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逵一直都是以憨憨傻傻的表情示人的,从认识他第一天起就是这样,虽然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他是装的,可他却始终打算一直把装傻进行到底。因此,他一般只有在事情非常严重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严肃的表情。
因此,当他此刻突然露出那么一脸严肃的表情之时。我们几个的脸也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张怡寒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大逵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们抓的那几个人全是职业军人,应该都是特种部队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在为谁做事。”李大逵摇了摇头,大步朝外面走去。
我和张怡寒对视了一眼,我们二人的脸都变得更加难看了。
我们国家的几百万部队,义务兵和士官占了其中很大的比列,每年都有很多人退伍,而这些人退伍,除了少数的三级士官以上的士官和城镇户口的人国家有分配工作,其他的退伍后都还得另谋职业。
一般绝大多数当兵回来的,很多都去工厂和小区或者娱乐场所做保安了,还有一些不安分的人,在社会上一结交到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就会被带着走上犯罪的道路。
我之所以对这种情况很清楚,那是因为我们公安机关每年都会送不少退伍兵进去坐牢。其实这些人当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被生活所逼或者因交友不慎误入歧途,因为他们毕竟是受过党和国家教育过的人,他们退伍时的初衷绝对是想好好干一份事业出来,没有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走上犯罪的道路。但偏偏就是有很多退伍兵都因为钱而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有的人是给别人有钱的老板当打手,或者给黑社会老大当打手,这些是比较能打的,所以算是混的比较好的。而稍微次一点,只能去一些娱乐场所或者赌场上看场子,以及去工厂做保安之类的。土亩布号。
以上说的几种情况,除了在工作做保安稍微安全一点。其他的,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要经常打架。而很多人就是因为故意伤害而被关进去判刑的。
甚至还有一些退伍兵被逼急了之后,只要有钱杀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干。每当我想起这些退伍兵犯罪的案子,就有些替他们感觉到不值,不过,国家的制度如此,谁也帮不上他们什么。
其实我有时候想起他们的遭遇。真的挺同情他们的。他们当了多年兵,退伍回来后只有一身肌肉和一些拳脚功夫,什么也不会,他们又能去干什么呢?
想想这次那几个退伍兵,估计至少也是个五年起步了。因为绑架案好像情节较轻的也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更何况他们是想绑架两个警察,估计至少也是七年以上。以他们二十好几的年纪。坐满七年出来,一辈子也就这么去了。
正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怡寒突然没好气地推了我一把:“走啊,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你说那几个人要真是退伍兵的话,法官判他们的时候,会不会稍微判轻一点?”
“哼。判轻,执法犯法,国家培养他们一身真本事,是叫他们出来犯罪的吗?再说了,他们可是想绑架警察,罪加一等!”张怡寒显然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他们换位思考一下。
“哎,可惜了……”我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呀,你今天是怎么了,如果不是大逵哥聪明,你们两个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他们暗杀了都不知道。说不好他们就是冲着那个什么基金会的奖金来的呢!”张怡寒横了我一眼。
我和张怡寒、李大逵三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杨丽丽的房间被周融占了,于是雪儿主动把自己房间让给了杨丽丽,杨丽丽不忍心雪儿一个人在周融床边守一夜,便拉着雪儿和她一起睡。之后李佩仪和杨玲合铺,也主动让出了一个房间给我和李大逵睡。
李大逵那鼾声我有些忌惮,和他睡肯定睡不好觉,再说了,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别扭,所以我便选择了睡沙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被身旁一阵稀里哗啦地声音吵醒。睁开眼睛一看,是周融正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吃方便面。
昨天她们几个女人买的方便面很多,周融毫不客气地直接泡了五桶。此时正在吃着有一桶,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四桶正泡着的方便面。
我揉了揉眼睛,竖起来说了一句:“融哥,我给你下去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吃,现在已经有早餐店开门了!”
