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丹丹以为男人跟自己说的是真心话,赶紧低声辩解道:“谁让你先骗我来着。”
陈大龙见余丹丹当真,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赶紧冲着余丹丹笑道:“咱们的余总是火眼金睛,我做什么事情都被识破,哪里是随便哪个都骗得了的。”
“那倒也是,反正你要是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大龙的心里不由一凛,这句话倒也是余丹丹的心里话,这娘们一向对跟自己为敌的人从不手软,当时就勾结蒋家的人想把自己害死。
他于是笑道:
“余丹丹,好好的,说这些狠话干什么呢?咱们认识这些年,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自从咱们熟悉之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你商量着来,即便是哪一天当真是对你有什么隐瞒,也必定是有苦衷的,至少,我心底里是绝对没有想要伤害你分毫的意思,你明白吗?”
陈大龙的一番话,其实算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
可是在余丹丹的心里却立即变的甜蜜起来,当男人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出,“绝对不会想要伤害你分毫”这句话的时候,女人就该明白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分量,不是吗?
陈大龙却不知道,他心里正惦记着普安市经济开发区一把手的位置时,普安市的经济开发区主任贾正春也在惦记着这个位置。
贾正春原本是县里的县委书记上来的,因为每年进贡给领导的指标有些偏低了,上来的时候,到开发区弄了一个主任的位置。
虽然说也是副厅级的领导,毕竟不是一把手,平常在经济开发区瞧着韦光荣一言堂,他也只能站在一边闷闷的看看热闹。
眼看着一年一年的过去了,韦光荣依旧是风头正劲,贾正春以为自己只怕是要在主任的位置上熬到退休了,却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韦光荣居然自杀了!
韦光荣的死,让贾正春看到了希望。
在贾正春啊心里认为,不管是论资历还是论能力,还是从熟悉经济开发区的发展现状角度来说,没有人别自己对经济开发区的各方面情况更加了解熟悉了。
既然一把手韦光荣突然出了意外,自己这个二把手主任就该按资排辈的轮上去,这是官场遇到此类事件的时候比较正常的一种安排。
尽管贾正春啊心里认为自己的优势还是相当明显的,可是他也并不敢大意,在韦光荣出事后的第二天,他还是跑了一趟刘国安的办公室。
刘国安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
对于刘国安来说,他肯定是希望经济开发区的新任一把手能是自己人,贾正春正好以前也进贡他这些年,看着贾正春摆放在自己桌上的硬货,他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比较愿意促成的。
在刘国安心里认为,贾正春要是能当经济开发区一把手原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何况他又拿了人家那么多好处,根本没理由不同意帮忙嘛。
不过,刘国安还算明智,他心里清楚眼下普安市官场的局面并非完全掌握在他这个市委书记手中,提前给贾正春打预防针道:
“贾主任,你的事情,只有我同意还是不够的,有些关节,必须你自己要抓紧时间打通才行啊!”
刘国安跟贾正春说话的口气相当和蔼,简直就是一副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意思,这让贾正春啊心里相当的舒坦,他心想,“只要市委书记能在背后力助自己,这经济开发区一把手的位置还能有什么悬念呢?”
“刘书记请放心,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去执行的。”
贾正春站在刘国安面前保证,只是他却忘记了,一个副厅级的干部,并不是刘国安一言堂就能说了算的。
同样,市委秘书长吴全能的意外出事也给了很多人充分遐想的机会,毕竟市委秘书长的位置是必定要进市委常委的,这样的一个好位置,从吴全能出事后的第一天开始,就成了好多人琢磨的焦点。
一时间,市政府张市长和市委书记刘国安的办公室,比以往更多了些领导干部拜访。有的人是想要从现在开始做些铺垫工作;有些人则开门见山的提出想要争取市委秘书长的位置。
为了跑官要官,各种人,各种心态,简直是五花八门,堪称一部很好的官场现形记,人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人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和目标,人人也都有自己的巴结领导的方式方法。
牛大根的心里也很想要竞争市委秘书长的位置,在底下当县委书记好几年了,眼瞧着其他的县委书记都有了进步,只有他虽然明确为市委常委,可是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原地踏步,这让牛大根的心里非常着急。
毕竟官场上各个层级的领导位置,对于年龄上的要求其实还是有些不可明说的规定,真要是超过了年龄杠杆,即便是你自己也会失去了争取的信心。
牛大根明白自己的弱势在哪里。
别的县委书记大都在市里有靠山,而自己的靠山方部长已经离开了普安市,一个失去了靠山的基层领导,位置是相当危险的,只要是遇到了稍微的触动就有可能位置不保。
尤其是自己现在整天在县里工作,跟市委市政府几个主要领导之间的接触,仅限于工作内容,因为不是谁的圈内人,即便是送了贵重的礼物,领导也不敢收下。
为什么不敢收下?
