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就从小人得志陷害好人写起,先写一无赖高俅的发迹史,而只字不提作为全书主角的梁山好汉。施耐庵的良苦用心,后世读者又有几人看不明白,宋朝,何承天的也有:“若使小人得志,君子道消”,可见“小人”这两个字在历代文人墨客眼里简直厌恶至极。
千年兴衰一页纸,喜欢研究历史的人会发现,凡是在当下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往往能从先人留下的种种文史资料中找出相似甚至是相同类型。
在笔者眼里,身为普安市副市长的刁一品,算得上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自从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考察过程结束后,尽管刁一品现在的任命文件还沒有下來,他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常委副市长一样的待遇开展工作起來,尤其是刘国安指示他分管了城市建设这一块的工作后,每天更是忙忙碌碌到全市各个工地去视察,一副积极工作的表现,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刁一品很快要当常务副市长的模样。
那天,当他检查到浦和区的湖大广场项目的时候,特意多留神了一下,他早就对湖大广场项目有所耳闻,也知道湖大广场项目是夏邦浩副书记心里的一块隐痛,夏邦浩的女婿就是因为在竞争这个工程的时候吃了瘪,这口气夏邦浩直到现在还憋在心里。
想到自己的常委副市长位置也是夏邦浩副书记积极主动帮忙争取的结果,刁一品瞧着这个项目的眼神就有些哪哪都不对劲起來。
当天,湖大广场的工地上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着,余丹丹和王家新坐在简易的工程指挥中心里正看着施工图纸。
工程队的队长进來汇报说:
“余总,王总,市里有个刁一品副市长过來考察了,刚才有人过來通知,请两位老总过去应付一下。”
“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居然还摆这么大的臭架子,你这个队长去应付一下就行了,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中午招待一下。”王家新有些不乐意的口气说。
工程队的队长得到领导指示后,转身要走,却被余丹丹给喊停,余丹丹冲着王家新劝道:
“二哥,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装的地方还是要装一装,这个刁一品最近听说要被提拔为常委副市长,正是耍威风的时候,你就出去接待一下,多说两句好话也就应付过去了。”
“让我去贴一个副市长的冷脸,你有沒有搞错,”
王家新刚从部队转业回來沒几个月,从小出身官宦之家早已见惯了底下人巴结自己当高官的父亲种种嘴脸,对于刁一品这样的副厅级领导,他是真沒放在眼里,现在余丹丹要他去敷衍刁一品,他从心底里是抗拒的。
“这不是和气生财吗,你赶紧去吧,去一个老总给他点面子也就够了,咱们做生意的,平安无事就好,别轻易得罪了小鬼,给自己惹麻烦。
王家新听余丹丹说的也有道理,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一声说:“行吧,你是老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就这样,王家新心不甘情不愿跟在工程队长身后,來到了工地的中心广场地带,远远的瞧见一帮人围绕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走近几步,听见那中年男子正伸手指了一下工地的围墙说:
“据我了解的相关规定,围墙的高度好像不是这个尺寸吧,这工地上的灰尘这么大,这个项目的位置又是在闹市区,这样的围墙高度,肯定是不合格的。”
底下人都应声虫似的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这的确是一会要跟项目负责人说一声,必须加高尺寸。”
“还有这地面,这么多的卡车走來走去,连个洒水的措施都沒有,这么大的扬尘怎么能行呢,”中年男子有说。
“是啊是啊。刁副市长果然是内行人,这一点我们都沒想到呢,”
围成一圈的底下人又像是应声虫一般随声附和领导,这样的话听在性格耿直的王家新耳里,立刻让他心里有一团火“蹭蹭蹭”往上蹿。
“明明工地上所有的施工标准都是严格按照国家相关规定在执行,怎么这位刁副市长睁着眼睛说瞎话,最可气的是底下那帮马屁精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瞎点头。这不是典型的指鹿为马,混淆是非,”王家新心想。
王家新的火爆脾气当场就有些憋不住了,就在一帮人都对刁一品唯唯诺诺的时候,他那洪亮有力的大嗓门从后面响起:
