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美式军用吉普车,在土黄色的沙土路上行驶,几辆带蓬卡车后面跟随。车队去的反向是兰州东郊的军事禁区。按照一般常识,这是去军火库拉弹药的运输车队。时下周围的驻军并不了解军火库的奥妙,因为经常有车队进进出出,驻扎的士兵不会怀疑,这些来来往往的车辆是运送弹药或者拉弹药的。最近一条铁路线通向军火库,运输车辆明显减少。军事禁区设了三处哨卡,外围两道哨卡是驻军负责,核心哨卡是军火库警卫部队负责。
行驶的吉普车内,徐向前和欧阳剑在后排就坐,前面座位除了司机,还有一名徐向前手下的副官,二人的警卫员坐在后面的卡车上。“欧阳兄,01号工程全面展开,是否有必要沿途增加哨卡。”“我看没有必要,不过夜间要增加巡逻部队,军火库的安全尽量做到外松内紧。”有关核武器的研究情况,他们不能在车上交谈,只好保持沉默。
车队顺利到达军火库,高大的院墙拉着电网,漆黑的铁门彰显庄严肃穆。警卫部队值班军官查看证件一丝不苟,得到确认后只能允许徐向前欧阳剑进去,所有人必须留在外面。
眼下,核武器的研制全部在地下进行,地面上只是教学和生活区。二然在内卫人员引领下,沿着阶梯进入地下通道。通道内的灯光柔和,欧阳剑问道:“钱先生的情况怎么样?”“欧阳兄可谓是慧眼识星,钱先生和从美国回来的科学家,表现的非现优秀。他们一回来便投入了忘我的工作,这些科学家强烈爱国心令人感动。经过半年整合,他们核物理方面非常专业,可以说是最优秀的人才。经过半年整合,目前研制方案已经出台,如果你没有异议,下一步要进入研制阶段。”
走进地下核心指挥部,只见一名戴眼镜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在打字机前忙碌,显然是在打印文件。年轻人见到徐向前急忙起身道:“徐主任来了,钱副总指挥在车间里,我这就去通知他。”“顺便把各个小组的组长找来!”
徐向前接道:“欧阳兄,他们都在工作,我没有通知你来视察,请别介意!”“这样更好,我们可以了解到真实情况。”“墙上是基地总体布局构造图,地下两层于两个月前完工,一目了然。”
墙上的地图清晰标明了这座集科研所和生产车间的简易图,尤其是地下2层结构,布局清晰、合理。欧阳剑正在仔细查看,外面传来脚步声。“徐主任,你总是搞突然袭击,也不事先通知一声!”随着话音,钱学森神采奕奕走进来。见徐向前身边站着一位高大、魁梧的军人,钱学森忍不住打量。能进入基地的人物,绝不是等闲之辈。突然他抑制不住激动道:“请问,可是欧阳将军!”
“不错,我就是欧阳剑。如果我们没有猜错,你就是钱先生。本来早应该来看那你们,无奈军务缠身,非常抱歉。”欧阳剑伸出手,双方如同久别重逢。“欧阳将军,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早就想见到你。”“钱先生,这里的条件不如美国,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会最大限度满足。”“欧阳将军,我万万没有想到,回到国内能参加核武器研制,如同做梦一般。来到这里大家高兴的几天几夜都合不上眼,直到今天依然激动不已。”
“欧阳将军,作为科学工作者,我真诚感谢你为祖国的强盛打造利器。这里的条件太好了,丝毫不必美国的实验室差劲儿。这里的科研、生产设备简直让我震惊。尤其是生产设备和试验仪器,都是最先进的,简直难以想象。”这功夫,钱伟长等各小组带头人鱼贯而入,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大家激动万分,争相和欧阳剑握手、寒暄。当天下午,欧阳剑在礼堂与所有科学家及家属见面。主席台上,徐向前隆重介绍欧阳剑,在大家热烈的掌声和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欧阳剑举手敬军礼。
“大家肃静,现在请欧阳总参谋长讲话!”雷鸣般的掌声又响起。欧阳剑挥挥手道:“女士们,先生们,首先我代表八路军总部,欢迎你们投入祖国的怀抱。你们是在从事着一项伟大的事业,是一项载入史册的伟大工程。我们研制核武器不是为了战争,是为了国家的安全和永久的和平。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备受凌辱和侵略。我们今天在这里的所有努力,就是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不在遭受前辈和我们所经历的苦难。勤劳智慧的中华民族,在血与火的战争中崛起,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制止战争,让文明之花开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经久不息的掌声再次响起,蒋英和吴亚琼眼含热泪,相互拥抱在一起。漂洋过海、长途跋涉到达迪化后,吴亚琼在蒋英的劝说下,一同来到基地。由于她擅长英语,在基地担任编译工作。很多专业书籍必须翻译成汉语,因此吴亚琼的任务非常重要。欧阳剑振奋人心的演讲结束后突然问道:“请问哪位叫于敏!”只见一名18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出来,表情有些羞涩道:“欧阳将军,我叫于敏。”年轻人稚嫩、羞涩、手足无措。
“听说来基地前你要报考北平理工大学,不愿意到这里来。”“我是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没有想到这里有那么多优秀的科学家,我现在不后悔!”“小伙子不仅聪明而且非常勤奋,表现的很优秀。负责指导的教授,都认为他是未来核物理方面的希望之星,钱先生对他的评价很高。”徐向前赞许道。欧阳剑动情道:”我们这里汇集了很多年轻的优秀学子,他们本来要去大学深造。”
“但是没有办法,我们需要优秀的人才。也许有人说这是拔苗助长,但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里同样是一所大学,很多知识是你们在高等学府里根本学不到的,因为这里汇集了国内最优秀的人才和专家学者,有最先进的理论,最完善的实验设备。一句话我们实践的过程,也是培养大批优秀人才的过程。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相信你们不负众望!”
