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普安市生意场上号称“铁女人”的周华瑞,那么聪明厉害的一个女人,跟陈大龙斗到最后,凄凄惨惨赔了不少家当还被弄进牢里呆了好一阵子。
做人贵有自知之明。
尽管江浩洋心里恨不得对陈大龙啖其肉喝其血,但是他知道自己这点道行根本就不可能是陈大龙的对手,如今再见到胡文杰和冯久阳上蹿下跳处心积虑要到陈大龙的经济开发区抢好处,他本能的反应便是避之不及。
自己要是跟两人一块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问题,真要是两人想要把他拉下水一块合作做生意,那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冯久阳和胡文杰见江浩洋不给面子,也不好强逼,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却也只能冲他假装不在意笑笑:
“那行,咱们有空再约!”
“你们玩,我先走一步,再见哈!”
江浩洋大步流星出了会所大门,一出门一股残存寒意顺着凛冽夜风冲着他空荡荡的脖颈灌进来,他惯性缩了缩脖子,径直一个人往会所停车场方向走过去。
夜幕下,娱乐会所一楼后面足足有七八百平方的停车场内空无一人,会所高楼一角的高瓦度大灯泡直直照向停车场,让开车人能在模糊光线中看清自己的车牌。
江浩洋找到自己的座驾后,带着一股轻松打开车门坐上主驾位置,绑好安全带后,嘴里自在哼着小调慢慢启动车辆。
车子缓慢往前快要驶出停车场大门的时候,江浩洋无意中瞅了一眼倒车镜,突然发现停车场里另一辆轿车不知什么时候亮灯加速也冲着大门方向开过来。
江浩洋心里不自觉一凛,“刚才明明整个停车场鬼影子都没有,那辆车的主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江浩洋突然想起了小老鼠。
人的第六感官有时候的确很神奇,往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大脑像是突然着了魔似的瞬间把主人带入一种略带偏执的思维模式。
江浩洋不自觉在心底里认定了那辆车一定是另有阴谋,他脚底下立马用力踩油门,想要赶紧甩掉身后正冲着大门驶过来距离他越来越近的那辆车。
江浩洋的车突然加速,后面紧跟的那辆车也立马加速,这让江浩洋更慌了,他断定那辆车里的人目标一定不单纯,说不定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了摆脱这辆车,江浩洋以最快速度开车上了城市主干道一次次闯红灯急速往前,没想到那辆车像是发了疯一样同样不管不顾穿红灯紧追不舍?
江浩洋慌了神!
当车子驶离娱乐会所几公里远,身后那辆车咬住自己不放紧追不舍的时候,他已经心里确认,这辆跟踪自己的轿车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在心里暗暗懊悔,“刚才要是答应胡文杰和冯久阳的邀请就好了,最起码三个人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现在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后面车上根本不知道坐了几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到底该怎么办呢?
江浩洋极度紧张开车一路加速,只觉道路两旁的路灯像是一个个急速后退的光影,因为车速很快的缘故,慌慌张张的江浩洋根本就顾不得看清自己到底把车开到什么位置?
深夜的普安市,即便是最繁华的街道上也看不见几个人,眼瞅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那辆车,不时车大灯闪耀几下像是调侃自己今夜注定无处可逃。
江浩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脑子里风车似的快速运转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
耳边除了汽车马达轰鸣声没有任何回应,江浩洋感觉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渗出汗来,后背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牙齿不受控制发出“咯吱咯吱”响声。
突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个雪亮灯箱,上面硕啊大蓝色警徽标志像是黑夜里最亮的一颗星星。
最值得庆幸的是,熠熠生辉的警徽灯箱底下是一个民警治安管理岗亭,更万幸的是,透过岗亭透明的小窗,江浩洋看见里面居然坐了两位身穿警服的值班人员。
江浩洋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此境看到警察更加兴奋!那发着亮光的警徽和警察值班岗亭让江浩洋瞬间看到了希望。
他脚底下加大油门猛的开车到警察的执勤岗亭门口,猛的一个急刹车,整个人像是炮弹似的从汽车里跳出来,三步并着两步跑到岗亭门口“咚咚咚”拼命敲门。
里面的警察听见动静立马起身开门,见江浩洋气喘吁吁站在门口,惯性问道:
“怎么回事?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江浩洋两眼冲着一直紧跟自己车后的那辆车,看着那辆车无可奈何从自己车旁驶过,再看看眼前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察,一颗心安定了不少。
他冲着警察脸上变换几种神色,好不容易露出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微笑道: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的车好像有点小问题,您看我能不能在岗亭里歇会,找个朋友过来修理看看。”
警察爽快答应:
“没问题没问题,有熟悉的修车师傅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找个4s店的熟练工过来看看?”
