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没说话,众人便安静地吃完了晚饭。
当晚,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大致解释了一番,嘱咐几个小的像平素那般,就把云雅容当做是颜小丫那样对待。
但是她却没有透露对方的身份半句,只说到了合适时机,父母会将实情告知,她也会将自己的离奇经历一字不落地说给他们听。目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还是不要问的为好。
虽然心里犹如猫抓一般想要了解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但是非常听她话的三个小家伙还是顺从地跟着云雅容先行去了祠堂,待颜昭雍受了藤抽惩罚后,才一起相伴着回了家。
而颜舜华,在沐浴完后,便与沈靖渊商量着要如何将云雅容给哄回云家去。
只是,沈靖渊不待她考虑好万全之策,就摇头回绝了这个请求,表示他即将离开颜家村,不单只不会派人送云雅容北上,她也得跟着他一道离开。
她的第一反应是皱眉,第二反应则是生气,认为他的决定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完全无视了她与家人的感受。
“云家的人尚不知道这事,拖延告知就等同于欺瞒,已是不对。我既已回来,便不想再离家。”
更何况,颜盛国夫妇也不会再允许她离开。
随着记忆的逐渐恢复,她深深地感受到他们对她的质朴之爱,这般疼爱孩子的父母,是不可能会允许沈靖渊将她带走的。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沈靖渊却对此胸有成竹,“虽然很难,但是你却非走不可。说服的工作我来做,你静待好消息便是。”
颜舜华眼角抽抽,无论她如何表明态度,自己本身也不愿意离开,他却笑眯眯地左顾而言他,到了后来。她也干脆不提了。
翌日,果然如同猜测地那般,周于萍再也没有出门来走动,就连于春花。也不像往常那般走家串户。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婆们私底下议论纷纷,但是不管八卦是如何地沸沸腾腾,周家始终不曾开过大门,而宋家却像往日那般,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至于宋青衍,自然是被关了禁闭。
好处是,方柔娘的事情被周家的这一出自导自演的闹剧所完全掩盖,颜家四房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沈靖渊与颜舜华两人的身份,也在各人的猜测中变得越来越神秘。但是却没有人有胆子跑到颜家大房来问个究竟。
少数人想要通过其他颜家人获知确切的消息,却被颜昭睿后来的声明给整懵了,纷纷退避三舍。
原因无他,在颜昭睿含含糊糊的话语中,沈靖渊的确是他母亲武淑媛的亲戚。只不过这个亲戚大有来头不说,其人还正在执行任务当中。
倘若因为谁胡言乱语而使得任务失败,上头追究起来,恐怕颜家村会被一锅端。别说武淑媛本人没有话语权,即便是知县大人甚至是知府大人,也没有法子过问,更别说有本事揽下责任了。
话语虽然含糊,但是鉴于颜昭睿郑重的神色,有见识的老人们都对此深信不疑,在一些不知世情的年轻人胡说时便严加约束。不到两日,颜家村便再次像往常那般,有条不紊地继续过起平淡但温馨的日子来。
沈靖渊也趁着这个空当,终于成功地说服了颜仲溟。
至于他是如何忽悠的。颜舜华并不知晓,颜盛国夫妇又是如何被颜仲溟所说服的,她就更不知道了。
在她与颜昭雍几人相处了数日后,她便被他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带离了颜家村。
秋实因为脚伤问题,而被留了下来,一同留下的人。还有对颜家村周围的连绵群山里头的药材着迷不已的陈昀坤。
沈瞳依然跟着云雅容,影十五与十六也依然留在村中,与后头加入的几个同伴暗中守护着颜家的安全。
跟上来照顾她日常生活的丫鬟,变成了内敛刚烈却又不失稳重的竹香。而因为母亲的缘故也随行的霍弘锦,被派到了甲七的身边跟着学习医药知识。
他的天赋很高,原本就在柏润东身边接触到一鳞半爪,如今更是如饥似渴,对所教内容学的飞快。
话说回来,颜舜华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途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惊愕万分。
沈靖渊眉眼含笑,表示事情紧急他要立即动身到晖棩府去,故而告知颜家村的长辈后便启程了。
“当时你睡得沉,便没有叫醒你,直接抱了上车。怎么样,睡得可好?”
这辆车子是特制的,即便一路飞驰,也不会让人觉得颠簸,反而像是如履平地,加上他此前为了让她睡得更熟,放了少许安神香,她想要睡得不好都难。
因此,这么一问,她便是面无表情,“托你的福,怎么睡都睡不醒!”
她不吵不闹的,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偶尔看看书,发发呆,甚至是逗弄一下霍弘锦,情绪平静的很。
只是,从这一日开始,她却不再与他说话。任凭他在眼前怎么地晃悠,使劲儿地找存在感,她也装作没有看见。
九月初,到达晖棩府。
一行人入住了一所名为“随园”的宅子,沈靖渊便立刻忙碌起来,整日不见踪影。
颜舜华起初每日都规规矩矩地在园子里生活,数日后,无聊起来她便开始外出闲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过嘱咐,不得干涉她的行动,故而每一次离园,都没有人阻止她。
只不过,跟着的人却是必不可少的。吉祥与如意每一次都会跟着,至于暗中有多少人随行,她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知不知道也没多大关系,他们要跟总能找到机会跟着而不让她知道,而她想要出去走走,也没人真的敢拦着。
就这么逛了数日,她也乏了,准备打道回府不再天天出来闲逛之时,却在街上遇见了一个有点面善的男子。
一个她印象不深但是却对对方的名字如雷贯耳,而对方只见过她数面但却对她的模样算得上是印象深刻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