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得一声,秦墨体内传出爆炸声,神木木屑的精华被身体吞噬,融入四肢百骸。
体内真气顿时暴动,如同决堤之洪水,疯狂翻腾起来,似乎要将丹田、经脉撑爆,这是真气爆体的征兆。
此刻,秦墨神情肃穆,控制着暴动的真气,将之挤压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极其痛苦的过程,仅是一瞬,秦墨的七窍、毛孔已经开始渗血,狂暴的真气在体表窜动,随时可能撑爆每一寸肌肤。
“呼……吸……”
深深呼气,又深深吸气,鼻息之间,一股实质的气焰在跳动,秦墨咬着牙齿,依然在挤压,将满溢的真气挤入全身各个部位。
疼……
钻心的疼……
这种压榨的,锥心的疼痛,让秦墨想起了坠崖的剧痛,但是,这仅是一个开始!
许久,吞噬的精华化开,全部融入身体各个部位,秦墨感觉此时的身躯,就如同浸透了油的木块,一点既燃,并且,是那种爆燃!
“血肉化气焰,千丈冲云霄吗……”
秦墨喃喃自语,凭他现在的情况,将真气修为提升至大武师九段巅峰,那股气焰至多七百丈,想要达到传说中的千丈冲云霄,气焰冲天的异象,根本不可能。
唯有燃尽每一寸的血肉,压榨全身的力量,在极限的境地,舍身一跃,才可能完成超越。
这,即是斗战圣体第三层开启的关键!
这个过程,真的凶险,即使积累无比雄厚,秦墨也毫无把握。
“燃!”
睁开双眸,剑芒闪烁,秦墨引爆了丹田,轰隆隆……,他整个身躯燃烧起来。
无数透明的焰气翻腾,从他毛孔,手指,口鼻七窍,还有毛发中窜出,化为熊熊透明的火焰,将他整个身躯笼罩。
一刹那,他的肌肤就燃尽了,化为精纯的焰气,与周身熊熊火焰融合,越发加速了身体燃烧的速度。
毛发、皮肤燃尽,接着是肌肉……,这样的情景太可怕,简直如同炼狱一般,秦墨却是睁着眼睛,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他的目光很平静,却是身心都在受着煎熬,这种焚烧毛孔、皮肤、肌肉的疼痛,由身体,传递到内心,身心剧痛!
这种疼痛,真的能疼死人,已经超出了人能承受的极限!
可是,秦墨坚持了下来,他放空心境,在默默等待,等待那一丝契机的到来……
片刻,肌肉也燃尽,化为淡金的汁液,与周身的火焰融合。
轰……
如同油与火的相遇,淡金汁液与透明火焰相融,使得火焰暴涨,疯狂灼烧秦墨的身躯。
这一刻,秦墨全身上下,已是没有一处完好,显露玉质的骨骼,五脏六腑……
“这种感觉……”
忽然,秦墨心有所感,他一发狠,又将剩余的神木木屑,生生吞噬了三分之一。
随即,笼罩身躯的透明火焰疯涨,达到了一个极限,而后发生变化,竟是逐渐转化为实质,继而轰隆一声,无比精纯的真气化为气焰,疯狂的攀升,不断暴涨……
下一刻,焰气冲出了灰色石棺,直冲云霄,却被周遭的石棺大阵所阻,无尽的气焰在这片区域蔓延,翻腾如潮,蕴含着令人战栗的气息。
这种气息,强到可怕,明明是大武师境界的气势,却令周、严两人心惊不已。
“这是……,如此浓烈的气焰……”
周渊烈、严世混心惊肉跳,他们从这股气焰中,竟是体悟到一种天地运转的玄奥,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那血婴也露出一丝惊容:“气焰达至千丈,冲霄之势已成了吗?”
轰轰轰……
狂潮般的焰气开始收敛,在灰色石棺周围汇聚,形成一对数百丈的焰翼,微微扇动,宛如一头神鹰缓缓展翅。
这个时候,灰棺中秦墨的情况,却是狰狞可怖,他身躯已无一处完好,固然极限一跃,达至焰气千丈,一飞冲霄之异象,但是,他燃尽的血肉却未恢复。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容他停止下来,必须一鼓作气,冲击先天之境,沟通天地,使血肉再生,白骨生肌。
并且,他还要在冲关之时,以身为熔炉,更进一步熔炼己身,凝聚一缕乾坤真焰,光耀天地!
