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抓紧缰绳,放松身体。”
流光蹿出去没多久,沈靖渊就驾驭着疾风追了上来,眼神焦急,声音却温和平稳。
“我没慌,你别吵。”
颜舜华之前虽然晃了一下神,但好在一直都牢牢地握着手中的缰绳,故而虽然因为惯性差点被甩飞出去,末了总算是牢牢地坐在马鞍上。
她试图俯下身体去安慰流光,但见到疾风紧追慢赶地跑上来,流光却似乎被激怒了,并未被真正驯服的它就像孩子一般赌气地越跑越快。
颜舜华被这样的速度带的头晕,清晨的凉风直往耳朵灌来,大片大片的绿色像抖动的镜头一般一闪而逝。
她只觉得骑在马上一上一下颠簸得厉害,不一会儿就觉得双腿又酸又痛,连带着肚子也不太舒服。
不远处恰巧是一座山峰,眼见流光兜头兜脑地直往前跑,沈靖渊当机立断,一边命令疾风继续靠近,一边却放开了手中的缰绳,整个人犹如利箭,蓄势待发。
之前被限制了速度的疾风顿时马力十足地飞速靠近,沈靖渊看准时机,一跃而起,在马背上轻点一下当做借力,轻飘飘地跨坐到流光身上,一手揽住脸色开始苍白的颜舜华,一手精准地抓过缰绳。
“没事,放松,接下来都交给我。”
颜舜华听话地将手从缰绳上放开,改为抓住马鞍一角。
沈靖渊的马术不容置疑,但流光毕竟未经驯服,野性激起,只剩了要与疾风一拼到底的心思,故而丝毫不理他的命令。一马当先地直往前冲。
“快让疾风停下,有它在一旁追着,这家伙太兴奋了。”
颜舜华能够发现这一点,沈靖渊自然也意识到了,只是这提醒却来不及了,山间小路隐隐在望。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骑着马冲入山林。直接撞到树木或者摔下去的时候。沈靖渊却让她放手,尔后抱着她凌空而起,轻飘飘地落到了杀了一个急刹车的疾风背上。
“你们配合得真好。几乎是分毫不差。”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疾驰而去消失在密林间的流光,居然还有心情赞扬他与疾风的配合无间。
沈靖渊吹了一声口哨,就见一个人影兔起鹘落。上山寻马去了。
“你受了惊吓,我们先回去。”
他有些懊恼。当初就不应该选看着温顺实际未曾驯化的流光给她,果然,差点就出事了。
“你放我下来,我想走回去。”
他抱得很紧。两人几乎是前胸贴后背,这让她多少有些尴尬与不适。距离如此之近,她都能够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药味。
这人前些日子又受伤了。也不知道他在外头都在干什么。三不五时地身上就会添些新伤,喝药几乎是家常便饭。
如今她也清楚了。一般他受伤严重的时候,他多半不会联系她。即便主动联系,那也是在他处理好伤口,并且确定了不会影响到她的时候。
“离住的院子有些远,走回去太耗时间。乖,下次再满足你徒步赏景的心愿。”
他脱口而出的语气突然间就像是在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那般,让她哭笑不得。
“我是刚被流光颠得有些头晕,所以想脚踏实地休息一番。这边风景独好,走一走有何不可?”
无论她如何解释,他认定了她需要立即回去压惊,死活不肯让她下马,反而是催促疾风跑快一些。
“忍耐一番,我们很快就到了。”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完,就愈发揽紧了她,手臂牢牢地横在她的腰腹上,让她顿时牙疼得很。
这人声音突然变得一本正经毫无波澜,让她有种怪怪的感觉,就好像此时此刻他光明正大地在借机揩油。
一念至此,她仰起头来,微微侧脸,想要去观察他的脸色,哪料到他也正好低头看她,四目相对,刹那之间,两人都呆住了。
和缓的晨风消失了,铺天盖地的绿色也都成为了背景,在柔和而又热烈的光线中,只剩下了彼此的那一张逐渐熟悉的脸孔,清晰地倒映在彼此的眼中。
他的头越来越低,俊脸放大,呼吸交缠,颜舜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冲,心脏不受控制地嘭嘭嘭地响了起来。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她呼吸急促有些难受,但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排斥他的靠近,对于他的气息,她似乎早已经习惯。
她依然记不起来关于他的过往,对于此时的她来说,他明明还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怎么突然就这……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如此害羞的人。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当气氛正好,一对男女真的能够吻得忘乎所以,几乎忘记了时间与地点,刹那即永恒。
而疾风,果然不愧是沈大世子的坐骑,在他们忙得顾不上外界之时,仍旧听从命令迅疾而又平稳地跑回了主院
待得回过神来,颜舜华简直想要杀了自己,下意识地就埋首在他的胸前,死活不愿意抬头见人。
沈靖渊的表情也有些收不住,笑容晃得人眼晕,只是好歹知道此刻不是冒傻气的时候,因此立即将人抱起来飞离疾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闪身进了他住的院子,只留下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下属们持续石化中。
难道不应该低调隐忍一些么?好歹也要在婚后私底下秀恩爱啊
被人腹诽不已的沈靖渊两人,此刻的确在床上,只不过,一个是缩在床头,一个则坐在了床尾,默默对视着,硝烟弥漫。
天时地利人和都没站在她这边,颜舜华首先败下阵来,咳了两声,“那个,秋实跟着陈大夫走了那么久,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她其实想问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洪城去,她非常想念作为避风港的那一对父母。
沈靖渊知道她仍然在负隅顽拒,要不然不会左顾而言它,在这种时候提起别的男子,便顺势踢了鞋子,又慢条斯理地开始解外套。
颜舜华有些傻眼,起初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哪料到他脱了外套,又去解内裳,完全是进行到底一发不可收拾的节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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