面对热心的警察,江浩洋心虚冲他摆摆手,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说:
“我有个朋友专门修车的,我现在就打他电话。”
“行行行,你打吧。”
警察热情的把他迎进岗亭,又腾了张椅子出来让他坐下打电话,江浩洋感激冲着警察道谢,心里暗暗记下面前小警察的警号,打算着日后有机会必须跟他们领导说说,提拔一下。
救命恩人呐!
江浩洋费了些周折总算安全赶回家中,家里只剩下父亲一人正准备上楼休息,金玫瑰显然已经走了,江浩洋赶紧拦住正往楼上走的父亲:
“老爸,出大事了!”
刚刚被干女儿伺候的浑身舒坦的江建锋正准备上楼好好休息,猛听见刚刚推门进来的儿子大喊一声,浑身不由愣怔了一下,扭头看向身后的儿子,没好气责备道:
“深更半夜你梦游呢?这大晚上不在家睡觉,你又跟那帮狐朋狗友去哪鬼混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整天不务正业光顾着玩,好歹也把公司的生意上上心,二十大几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身为父亲的江建锋跟普通的父亲在对待儿子的态度没什么差别。
在他眼里,俨然把宝贝儿子当成还需要自己遮风挡雨的宝贝疙瘩,既舍不得让他承受外界的风吹雨打,又巴望着老子英雄儿好汉,复杂又矛盾的心里说到底满满都是爱。
已经换上一身浅灰色睡袍的江建锋回头冲着儿子教训了几句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儿子:
“你刚才说什么?出什么大事了?有话好好说,别一惊一乍的。”
江浩洋见父亲板着脸教训自己,让自己根本没有插嘴机会,索性上前几步“噔噔噔”爬山楼梯挡在父亲前面站着,好不容易等父亲说完了,满脸急切冲父亲解释:
“老爸,有人跟踪我!”
“跟踪?”江建锋原本平静的一张脸瞬间绷紧,“你确定是有人跟踪你?会不会是你看走了眼?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外头惹了什么人?”
面对父亲连珠炮似的质问,江浩洋摇头:
“老爸,最近一阵子,我除了跟胡文杰和冯久阳吃过几次饭,其他的真没什么了?”
江建锋不信,反问他:
“你要是没得罪人,会有人跟踪你?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在外头欠下了什么风啊流债?还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有背景的人?”
“真没有啊!老爸你要相信我!”江浩洋百口莫辩。
老谋深算的江建锋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这小子从小到大干过不少出格的事情,但是有一条,从来都是跟自己实话实说,哪怕是犯了一些可能涉及牢狱之灾的大事,他当着自己的面也从来眼睛不眨一下和盘托出。
“看样子,这孩子没撒谎。”江建锋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可是大半夜有人跟踪他又是怎么回事?难道?”
居然有人深更半夜跟踪自己的儿子?这就相当于有人要侍机对自己的心头肉动手,这是江建锋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允许的。
他在心里默默思忖,这件事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自己的政敌或者是以前曾经生意上得罪过什么人,人家找上门来报复到自己儿子身上;另一种则有可能是儿子自己在外头树敌却不自知。
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江建锋对儿子半夜被人跟踪这件事思想上相当重视,他拉着江浩洋坐到客厅沙发上,仔细叮嘱道:
“记住了!从今儿开始,白天出去身边一定要带人,晚上尽量不出门,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呆着。”
“那您也不能一辈子不让我出门呀?”江浩洋没好气抱怨道,“好歹您也得想办法把今天跟踪我的人给找出来,赶尽杀绝不就得了?您不是有老下属在公安局当领导吗?调一下今晚几个路口的监控看看,把那几人赶紧找出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