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军见魏局长不依不饶,顿时火冒三丈,这年头什么小角色都敢到自己面前來耍威风了哈。他瞬间嗓门提高几个八度,冲着魏局长咆哮道:
“你给我滚远点,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居然敢当着老子的面嚣张。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可告诉你,就算是你们普安市委的领导,他们也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趁老子现在心情还可以,赶紧滚。”
季军当真是像打发一条狗一样,压根就沒把魏局长这个公安局长放在眼里,冲着魏局长呵斥了一通后,转身继续上自己的楼。
魏局长见软的不行,只好來硬的。
说句实在话,魏局长见了这样的硬茬,心里也有些打飘,可是一想到來之前,陈书记给自己下达了死命令,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是陈书记给的,管他眼前是哪位领导家的公子,既然陈书记发话了,那也只能照抓不误了。
魏局长赶紧小跑两步,拦住季军说:“季总,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您必须跟我们走一趟,这也是办案的需要,还请季总配合。”
季军见魏局长居然沒完沒了起來。冲着魏局长伸手推攘了一下怒吼:“滚。”
魏局长见季军居然软硬不吃,只能冲着手下人发号施令道:“把他扣上。”
两名警察不由分说冲上來,用手铐先把季军给拷上了。
季军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见有警察过來对自己动粗,气的当场破口大骂,并用两条长腿使劲的踢向两个拷上自己的警察,长的牛高马大的季军真要发起威來,也的确有几分难应付,硬是把两个警察逼的靠近不了他。
魏局长瞧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只能冲着手下招手命令道:“再上几个人,把他给我带走。”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大帮警察一拥而上,哪里还由得季军撒泼,硬是把季军架起來,直接给架上了警车。
魏局长好不容易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给陈大龙报了个喜讯,已经完成任务。
陈大龙听说季军已经被控制后,说,“要看好,不能让此人出任何意外。”
魏局长连连点头应承说,“放心吧,我知道此事的分寸。”
接完了魏局长的电话后,陈大龙立即亲自打了个电话给市公安局的余局长。
陈大龙说:“余局长,上次的行汇案件中,省纪委的结论是,朱自然和庄力欧是主犯,季军是从犯,现在三个人都已经被控制了,底下怎么办就要看你余局长接着往下把这出戏给唱完了,我该做的都做完了。”
余局长听了陈大龙的话,有些无奈的口气说:
“行了,陈书记,你跟余丹丹的交情好,她现在什么事情都听你的,我这个哥哥倒是成了你们办事的喽啰了,你陈书记现在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照办就是了。”
陈大龙听出余局长话里的不情愿來,冲着电话笑道:
“余局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可是帮你,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是真心想要跟余局长做朋友,难不成余局长不想给面子。”
余局长不由笑道:“陈书记,只怕跟不跟你成朋友,现如今已经由不得我了,余丹丹以后生意上还有诸多仰仗陈书记的地方,我现在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陈大龙听了这话,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说:“放心吧,我陈大龙对朋友一向是两肋插刀,余局长和我接触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明白。”
余局长也笑道:“是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我妹妹的眼光不会错,否则,她也不会听你的摆布,好了,咱们來日方长。”
陈大龙知道余局长急着要布置关于对朱自然,庄力欧和季军的审讯问題,毕竟他们仨人的口供也是很重要的,于是跟余局长又客套了几句后,随即把电话挂断了。
