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俊俏小生的名头太响亮,还是因为刚才的血|腥场面太具威慑力,一路行来,那些男人都不敢靠近她与竹香。
她们被一个人带领着进了一个房间,抬进热水后他又迅速地撤退了。
颜舜华十分快速地就剥了衣服跳进了木桶,像是战斗一般擦拭了一遍就又穿上了衣服,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从头到尾都没有超过五分钟。
竹香没有洗。一直站在一旁瞪着她,凶狠地就像是一匹狼,随时随地都会扑上来咬死她。
颜舜华也不在意,她知道大概是她此刻的服从让对方不高兴了,认为她背叛了她们这个临时团体。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先去洗洗比较好。”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洗干净,好投怀送抱让人强吗?”
竹香的话很难听,但脸色更难看,颜舜华没有特意去看,也能知道对方此刻一定是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她将腰带系好,转身就要离开。
“自己不洗,说不定就有人要来代劳了。想必他们还是很愿意冒着被斩手的危险,来体验一番的。”
“你!”
颜舜华经过,快速而又小声地道,“我会想办法逃走去找救兵,要是情况不对,你尽量闹着拖延时间。注意安全。”
竹香脸色一滞,还没确定什么意思,颜舜华却已经哇哇大叫地往门外冲了出去。
“喂,你说什么?”
竹香下意识地追在后头,却见颜舜华往前扑倒摔到了门外头,一边眼泪哗啦啦流,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后挪,像是十分的害怕。
“你别打我,别打我!呜呜,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你个小混蛋,我就教训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打我啊?杀人?你再喊我就真的杀了你!”
竹香迅速入戏,上前就要去揪她的衣服,颜舜华则灵活地躲开,然后不停地往外跑。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很快就往甲板上跑了出去。
“你们嚷嚷什么?闭嘴!不许跑到外面去!!”
守在门外的两个男人骂了一声娘,见她们越跑越快,赶忙大步去追。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众多汉子的哄笑声中,颜舜华两人已经出现在了第一层甲板上。
因为颜舜华是骨碌碌地滚出去的,而竹香又是凶神恶煞地跟在后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对方踹出去的,因此都乐得看戏。
她四处一边乱蹿着做各种滑稽的摔倒动作,一边快速地趁着跑动的机会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丝毫也不在乎众人笑得前仰后俯。
甲板上的男人并不多,约莫有十个左右,之前被分开的其余女童也出现了,正被人或扛或抱着准备下船去。两个重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扭着水蛇腰跟在一旁。
因为她们的出现,那些人也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笑得乐不可支。
如今正是傍晚时分,越过他们,她能够看见远处是一片小竹林,并没有什么码头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类。而这艘船应该是民用的商船,并不大,也没有明显的标志。
当然,也或许有,只是她没有办法看到罢了。
颜舜华原本还想多跑动一会,但是她眼尖地看见了俊俏小生慢慢地走上甲板,而他身边的一个白衣男人正不悦地看向这边。
那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就见俊俏小生挑了挑眉。
颜舜华当机立断,在竹香扑上来的时候瞅准机会狠推了她一把,然后迅速冲向了木栏杆,双手一撑,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直坠入江。
竹香膝盖一软,“不……”
甲板上的气氛凝滞了一瞬,然后离得最近的一个男人便跟在后头跳了下去。
只是,一刻钟过去,那人浮出水面,却朝着船上的人大喊找不到人。
之前看守房门的两个人也跳了下去帮忙找,却也同样在一刻钟后无功而返。
“老大,怎么办?”
白衣男看向了众人,冷冷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个**想要告辞,不料却被拒绝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人,而除了俊俏小生与白衣男没有下去找人之外,就连刀疤脸这样的二把手都下去搜了一遍又一遍。
“臭丫头,别让老子找到你,到时候剁成肉酱!”
阴沟里翻了船,下水去找人的刀疤脸脸色非常之不好,路过竹香的时候甚至不管不顾地直接踹了她一脚。
白衣男看了一眼俊俏小生,见对方在看到竹香被踹的瞬间有一抹不悦闪过,便出言问道,“泥鳅,你为什么看上那个小姑娘做药童?”
俊俏小生嘴角微翘,耸了耸肩道,“也许是因为她有趣?能够在乌老大你的手下逃走的人,证明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你说呢?”
睚眦必报,这人还真是寸土不让。
白衣男对此没再说什么,而是在询问了一番看管的人后,留下了周于萍、胖丫、丁香以及竹香,这便将两位**以及她们带来的打手连同那些被卖掉的女童都清了下去。
只不过,不管是水下的搜人任务,还是船上的问讯行动,都没有任何进展。
那个逃跑了的女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全无。而留下来与她来处相同的四人,不是只会哭就是怎么问都咬死了不认识不清楚不知道。
眼看着夜幕四合,而下一拨要交付货物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白衣男当机立断继续往前。
只不过,在船开动的瞬间,他把丁香直接赏给了刀疤脸,轻描淡写地表示希望兄弟尽兴。
“不要!走开!!竹香,救我,救我!!!啊!!!!”
“不!!杀人不过头点地,神灵在上,天子在朝,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竹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就像哑炮一样,只留下了沉重暗哑的余音。
岸边滩涂上,生长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芦苇,在寒风中摇曳生姿。
如果此时有人仔细察看的话,就能发现在一个长得十分茂盛的角落里,大约有一米来长的地方,所有的芦苇都被人压趴了下去,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