“警惕性太差了,一碗面都快吃完了才醒,要是有人摸进来,你们几个去了阎王爷那里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周融头也没抬的冷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稀里哗啦地吃面。
我知道周融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我有些无言以对。昨晚也是睡得太晚了,三点多才睡,算算时间,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所以睡的比较沉。
我坐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周融把那五捅面全部消灭掉。只见他抹了抹嘴,点了一根烟,先是抽了一口才说话:“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光靠我和大逵没办法保护你们那么多人。一会儿你们直接把东西拎着去公安局,我给老朱打个电话,叫他和县局局长说一声,给你们在集体宿舍安排几个单人房。你们住在这里很不安全,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能找过来……”
“融哥,已经找过来了!”我打断了周融的话:“昨晚我和我师父逮住了四个人,我师父说,他们以前很可能都是职业军人。看他们手背上的那些老茧,应该还都是特种部队出来的……”紧接着,我就把我昨晚和李大逵逮住那两个人的事情和他仔细说了一下了。
周融听完之后,眉头皱成了一团:“怎么来的这么快!”
“融哥,我们这么干等着别人来找我们,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们得想法子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你说是我们几个都是因为那个基金会才被人盯上的,你看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去把那个基金会弄垮掉?”
“哼,要是这么容易,那我还用得着那么愁吗?”周融抽了一口烟:“这个基金会的结构就好比美国的参议院,你以为只有几个人来掌控这个基金会啊?要想拿到这笔巨额基金的掌控权,必须经过很多道复杂的审核程序。如果只是几个人掌控着这笔基金,我带上大逵过去把他们全部干掉就完事了,哪有那么多事。”
周融说完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我先带你去看看干妈,他很想你……”
周融说完起身就朝外面走。
“融哥,我去给他们说一声!”我道。
“不用了,大逵肯定听见我们说话了。”周融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仔细一听,果然,李大逵房间并没有传来鼾声,可见他的确是醒着的。
紧接着,周融便开着一辆私家车,把我带去了开源县一个比较偏僻的农村。我妈和光头蛇以及他的四个小弟住在一处半山腰的木房子里面。
我们赶到的时候天早已大亮,太阳已从东方升起,今天是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只可惜,当我和周融刚走到那栋木房子外面的天井里时,我们俩一下就愣住了。
因为天井里两侧的屋檐下靠墙躺着两个男人,不远处的堂屋门口也躺着两个男人,我不用走进去看,这四个人全都已经死了。因为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道很明显的刀伤,他们是被一刀割喉的。
周融只是稍微楞了一下,马上就朝堂屋左侧的房间冲去。我也跟着冲了过去,只见周融推开房门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轮椅放在屋子中央。不远处的角落有一张铺好的床,我妈不见了,光头蛇和邢酬也不见了。
很明显,堂屋死的两个人是站在这个房间门口的,而他们一定是在门口保护我妈的,轮椅还在,我妈却不见了,很明显这绝对不是光头蛇带着我妈出去了,而是被掳走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张怡寒打来的,我赶紧接通了电话:“喂,小寒,我妈出事了……”
“我知道……”张怡寒急忙说道:“刚刚传达室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个内存卡,我打开看了一下,是一段妈和、邢酬与光头蛇被绑走的录像。录像上有个人说,叫你和融哥、大逵哥,还有雪儿四人一起在今晚天黑前带着萧靖国的人头赶到宝山,然后拿着萧靖国的人头去换咱妈和光头蛇、邢酬三人的命。”
听见张怡寒那么一说,我就知道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想要的并不是用萧靖国的人头去换我妈和邢酬、光头蛇三人的命,而是想拿我们四个人的命去换他们三个人的命。不对,我们去了一定是死路一条,我们都死了,他们三人肯定也活不了。
不过,我们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等着我妈和邢酬、光头蛇几人被撕票。所以我们只能赶紧朝宝山赶。
只是我们在把这个消息告诉赵晓天之后,赵晓天说雪儿千万不能带过去,叫叶子代替雪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