欧阳剑心里清楚,于敏在氢弹方面独领风骚,这里优越的条件会提前催生他的潜能。后世的航天领域,涌现了大批年轻的科学家、工程师,这说明只要条件具备、一个能发挥其聪明才智的环境,这些年轻才俊,一定会崭露头角。
次日,欧阳剑参观各科研小组和生产车间,他看的很仔细时常提出非常专业的问题。何谓内行,如此专业的领导者,对于提升大家信心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参观完,钱学森、钱伟长、邓稼先及各科研小组组长,进入地下指挥部内。听完大家汇报钱学森道:“总参谋长,理论方面已经逐步完善,下一步要进入研制阶段。目前我们储备了几百斤铀矿,铀矿提纯是首先面临的难题。”欧阳剑笑道:“钱先生,万事开头难。我有半个月时间和大家在一起,我们一起想办法。但不要指望我能解决问题,但是我会提出建议。”
欧阳剑接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美国曼哈顿工程进展很快,明年美国人就会有所突破,最迟后年他们的实验会成功。时间非常紧迫,总部要求我们46年必须试爆成功。我已经在总部立下军令状,钱先生,你有把握吗?”“总参谋长,只要突破铀矿提存难题,我们有把握在46年试爆!”“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就集中力量解决难题。”
“目前,我们在兰州的工业发展势头很猛,初步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工业体系。研制核武器是各方协作的产物,整合各种资源是我们的事情,你们把主要精力放在解决难题上。徐主任就是你们的内当家,要保证大家吃得好、休息好,每天都能精神饱满投入工作。方才大家说了很多,我来总结一下,让大家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如果我们方法得当,少走弯路、少犯错误,也许试爆会提前,对此我非常有信心。”
夜晚来临,徐向前拿出一瓶珍藏的山西汾酒小酌。席间,两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当前的战局。“欧阳兄,粟裕兵团在徐州一线遭到顽强阻击,林率部从大同一线出击,已经完成对张家口发起攻击的准备,为什么迟迟不下达进攻张家口的命令。”“徐兄,总部是在考虑北平的问题,担心日军缩回京津一线。日军若是下决心固守北平,我们会缩手缩脚。总部的意思是不能让北平被战火摧毁。”
“如果林拿下张家口,保定的日军会缩回北平。总部的意思是缓打张家口,并在徐州一线、济南一线消耗日军兵力,然后直捣天津。如果我们拿下天津,北平的日军有被合围的危险,逼迫日军放弃北平。”“如果日军放弃北平,陈诚兵团会捷足先登占领北平!”“不能顾忌这些问题,只要北平能完整的保存下来,就是我们的目的。”“总部考虑的很全面,如果林拿下张家口,卫立煌兵团,陈诚兵团,会先一步兵临北平城下,势必率先发起攻击。”
欧阳剑笑道:“为了麻痹冈村宁次,总部让粟裕在徐州一线耗上一段时间,目的是打破冈村宁次的总体防御计划,做到出其不意。总部已经决定明年1月份发动台湾战役。只要攻占台湾,就切断了日军于南洋的联系,为最后进攻日本本土创造条件。”“可是发动台湾战役我们不具备条件呀!没有舰队掩护,台湾海峡就是天然屏障。”
“徐兄,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有强大的空中优势,只要我们攻占一块滩头阵地,台湾指日可待。其实攻打台湾的目的,就是让日军的兵力向东北收缩,最后我们和日军在东北决战。东北地广人稀,这样可以避免老百姓的重大伤亡。此外,我们如果拿下台湾,美国舰队会进驻台湾,只要我们获得近海控制权,日军的沿海防线不攻自破,因此,台湾的战略要点对于敌我双方十分重要。”
“看样子贺胡子高兴了!”“是的,总部决定贺龙兵团担任主攻任务,白崇禧兵团担任副攻。目前贺龙兵团和白崇禧的第9兵团正在秘密向福建调动,杭州一线由蒋光鼎的守备兵团接任。淞沪的日军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对于日军而言,淞沪地区很快变成鸡肋。”夜深了,他们依然没有困意,大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味道。