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赵家姐妹一向在浦和区混的顺风顺水,如今突然一下子姐姐赵飞燕被纪委带走,妹妹赵飞飞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时无计可施。
她现在不得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邬大光身上,白天从邬大光办公室出來后,她就一直在焦急等着邬大光那头的消息。
对纪委办案稍稍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涉及腐拜问題的人被抓前四十八小时最为重要,被审讯的人无论从体力耐力上來说,能撑够四十八小时不交代问題算是不错了,时间再长就算是想要撑住恐怕意识也会变模糊难以自制。
晚上八点左右,邬大光的电话终于來了:
“飞飞,你姐姐的事情出现的过于意外,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來应付,但是有一点,咱们心里都要清楚,这些年,你姐的公司业务都有你我的参与,你姐要是出事了,咱们也难免受到牵连,因此,现在能不能保全你姐,相当于是在考量能不能保全我们自己。”
“邬区长,这些道理我心里都明白,你就赶紧告诉我,咱们现在到底用什么办法能帮上姐姐的忙。”
“我以前听你姐姐说过,蒋曲瑞的岳父也是有些地位的老干部,这次蒋曲瑞两口子被抓了,你姐姐也一块被抓了,我想着,蒋曲瑞的岳父一定也正心急火燎的想要帮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解除困境,他一个老干部,一些老关系必定是有的,但是手里不一定有太多的活动资金。
在这件事上,咱们的利益是相通的,所以,你要是带上钱去找蒋曲瑞的老岳父好好谈谈,说不定能达成最佳合作,大家一起努力,出钱出力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赵飞飞听了邬大光的话,心里立即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随手揣了一张银行卡放在包里,第二天一早当即赶到市区。
蒋曲瑞老婆孙红红的家住在市政府西边的西大院,这里全都是一些市委市政府领导干部的家属区,孙红红的父亲家住在最后面的老房子里。
以前的老房子一楼都是带着很大院子的,院子当中足够修建一个很大的花坛,孙红红的父亲家里正是这副光景,推门进去后就看见光滑的水泥地面修建了一个很宽敞的院子,院子当中的花坛里花红柳绿的盛开着。
跟院子当中长势正盛的鲜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院子当中躺椅上正晒着太阳的蒋曲瑞老岳父的衰老和干枯。
这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在经历了一辈子的为革命工作辛劳后,正处于享受晚年幸福生活的时光,却沒想到这两天女儿和女婿通通被抓进了纪委,对于一位老干部來说,短暂的丢面子感觉过去后,剩下更多的是对女儿女婿的担心和牵挂。
赵飞飞手里并沒有拎什么礼物,因为來的时候比较匆忙,她居然把这种礼节性的事情给忘了,直到推门进入院子,瞧见老人坐在躺椅上,她才感觉自己手里空空好像有些怪怪的。
既然已经进來了,赵飞飞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老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有个年轻时尚又漂亮的姑娘推门进來,一时想不起來此人到底什么身份,于是坐起身來问道:“姑娘,你找谁呀。”
赵飞飞赶紧满脸堆笑对老人说:“您是孙红红姐姐的父亲吧。我是孙姐姐的好朋友,我叫赵飞飞。”
一听说是女儿的朋友,老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來,他对赵飞飞说:“孙红红不在家,你找她有事。”
赵飞飞找了个小凳子坐在老人的旁边,低声细语的解释说:“叔叔,孙姐姐的为人平时是最好相处的,这次出了事情,我琢磨着,可能是受到了姐夫的影响,您是老干部,最清楚官场那种为了升官提拔尔虞我诈的一些手段。”
赵飞飞停顿了一下,瞧着老爷子的脸上并沒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來,这才继续往下说:
“实不相瞒,我姐姐就是这次跟孙姐姐一起被抓进纪委的,我姐姐是个最老实本分的人,哪里会犯下什么大错呢。我这次來找您,就是想要请您帮帮忙。
孙姐姐和我姐姐都是被冤枉的,现在她们遭陷害,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我们这些在外头的亲人,自然该尽全力帮她们解除困境,我姐姐这些年做生意,手里也有些钱,可就是不知道该找谁帮忙疏通关系才好,这不,以前一直听孙姐姐提起您,说您是最和蔼可亲的,也最乐于助人,所以我就不请自來了。”
赵飞飞说的一番话也算是比较到位,老爷子听后,难免要在心里琢磨一会。