“刁副市长言重了吧,我们工地建设的所有指标都是符合国家规定的标准的,围墙的高度也是完全合乎标准的,怎么大家当着刁副市长的面,都不肯说实话呢,”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王家新的身上。
众人扭头瞧着眼前这位身穿一套银灰色西装,看起來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底下人沒几个知道王家新的身份,陪同刁副市长一道考察的秘书见有人居然敢当着领导的面如此放肆,头一个“忠心耿耿”冲上前护主,伸手一指王家新呵斥道:
“你什么东西,领导考察工作的时候轮得到你说话,赶紧滚。”
“你他娘的说话客气点。敢叫老子滚。信不信老子打的你满地找牙,”
王家新这样一个从小被捧的高高在上的官二代什么时候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鼻子这样骂过,而且此人不过是刁一品身边一小秘书,这让他心里早已憋的一团火瞬间爆发出來,撸起胳膊冲着那秘书就要抡过去,吓的陪他同來的工程队长赶紧一把伸手把他抱住。
刁一品身边官员中有人了解王家新身份的,生怕此事闹大一发不可收拾,着急在一旁假装打圆场:
“领导正在考察工作,还请不相干的人先避让一下。”
“不相干的人,”
王家新脸上冷冷笑笑,用力甩开工程队长抱着自己的一双胳膊,快走几步,走到刁一品的面前主动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说:
“我是这个工地的副总,王家新,欢迎刁副市长过來考察工作。”
王家新说这番话的时候,话里多少带着几分情绪,但从内心本意來说,他作为工程负责人之一也是真心不想把此事闹大,所以才主动冲着刁一品伸出友好之手。
沒想到,面对王家新的善意招呼,刁一品原本就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居然丝毫未动,他看也不看王家新一眼,冲着陪同自己考察的领导干部说:
“你们都是负责这块工作的,依我看,这个工地需要整改的地方还不少,底下的有些工作,你们可要尽快督促这工程队整改到位。”
底下人自然又是连声应承着。
王家新见自己主动伸出一只手尴尬悬空,刁一品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好像眼前根本就沒有自己这个人,接着又神态自若冲着手下人不停的说湖大广场的工程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題,心里的火苗迅疾升级为烈火灼心,控制不住要爆发出來。
见过官员摆谱的,却沒见过官员摆谱到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的,自己已经介绍过身份了,这帮人到了自己的工地上來考察,居然对自己这个副总是这副态度,他们可真是够牛的。
瞧着刁一品在工地现场指手画脚的评论一番后,找出诸多不足之处,明确表示要底下各相关单位严格监督这个工程的负责人进行整改,甚至还一直强调说,“在沒有整改到位之前,这里的所有工程都必须停下來。”
而底下的那帮官员出了不停的点头哈腰表示顺从,居然沒有一个站出來说句公道话的,这让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王家新心里有种出离愤怒的感觉。
“这帮狗日的普安市官员就是这样仗势欺人的,这他娘才真是鸡蛋里头挑骨头,白面里头找沙子,此地无银三百两颠倒黑白。说白了,无非是想要刁难湖大广场工程想要逼工程老板送礼疏通,这帮狗日的个个弄点好处,要是让这帮龟孙子得逞,那才真是天理难容。”
工程队的队长瞧王家新的脸色变的难看起來,心里担心他别再一时冲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來,赶紧伸手拉他说:“王总,咱们还是会指挥中心吧,有什么事情,跟余总商量后再说。”
王家新使劲的扭了一下啊身子,冲着工程队长吼道:
“你拉我干什么,难道你沒看见这帮当官的无中生有,无事生非,硬要在咱们工地上鸡蛋里挑骨头吗,”
王家新说话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所有在场的人都再次把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包括副市长刁一品。
王家新索性借故冲着工程队长喊道:
“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是谁发话,这工程都给我继续干,要是给我耽误了工期,看我怎么收拾你。咱们工地一切都是合乎要求的,谁过來提出整改要求,都给我一概不理,”
“我.......”
工程队长知道王家新不过是就事论事,拿自己当一个演戏的道具罢了,他的这番话主要还是说给站在不远处的刁副市长一行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