在我的身上,将我整个人压到床褥中,几乎陷落。
我喘息着,睁大眼睛想要看他,可眼前却像是绽放了无数的火花,在刹那间的炫目之后,全都淹没在黑暗里。
什么也看不见了,全都是黑暗,而在这样的黑暗中,一片殷红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是血!
我惊恐的看着虚空那种殷红的血染透了我的世界,甚至连鼻尖都能闻到鲜血的腥味,顿时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冷汗涔涔的流下。
“……青婴!青婴!”
就在我几乎窒息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慢慢的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的双手下意识的用力一抓,就感觉到炙热的肌肤紧贴着我,那双有力的手臂也用力的抱紧了我:“青婴,青婴!”
“……”
眼前的殷红慢慢的退去,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钝痛从身体里一直传到了心里,我微微的心悸,睁大眼睛看着他,泪水莫名的涌了上来,喉咙哽咽着几乎无法呼吸。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没有立刻动作,只是一直低头看着我。
泪水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几乎汹涌的从心里涌出了眼眶,大滴大滴的从眼角滚落,我的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突然一用力,指甲硬生生的扎进了他的肌肤里,顿时有血涌了出来。
他的全身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我的手越抓越紧,指甲也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血肉里,甚至连鼻尖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而那种血腥和轻微的痛却似乎更加刺激了他,狠狠的在我身上动作了起来。
是痛,却又不那么痛,但当灭顶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的时候,我还是几乎窒息,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像是汹涌的狂潮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青婴……青婴……!”
“唔……”
他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可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无法回应,人像是被他推上了云霄,又突然堕入了地狱,两个人都像是刚刚从水中捞起来一般,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滚烫的汗从他的下颌滴落到我的身上,烫得我一阵颤抖。
和汗水一样滚烫的吻也印了下来,额头、眼睛、下巴一直到颈项、锁骨,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我在这样温柔的欲海中,几近窒息,几近疯狂……
。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情潮才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他轻轻的覆在我的身上,沉重的喘息中还带着未熄灭的欲火在耳边响着。
等到喘息慢慢的平复,他才抬起身子,低头看着我:“青婴……”
我好像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听到熟悉的呼唤声,灵魂才像是慢慢的回到了身体,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孔。
“青婴……”他又喊了我一声。
我看着他,目光又慢慢的移向了他的肩膀,而我的指尖,似乎还残余着他的血肉。
粗糙的手指慢慢的抚上了我的脸颊,将汗湿的发丝从脸上拨开,他一只手撑着身子低头看着我,过了很久慢慢的俯下身,唇刚刚要落到我的唇角,我却一偏头避开了他,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那里,已经是伤痕累累,这一口下去,舌尖立刻尝到了血腥的咸涩滋味。
还没有用力,心里却已经开始疼了起来。
他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甚至连痛的表情都没有,只是低头看着我,一直这么看着,过了很久才伸出依旧滚烫的手,将我用力的抱紧。
呼吸,会因为紧紧的拥抱而停止,可有的东西却在这样的拥抱里绵延了下去。
。
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上还有些昨夜纵情后未褪的酥麻,也是因为太疲倦了,我挣扎了很久才睁开眼睛。
裴元灏还在沉睡,漆黑的长发缠绕在我和他的颈项间,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也半埋在黑发里,只露出了紧闭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沉静得像是一幅画。
我轻轻的伸出手去,撩开了他额前的发丝。
微微上挑的眼角像是随时要飞扬起来,此刻却只是平静的闭着,浓密的睫毛覆在单薄的眼皮上,像是鸟儿的翅膀,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安静的他,安静得那么不真实,我的手指甚至有些舍不得退回来,反复留恋在他的睫毛上。
虽然我知道,一旦他睁开眼睛,那目光锋利得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怎么把握都不对,会被割得遍体鳞伤。
他终于醒了,眯了会儿眼睛才慢慢的睁开,眼神却还有些不清醒。
因为,太温柔了。
藏在黑发里的单薄的嘴唇像是笑了一下,然后他凑过来在我的唇边轻轻一啄:“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也将脸藏在黑发里,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
“……”
我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说话。
看着我平静的眸子,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眼角弯弯的凑过来,又轻轻的在我的唇边吻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平静的躺在床上互相的看着,漆黑的长发在颈项间纠缠着,如同结发。如果我能远远的看着这一幅画面,那么也许之前,之后的许多苦都不会真的那么苦,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一刻他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等到了实在不能再赖床下去的时候,我起身穿衣服。昨夜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衣服也不知怎么被褪下,现在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已经皱得不能再穿了,便裹着薄被下床去拿,而他就躺在床上看着我,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脸红,每次都这样,在他面前穿衣服比脱下衣服更尴尬。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回头看着他:“皇上还不起来么?”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时候不早了。”
我一边说,一边拿起他的衣服走过去,刚走到床边就被他抓住手腕一拉,顿时跌进他的怀里:“皇——”
熟悉的吻又一次堵住了我的唇。
我被他拦腰抱在怀里,细细密密的亲吻没有太多的**,蜻蜓点水一般,却依旧让我全身发热,等他放开的时候已经喘息不匀了,唇瓣还有些粘黏的感觉。
我抬头看着他,微微的喘息,却也不再挣扎,就这么躺在他的怀里。
有的时候也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做梦,突然一个惊雷炸响,自己就又回到了过去,可能还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又可能在冷宫病重将死。人想要幸福的**很强大,可幸福——却太脆弱了。
况且,我和他之间的维系,现在也不仅仅是这一点。
我躺在他的怀里,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有力的心跳,轻轻道:“皇上不能再赖床了。”
“朕难得赖一赖。”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慵懒,从来裴元灏都是最警醒的那一个,现在这样的他有一种微妙的错开感。
“南方还有那么多事,皇上不去处理吗?”
“最近,倒是真没有。”他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一些:“魏宁远的人从地方势力传上来的消息看,最近扬州的人倒真的没有什么动作。把莫铁衣他们放回去,这一步棋虽然险,但的确是胜向险中求。”
“那,齐王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如果有,他会先一步截住。”
也就是说,现在就要看那一批人,确切的说是药老,要看他到底作何选择了。
回想起昨天在二月红莫铁衣他们的口气,我相信他们现在是有所触动,只要主事的人没有出现,而朝廷对南方表现出诚意,这样双方就一定还有路走!
可是,如果药老的选择不如所愿——我相信,他会立刻做出反应。
裴元丰跟着他南下,不仅仅是查这件事这么简单,一个曾经在西大通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少年将军,他真正的作用,应该是战,但若真的是这样,扬州会陷入什么样的情况,就不敢想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皇上就更该做一些事,做给南方的人看。”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笑,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便松开我起了身。
服侍他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一出门,玉公公和水秀他们早就在外面守候多时了,脸上都带着笑,一见大门打开便忙跪下来:“皇上。”
“起来吧。”
裴元灏的心情虽然不错,但一出门,脸上也就没有太多的笑容了,玉公公小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刘昭仪那边,已经准备多时了。”
刘昭仪?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