自己女儿孙红红的脾气,他是最了解的,尽管有些贪慕虚荣,孩子本质上还是个听话孝顺的好孩子,这次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只怕以后有可能影响一辈子的生活,作为父亲,他心里又怎么能不着急。
可是,在老一辈**的眼里,又始终认为涉及到贪污**被纪委抓走是一件相当丢人的事情,作为孙红红的父亲來说,他心里认为女儿这次被抓,几乎是毁了他的一世英明,因此,心里对于是不是要直接掺合这件事又有些犹豫。
赵飞飞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静静的等着老爷子的发话,就像是等待命运的裁决一样,充满了希望,充满了虔诚。
老爷子总算是开口了,他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抱怨的声音说:“这个不肖的东西啊,到了这时候,还让人不得安生。”
听了这句话,赵飞飞的心里不由一凉,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老爷子真能狠下心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见死不救。
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姑娘啊,我知道你來找我是为了什么,我只能跟你说,这官场人走茶凉的道理是谁都明白的,尤其是像我这样已经退休近二十年的老干部,那批老人都下來了,年轻人又全都是生面孔,只怕就算我出面也抵不了什么事啊。”
赵飞飞的心情一下子落寞下來,老爷子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是不想帮忙,是帮不上忙啊。
赵飞飞轻轻的从小凳子上起身后,冲着老爷子勉强笑笑说:“叔叔,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走了,等姐姐和孙姐姐的事情有什么消息了,我再來通知您一声。”
老爷子见赵飞飞要走,也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飞飞看出老爷子有话要说,却又有些顾忌,已经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叔叔,都这时候了,您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呢。说到底,我姐姐跟孙姐姐现在是一个绳上的蚂蚱,哪怕是有一点办法可想,我也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叔叔要是有什么要交代的,跟我但说无妨。”
老爷子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赵飞飞交底说:
“我女儿孙红红我听她说起过,好像跟市委副书记的女儿夏燕的关系也很好,这次女婿能到浦和区当纪委书记,全靠夏燕帮忙的缘故,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叫夏燕的姑娘还会不会念及两人之间的交情,帮她一把。”
赵飞飞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很多,有了这一条线索,她总算是看到了一线希望,对老爷子说了声“谢谢”后,她立即准备去找夏燕帮忙。
赵飞飞跟夏燕结交也是偶然,夏燕是某车友俱乐部的成员,恰好她也是俱乐部成员,一來二去的在俱乐部搞活动的时候,两人就成了朋友。
因为从旁人的口中知道夏燕有个打个市委副书记的父亲,因此她格外在她身上多花了些心思,心里原本就想着以后很有可能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赵飞飞來到了市区某美容中心,这里是她跟夏燕经常见面的地方,今晚她邀约夏燕一起过來做spa,夏燕很爽快的答应了下來。
赵飞飞到了沒多久,夏燕也到了,赵飞飞见到眼前这位看起來气质高雅的中年女子,一颗心差不多快要激动的跳出來,眼前的这位可是关系到姐姐命运的关键人物,自己今晚可一定要把住了。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玩儿。”夏燕问道。
“嗨,其实我今天有点小事想请你帮忙。”赵飞飞顾不得跟夏燕多说,拉着夏燕进了美容院订了个包间,两人一边躺着做面膜一边说话,把姐姐赵飞燕的事情跟夏燕说了一遍。
夏燕一听说赵飞飞的姐姐就是鸿运公司老总赵飞燕,心里立即明白了赵飞飞今天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今天下午,父亲非常生气的口气提起过,他一手安排到浦和区的纪委书记蒋曲瑞居然被市市纪委给抓了。理由是跟浦和区鸿运公司赵总勾结,贪污受惠,暗箱操作工程招标结果。
当时,父亲还拍着桌子骂道,“纪委的洪书记是瞎了眼睛吗,动了老子的人,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他还把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当棵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