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实在是不想要理会这个呆子,挣扎着又要起来,却仍旧被沈靖渊给阻拦得死死的。
“我要回去了,爹和娘说不准已经在找人了。要是跑到宋家去一探究竟,然后武叔又跟他们说起亲事来,我的头都要大了。”
“没事,我已经跟岳父大人透过底了,我们的亲事连皇上都同意了,他要是看不上我这个女婿,转而拉了宋家下水,包管那个臭小子日后没有好日子过,只能够永远呆在颜家村做个屠夫。”
颜舜华闻言着实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起来。
“敢情我爹到现在还是不太同意我们的事情,是因为你抬出了皇上来威胁他?你就不怕他日后给你小鞋穿?要知道,我要真的嫁过去,他就会是你名正言顺的岳父。一个女婿半个儿,按照乡下人的亲近喊法,你可是要管他叫爹的。”
沈靖渊翻身下来,与她并肩躺着,免得她真的恼了。
“当爹的要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后我对岳父岳母大人都会恭恭敬敬的,任打任骂。”
颜舜华闻言毫不留情地拧了他一把。
“我还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呢!你这个吹牛精,大话说得连天空都黑了,你这脸,厚得真是没脸没皮没羞没躁。”
沈靖渊却依旧表忠心个不停。
“我说的可是真的,日后他们要是真的要教训我,我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颜舜华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的要抽筋了,因为她下意识地又想要翻白眼以示鄙夷。
“别说得好像我爹我娘都是蛮不讲理的人那样。要是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认为你欠教训,那么你就肯定是有哪个地方做错了。作为长辈,教训起你来那是责无旁贷,你还想着要还口甚至是还手?唾沫星子不淹死你。”
“所以说,我准备做二十四孝的好女婿啊,绝对不会比你两位姐夫差就是了,你大可放心,不会让你回娘家时没面子的。”
颜舜华很想不理会他,或者干脆用针线将他的嘴巴给缝起来算了,可是奈何两种方法她都做不到。
“你这些甜言蜜语,应该在我爹娘面前说才是,看看他们会不会就此被你的糖衣炮弹给收买了,完全被你的孝心给感动收服。”
沈靖渊哈哈一笑,不再言语。说得再多,也不如以后用行动来表示来得实在,虽然他认为偶尔在她面前刷一下好感度很有必要,可是刷得太过频繁,恐怕会为她所不喜,起反作用就不妙了。
“我没有说大话,我们的亲事皇上的确是知道了。”
他病重得要死掉的程度,那一位自然是忧心忡忡。
虽然他跟着她一块儿昏睡过去,可是他身边的人却如常运作着,没有因为他倒下就变成一团散沙。
故而在甲一确诊了他们之间的症状是有着至关重要的隐秘联系时,陈昀坤当机立断带着他南下,同时医治,让他能够更快地醒过来,以便应付后头那些必须由他自己做主的情况。
他的动向,自然是被心腹直接上报给了皇上。得到确切的首肯,陈昀坤才小心翼翼地护理着他,千里迢迢地赶来颜家村。
“当时你因为我的连累也昏睡着吧?更何况你的伤那么重,皇上怎么会同意你千里奔波?”
颜舜华自然是很快就问出了关键问题。
这么多年的相处,得益于沈靖渊耐心地普及常识,实际上对于沈家以及与沈家有重要关系的周边人家,她已经大概都有谱了,那些繁多的线路与关联,虽然一时半会的因为没有切身体会而依旧尚处于模糊之中,可是大局观,以及对本质问题的把握,她还算是过关的。
沈靖渊作为当今皇上的股肱之一,对于政局的稳定尤其是军事上的考量,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他要是有个不测,恐怕皇上就要头痛了。
所以担心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利益当头,他们目前算是休戚与共的。
“去汇报请求的人很聪明,大致说了一下我的身体情况之后,就言简意赅的表示,如今陈昀坤,陈大神医都有些束手莫测,只能够大着胆子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够将我的命给从阎王爷手里抢过来。而要成功地关键点,就在于我能否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颜舜华犹如听一千零一夜故事那般,充满了怀疑。
“你当时可是在昏睡状态,皇上能信你的人说的话?感觉像是鬼话连篇啊,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那一种。就算南下,你也是昏睡中,怎么看我?”
沈靖渊微微一笑。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话还没有完。最要紧的是那汇报的人,说我对你死心塌地的要命,一定是因为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才会在你昏睡之后,我也跟着出现这样的状况。
这原本就是实情,也不算是欺君,皇上只要派人一打听,就能够核实真相的确就是如此。当然,当时我的情形不容乐观,陈昀坤的表现确实是焦头烂额的模样,所以皇上并没有派人南下核实,就直接准了。”
颜舜华听到这里,下意识地就看了看四周,莫名其妙的就觉得有点不妙。
“皇上该不会暗中一路派人南下保护你吧?如今村里头还有皇家的暗卫吗?你我这般行事,皇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说我不检点?然后慎重考虑你的妻子人选问题,快刀斩乱麻地将你的未来一半就给定下来?”
沈靖渊见她虽然如此说,脸上却丝毫也没有担心的模样,就又是一乐。
“当然不会,他是明君,向来有成人之美,自然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此一来,我才会对他越发地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颜舜华心里微微一突,却没有再去说他过于忠君的思想太过耿直,防备心不够,恐怕会为定国公府埋下祸患,而是也跟着微微一笑。
“还记得从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通房不许,小妾禁止,平妻更加没有商量。除我之外,你要是敢在跟我维持关系期间,乱采野花的话,我会将你的丁/丁判处斩立决的酷刑。再不济,我也会将你给整得形象大跌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为止。
所以,以后你可是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啊,我的未婚夫大人。”
沈靖渊胯/下一凉,对上她那含着笑意却万分认真几乎是没有商量的眼神,不由得苦笑起来。
果然,她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与他的经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