这一刻,秦墨才真正体会到,为何那头狐狸会说,这一过程太凶险,古往今来,固然有斗战圣体血脉出现,但能开启第三、第四层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因为,这一过程,称得上是十死无生!
这与自身无关,而是天地规则不允许,禁绝斗战圣体再现于世。
深吸口气,秦墨眼眶中的眸子,越发的坚定,毫不迟疑,将剩下的尽数吸收。
一霎那,裸露在外的心脏中,神木精华暴涌出来,一股股精气垂落,而后融入这具半残的躯体中。
轰……,秦墨体内的真气再次暴动,比刚才更加炽烈,疯狂灌入丹田中,形成一道真气漩涡。
随后,真气漩涡炸开,秦墨身躯一震,脑海一片空白,感觉灵魂随之脱离身体……
这一刻,灰棺外的那对焰翼,也是迅速收敛,钻入棺中,消失不见。
见此情景,周渊烈、严世混脸色大变,他们完全察觉不到秦墨的气息,仿佛石棺中无一活物存在。
“墨师弟……”
那个神秘,让人惊艳的少年,难道冲击先天境界失败了吗?两人心中一阵颤抖……
……
夜色深沉。
西翎战城北部,“血骨沼泽”外的那片平原,晚风呼啸,寒夜静寂。
地面的岩石,透着一抹渗人的猩红,几乎要渗出血来。
此时,群山之间,一座山峰的某个宗门营地外,一道幽深的影子出现,忽然驻足,显露行迹,赫然是银澄。
这头狐狸眯着狐眼,它感到一阵莫名心悸,神情沉重起来,低声咒骂不已。
“该死的,这种感觉,是灵魂契约的异动!那个臭小子,十有**是在‘血骨沼泽’中进行突破了,真是不知死活!”
随即,这头狐狸目光越发深邃,喃喃道:“以这小子谨慎的性格,不该如此鲁莽才对,难道在那片沼泽里,发生了什么惊人变故?”
“该死,该死的,这片‘血骨沼泽’太诡异!让本狐大人感觉不安,算了,不管了,你这臭小子自求多福吧!”
用爪子挠了挠下巴,银澄很是烦躁,它不希望秦墨出事,因为它的寒毒,还需要这小子来祛除。
这时,不远处的营地中,一道鬼祟的影子出现,如同老鼠一般,飞窜而出,一闪而逝。
紧跟着,那个宗门的营地灯火通明,阵阵怒骂、喝骂声传来,有人怒啸“洗劫近百宗门的恶贼来了,一定要抓住他,将之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听到这些喝骂,银澄当即就怒了,柔顺的毛皮竖立,咬牙切齿:“本狐大人只光顾了四十多个宗门营地,哪里来的近百宗,哼!这个混账,敢让本狐大人背黑锅,还抢我的宝物,绝不放过你!”
嗖……,青焰一闪,这头狐狸已是无影无踪,追着那个鬼祟身影而去。
……
同一时间。
千元浮舟地,这片营地很安静,一座火炉在营地中央燃烧,散发着温度,驱散寒冷。
火炉周围,东圣海等三个少年躺在摇椅上,陷入酣睡,他们来到营地三天,都是吃了睡,醒了看看沼泽的血色风景,很是逍遥自在。
这座营地很安静,参加试炼的那些千元宗弟子很少有人回来,皆是在沼泽中,日以继夜的战斗,一边修炼,一边获得血玉。
不远处,解一龙则是坐在门口,眺望远方,今夜他心情莫名烦乱,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营地中央的火炉旁边,左熙天忽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注视远方,那片浮碑坟场的方向,眸子深邃如渊,掠过一丝忧色。
“小墨,不会出事吧……”
一转头,却见东圣海、恒不凡也已醒来,两个少年也是注视远方,看向同一方向。
三个少年对视一眼,突得欢笑起来,交头接耳,开始讨论明天该干些什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