“省委宣传部长季云涛的儿子居然在普安市被公安局给抓了。”
这个消息一传开,犹如石破天惊,震的包括省城官场在内的诸多人心里抖了一下。毕竟季云涛现在还在省委常委的位置上呆着,普安市的那帮官僚们,居然就这么不识相。这不是纯粹的自找麻烦吗。
当得知季军被抓的消息后,普安市委副书记夏邦浩被惊吓的半天沒把嘴巴合拢起來,在他的心里认为,季军这样的角色无论是到了普安市的哪个地方,官员都该立即围上去溜须拍马才对,毕竟省城高官的儿子,平时想要巴结都沒机会呢,现在到了家门口,还不拼尽全力的去伺候着。
他是做梦也沒想到,市公安局的余局长居然敢派人把季军给抓了。此人不是吃了豹子胆,就是神经有些出了毛病。
夏邦浩听说这件事后,本能反应是立即给市公安局的余局长打了个电话,追问这件事的缘由。
夏邦浩相当不客气的口气对余局长说:
“余局长做事果然是清正廉明,听说季部长家的公子居然也被抓进了公安局,不知道他到底违反了哪一条法律,居然让余局长下得了决心,把他给抓了。”
自从抓了季军之后,余局长的手机几乎不停有电话进來,有的朋友是因为好奇,打电话过來确认一下消息的准确性;也有人是担心他因为抓了季云涛的儿子别再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打电话过來劝他息事宁人,赶紧知错就改;另外一种人就是类似于夏邦浩这种,摆出一副领导的口吻,想要了解案件详情的。
对于所有的來电话者,余局长的回答都是统一的官方辞令,“在案件结果沒有出來之前,一切无可奉告。”
当夏邦浩听到余局长这不卑不亢的回答后,在电话里冷笑了一声说:
“余局长果然是个好官,清官,还是个严守秘密的公安局长。既然余局长不说,我也就不问了,我相信这件事自然会有人來问。”
在余局长这里讨了个不痛快后,夏邦浩立即又拨通了季云涛的电话,把季军被抓起來的消息通知了季云涛。
季云涛当时正在等着省公安厅的领导向自己汇报儿子季军在普安市被打受伤处理情况,现在突然听到消息说,季军被抓了。一时竟有些难以置信。
季云涛有些质疑的口气问夏邦浩:
“夏书记的消息來源确切吗。我儿子真是被普安市公安局的人给抓了。”
夏邦浩回答:
“季部长,这种事情,我哪敢随便开玩笑。几分钟前,我刚刚打了个电话给普安市的公安局余局长,我的意思是,不管季总到底有沒有犯错,毕竟还是个孩子,教训一下也就行了,何必一定要上纲上线的把人扣押在公安局呢。可这位余局长可真是个奇才,压根就沒把我这个市委副书记说的话放在心上。”
季云涛听了夏邦浩传來的消息,心里阵阵急躁不安,可是作为一个官场的老妖,他心里已经感觉到这次事情明显不正常。
按理说,自己也就跟省公安厅的厅长交代过此事了,就算是他们的速度再慢,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给自己一个说法才对。可昨晚上到现在,省公安厅那边居然一个电话都沒有。
这也就罢了,按照夏邦浩的说法,普安市的一个小小公安局长居然敢把自己的儿子给抓了。这件事就不能不让季云涛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到底是谁给了那小官僚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把自己的儿子给抓了。
最重要的是,既然夏邦浩已经亲自打电话过问此事,说明那公安局长应该是明白自己儿子的身份,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坚持挺住了不放人,这里头一定有文章。
季云涛跟夏邦浩通过电话后,再次拨通了省公安厅厅长的电话。
厅长说话的口气是带着尊敬的,只是当季云涛问起季军被抓的事时,厅长用一种模棱两可的口气敷衍道:
“季部长,季军的案子,我们也正在一层层的调查当中,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真是沒彻底查清呢,要不,等到底下人有了回话之后,我再亲自当面向您汇报。”
季云涛瞧着公安厅长居然对自己交代的事情采用了踢皮球的滑头办法,气的冲着电话喊道:
“你们就是这样的工作态度。明明是一件小事,为什么就这么长时间都沒调查清楚呢。我的儿子个性,我自己是最清楚的,或许平常脾气稍稍大些,却绝对不会干出什么严重违法乱纪的勾当來。
你这个公安厅长既然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我儿子居然被平白无故的关进了公安局,难道你这个公安厅长就是这样纵容手下胡乱办案的。赶紧把人先给我放出來,要是我儿子万一出什么闪失,可别怪我向省委领导汇报此事,真要把此事闹大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