官场里的人善于实践,老百姓善于总结,老百姓透过现象看本质,总结出来的结论是:生命在于运动,官场在于活动;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光跑不送,平级调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该走动的还得走动,不走不动,走走动动,慢走慢动,快走快动,小走小动……,难道牛大根不知?当然,未必是活动不够,因为有时候又跑又送也不能解决问题,这方面的因素很多,不好说,说不好,不说好。
所以牛大根现在就成了夹心人物,虽然算不上是官场的墙头草,却也算不上是什么立场坚定的人。
在官场中,这种势单力孤的人,反而是最容易被牺牲掉的,反正是没人罩着,又没有参与任何团体,即便是被人消遣了,也没人站出来为他出头。
牛大根心里也明白,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正好这次吴全能出事,他便在心里打算了一番后,去拜访自己的老领导方部长。
瞧着牛大根带着丰厚的礼物过来拜访自己,方部长心知,他必定是有事。
自从方部长到了外地上班后,老下属中就属牛大根来的最勤快,过年的时候送些年货;春天的时候送些冬虫夏草;夏天的时候,让人安排他们一家人地中海度假;秋天的时候,还安排人给长送一些贵重的滋补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牛大根对方部长真是比对自己亲爹还要更加孝敬,方部长需要的,他基本都想到了,有些连方部长自己都没想到过的事情,他都已经替打算到了。
面对这样一个既出钱,又有心的下属,就算是铁石心肠的领导干部,必定也会在心里多体恤他几分。
方部长的办公室里,牛大根把自己带来的礼物摆放在茶几底下后,伸手拿起一盒毛尖走到方部长面前说:
“知道您最喜欢这清明前的头一道毛尖,这不,托了很多熟人从云南给您弄来的,绝对正宗的头一遭毛尖。”
就这短短的几句话,方部长就能听出,这其中不仅是耗费钱财的事情,还得耗费多少心神去打点去联络,才能把这么小小的一盒茶捧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瞧着牛大根亲手服务自己,小心的帮自己沏茶,方部长不由感动的口气说:
“小牛啊,你整天那么忙,还要经常来我这里,可真是难为你了,说到底也是个县委书记了,以后这些沏茶之类的小事,别亲自动手了。”
“方部长对我好,我怎么能不记在心上呢,在老领导的面前,没有县委书记,只有老下属。”
牛大根心里明白,说些什么话才能让方部长心里感觉舒坦,因此挑着字样说着些可心的话。
方部长实话实说:
“说到底,我已经离开了普安市,有些市里的关系,你还是得多花时间经营一下,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真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临时抱佛脚恐怕是效果不好。”
牛大根一边听着一边把沏好的茶恭恭敬敬的放在方部长的手边,自己则退到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后才开口道:
“老领导,其实今天来,我也是有件事想要跟您商量,您要是觉的有戏,我就去尽量争取,您要是感觉没戏,我也就不痴心妄想了。”
牛大根心里明白,不管方部长是什么态度,他都是非要去拼一把的,只是当着方部长的面,他却故意要把对方部长的依赖性说的更加严重一些。
“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
“您是知道的,前一阵子,普安市委秘书长吴全能已经出事了,我虽然兼着市委常委,可是刘国安等人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就是开常委会也就通知一下,参加不参加都不是很重要,说白了无人重视。
您看,我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也有几年,看家三年狗都嫌,我总不能一直在底下当县委书记,所以,我心里希望自己能趁着这次的机会,动一动。”
方部长看着牛大根一副诚恳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想看到自己的老部下能在仕途上有更多的发展?可是以他现在的地位,只怕很难直接帮上忙。”
方部长说:
“你有这想法也是正常的,你在县里兼着县委书记,毕竟还是县里的领导干部,遇上任何事情都要听从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指挥,级别上也算是到了头了,要是能争取上市委秘书长的位置,最起码在别人的眼里就是是一级面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