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盘龙谷内,山明水秀,佳木成荫,鸟语花香,中间那座山丘,遍植各种药材,已是成了一座药山。因此之故,李长定干脆在山上立下石碑,上书两字——药山。为之定名。
盘龙谷外,云深雾浓,难寻门径,和以前已是完全两个模样。
李长定在刘扒皮走后,花了一番功夫,在山谷周围布下奇门大阵,只为隐藏盘龙谷的位置,若是没有专人引导,你便是在外面找上几十年,也是找不到盘龙谷的大门的。
此时,距离刘扒皮离开已然过了五年了。这五年来,李长定一边布置山门,一边带着十个记名弟子在外游历,行医治病,同时广收门徒,并不只限于孤儿乞丐,只需对医术感兴趣,想要学习医术的,李长定都是来者不拒。
当然,李长定虽然广开山门,但却不是有教无类,良莠不分的。
他对门下学生都有种种门规约束,若有违反,不但要逐出门派,而且还会有相当严厉的处罚。
当然,根据学生自身选择以及条件的不同,李长定立下的戒律门规也有不同,有的自由宽松,有的严格苛刻。
不过,相应的,他们所接受的传承和享受的各种资源也有差异。
那些戒律宽松的,李长定随便传几手武功医术便了结了,那些能遵守苛刻门规的,李长定将之视为门派核心,不但传授的武功是无上宝典,还时不时给几粒丹药以作辅助。
前世的时候,李长定作为一个商人,经营一家偌大的企业,对于人事组织自有自己的看法,也非常善于管理团体,现在他把种种手段都拿出来,用于济世宗的发展壮大,可谓是如鱼得水,成绩斐然。
自然的,一个是公司,一个是门派,而且社会环境完全不同,有些东西难免水土不服,可是李长定也不是不懂变通,只知生搬硬套的人,面对种种复杂的情况,他自会有所变化。
最后,济世宗虽然成立的时间才短短五年,但是江湖之中,民间百姓,早已是无人不知,并且敬佩万分,一些受过恩惠的穷苦人家更是感恩戴德,心心念念。
济世宗的门面虽然已经铺展开来,但是作为宗派山门的盘龙谷却仍然冷清,算上李长定和几个小组成员,也不过三十六个人。
毕竟,李长定创立济世宗的主要目的是赚取功德,所以他评价划分门内弟子地位和待遇的标准也只有一个——功德。
能进这盘龙谷的人,都是济世宗里面医治救济了一千名伤患的弟子。他们能在这盘龙谷中生活学习,不但所学医术更高一层,连学的武功也是更进一步。
那些被李长定视为核心的弟子,虽然学的是无上宝典,但一开始李长定教的只是基础部分,之后的部分会视他们的表现分别授予。
这一日,日上中天,李长定正在教授山谷中的弟子一门武学——截脉手,既能截脉攻敌,又能点穴疗伤,医武两用。
李长定为济世宗所创的武功都有这个特点,毕竟,济世宗虽然以治病救人为主要目的,但是江湖险恶,在武林中晃荡,还是要有高强的武功防身的,不然,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提什么济世救民啊?说出去岂不可笑?
要有自保之力简单,可若是专门创造一门杀敌的武功,那不就分散了学生的精力?炼这些武功也是要时间的,这些时间用来学习救人治病之法不是更好?
所以,很干脆的,李长定为济世宗所创的每一门武功都是既可以杀敌,又可以救人,两全其美。
教授完谷中弟子截脉手,李长定离开练武场,回到书房,手捧书卷,细细研读。
“笃笃!”敲门声响起,书房之外有人拜见。
“进来吧。”李长定目光没有离开书卷,淡淡回应着。
“学生拜见老师。”白阳真人走进书房,向李长定躬身为礼。
“白阳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学生,学生是来辞行的。”白阳真人刚开始有些犹豫,最后终于坚定了信念。
“你要走。”少有的,李长定的目光离开了书册,淡淡地看了白阳真人一眼。白阳真人默默不语,只是神色镇定地看着李长定。
“你决定了?不变?”
“学生已经决定了。这些年来多谢老师教诲,大恩大德,学生没齿难忘。”白阳真人伏地叩首,拜谢大恩。
“你想通了?”自从多年前李长定问了白阳真人那个问题后,他外在的表现看似如常,但有心人都看得出来,他变得沉寂了许多。
“学生已经想通了。”白阳真人目光淡然,竟比原来还要清明几分。
“想通了就好。”李长定淡然一叹道,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书房一侧的木阁前,从中拿出一只黄皮葫芦,随后来到白阳真人身边,将他扶掖而起,把黄皮葫芦递到他手中。
“这一葫芦丹药是为师用心炼制,不但能够治病救人,用以防身,而且还能强筋壮骨,固本培元,你毕竟年岁不轻精气有缺,需要花费一番功夫,补足根基。”
“学生多谢老师。”白阳真人拜谢道。
“嗯,去吧。”李长定点点头。
“学生告退。”白阳真人又是躬身一礼,缓缓退出了书房。
白阳真人离开书房才没多久,季明生就侧身闪了进来,惊异地道:“走了,他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要不然你还要他怎样?没想到你还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癖好,没看出来啊。哈。”季明生早就来了,就在白阳真人进来之后不久,李长定知道自己和白阳真人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一句都没拉下。
“这只是巧合啦。”季明生反驳着,接着一皱眉,“哎,不说这个,几年前你给他的那个问题,他给你答案了么?”
“这件事你还记着啊。”
“事关修者道心,我当然记着。”
“答案已经给我了,就在今天,就在刚刚。”
从那天开始,直到今天离去,白阳真人再也没有开口问过什么治世之道,这便是最好的答案,他终究认清了自己,知道什么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其他种种仅是生活点缀。
“今天?”季明生先是惊疑,稍一沉思,便想通了其中关节,看着白阳真人远去的方向,黯然道:“这个答案真是冷酷啊。”
“冷酷么?很正常和普遍的一个答案而已。而且,你不也一样?”李长定低头看书,淡然一笑。
真正能够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一心一意为群众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能有几个?有多少人是同情革命,但是又同时害怕,甚乎反对革命的?其中甚至包括了李长定他自己!
只是,李长定不会反对,不会害怕,甚至一定还会加入其中,只是这一切一旦与他的最高目标相冲突的时候,他会很自然地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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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元太虚同志,谈探同志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